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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2)+番外

她们保持了很多年的联络。

西澄点进微信看到她发来的消息:怎么不回我邮件?

西澄去邮箱里找,果然在垃圾邮件里,截图给她。

邹嘉回了个黑脸。

西澄表示:我现在去看。

并不是特别紧急的内容,只是照例向她分享书和音乐。链接点进去,那首外文歌自动播放,前奏莫名熟悉,听到一半记起来,这首是听过的,在梁聿之的车上。

那时在机场第一次见面,他送她去学校,一路上都不讲话,像扔个包袱一样把她送到宿舍门口就潇洒走人。

后来试着找过歌名,没找到。

西澄摁亮屏幕看了眼,《prima oara》。

第二天上班,西澄去得很早,经过咖啡间,窗口的百叶格拉开了一半。

乔逸隔着玻璃看到了她,扬起眉毛灿烂一笑。他的发色千变万化,这回在中间挑染灰绿色,头发捋到脑后松松绑个小辫,精致日漫男的调调。

乔逸用不标准的手语比划了个“早啊”。

他是这里的常客,基本一月一趟的频率,上个月也来了,西澄不觉得奇怪,回应了他,指指办公区,她要先走了。

走到自己的工位,早到的几个同事在聊乔逸。

她们称他“乔少爷”,说乔少爷那张脸是真漂亮啊,那么个油腻发型居然也能扛住,要是去闯荡娱乐圈,搞个选秀男团什么的,混个C位挺容易吧。

西澄坐下来,开始做事。

她主要写文案,偶尔承担些杂事,拍照、打印,剪辑视频,工作量不多,也无技术难度,是那种随便招个文笔通顺的人进来就能做的活儿。

那几位同事越聊越投入。

早前还会顾忌到有新人在,现在熟悉了,也不再刻意回避。

但其实没多少新料可聊,讲着讲着又照例调侃乔逸与自家老板的关系。梁聿之接手星凌两年,大家对他的私事了解并不多,话题无非围绕他家里。

明明他家的核心产业都在南边,他从国外回来,不在家承欢膝下,早早在权力中心占好位置,偏偏跑来首都接这么一个新起步的星凌搞前途不明的AI企服。

若说是富二代玩票,没那么不上进,毕竟星凌这两年的发展有目共睹。

但他特别努力么,算不上,离工作狂还有段距离,不然星凌怎么会到现在还努力保持双休。

所以说,最大的可能难道是为了和乔少爷双向奔赴?

诸如此类的玩笑话,一点也不新鲜,唐西澄耳朵都听熟了。

她对她们口中的男团C位选手乔逸不算陌生,他们半年前认识,一直是乔逸单方面来找她,最早给她送过两回书,因她偶然和梁泊青提过有几本书找不到,后来她要搬出宿舍,辅导员好意知会梁泊青,乔逸便又来带她找房子,搬家也是他。

他第一次来时骂骂咧咧,说梁聿之是个自私鬼只会甩包袱。当时颜悦也在,惊呼“这人好帅”。

当事人立马喜笑颜开了。西澄被他的变脸速度震惊。

后来熟了,乔逸在她面前更加口无遮拦。

可以说,她对梁聿之的认识有百分之七十来自乔逸的吐槽,详细到小时候梁聿之是怎样心机深沉害他被狗咬。

至于话里真实性几分,不得而知。

而这个时间,话题中心人物乔逸已经喝完咖啡,帮梁聿之办公室那些要死不死的绿植洒了水,百无聊赖,靠在办公桌上转笔。

三分钟炫技结束,笔扔下,去翻旁边的书,连翻了几本,开始哼起歌。

有人耐心告罄,扔下手里一沓数据报表,往后一靠,讲:“你跟我这磨洋工有意义吗?”

乔逸答:“横竖我也没什么事。”

“你要真这么闲也好,我这缺个前台,即刻上岗,你做不做?”

乔逸翻个白眼:“少侮辱人了,我给你做前台,你用得起吗!”

梁聿之淡漠道:“那么好走不送。”

乔逸:“我来谈业务呢,能不能给点尊重?追加一笔投资而已,看看你吝啬成什么样了。”

“你上个月盈利了?”

某人噎住。

“……就快了,我在努力啊。”

前科累累的人说这样的话,哪里来的可信度?

算起来,五年之内,死在乔逸手上的有咖啡厅、独立书店、健身房、宠物医院,横跨多个领域。直接导致他开酒吧时孤立无援。

一是家里激烈反对,不仅毫无资金帮助,还连每月的零花钱都给停掉,二来,所有朋友都躲瘟神一样躲他,包括梁聿之在内的那群混蛋,没有一个看好他,后来全靠软磨硬泡把梁聿之弄烦了才拉到第一笔资金。

也就是说,梁聿之其实是他酒吧的大股东,俗称“金主爸爸”,不然他才不会上赶着殷勤讨好。

“你说咱俩什么情分啊,当年读书每个假期都是我去找你,我让你跑一回了吗?就说现在吧,你有什么事我帮得上的,我说过一个‘不’字么?我哪回没把你的事儿当自己的?你小叔撂给你的摊子,我不也帮你接了,我就是只有一条裤子都分你一个裤腿穿。”

乔逸故技重施。

梁聿之不吃这套:“你不会觉得我前面投的那笔钱是看你能力吧?”

情分么,给过了。

乔逸知道这事儿黄了。

“不给就不给呗,这么刻薄干嘛。”

但他来这趟不闲着,安静不了几分钟,又聒噪起来。

“喂,你跟蒋津语怎么了?”

他假模假样关切,“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说崩就崩了,现在人家说你薄情寡义、过河拆桥。”

梁聿之面色不虞:“你问她去。”

“我问了啊。”乔逸低咳了声,掩饰自己看笑话的嘴脸,“不就是她小侄子在你身上尿了一泡嘛,多大点事儿。蒋津语她们家是烦了点,但一年也就见那么两回,敷衍敷衍也不难啊。”他笑嘻嘻还想劝两句,梁聿之说:“你行你上?”

“……那倒不必。”

乔逸识相地闭嘴了。

他才不傻,蒋津语家大业大,长辈小辈一箩筐,天津又近,很难找理由拒绝,一年去个两回也是要烦死的,梁聿之忍到现在的确是很讲情义了。

本来嘛,互相做个挡箭牌而已,整得比真联姻还累图什么?

至于蒋津语嘛,只能叫她另寻良人了。

说起来也奇怪,蒋津语从十八九岁和他们一起玩,到现在差不多十来年的交情了,没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发展出点什么,最初乔逸觉得她和梁聿之有戏,但两个人好像也互相不来电,梁聿之空窗挺久了,据乔逸所知可能床伴都没有,大概是因为有个缠人的前任,被烦到了,对亲密关系有阴影吧。

但那也过去挺久了不是嘛?走什么禁欲路线呢?往他身上扑的也不少,不难挑一个吧。

乔逸眼下建议他:“不然你还是正经谈个恋爱算了,还能解决生理需要是不是?”

梁聿之告诉他但凡把操心别人生理需要的精力放在生意上,今天就不必来这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