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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画先勾引我(61)+番外

天空中,乌云一缕缕飘过满月,月光也渐渐淡去。

他轻轻叹了一声:“这就是十二美人图啊。”

《天女图》也好,《贵妃图》也好,以及他手中的《艳鬼图》也好,一经出世,都要带起一片腥风血雨,造就不知多少杀孽,累积不知多少骸骨,坟头蒿草比人高,最后踏过蒿草走在月光下的是谁?

“……必须是我。”左无忌狠狠拽紧了手里的画,喃喃道,“只能是我!”

画内,楚秀心并未真的去睡觉,而是以手托腮,饶有兴致的观察他。

他身边人那么多,他随便选一个……都是少主身边残留的同党,敌人的同党,就是我的敌人,他最后无论害了谁,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但不能让他白白付出。”楚秀心暗暗心想,“让我想想,给他点什么甜头好呢……”

等一下!

冷不丁的,楚秀心突然发现一个极巧合,极有趣的事,以至于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无忌,吴姬。”她好笑的摇摇头,“怎么少主家的反骨仔,都叫一样的名字……还都,与我有缘。”

第47章 背叛

背叛这个词,有很多种解释,每种解释对应一种做法,其中最简单也最常见的一种,就是辜负别人的信任。

“根本没人信任我,我也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左无忌望着四周的人,内心嘲讽,“一群探子之间,何来信任?还是相互陷害容易些。”

《艳鬼图》让他随便选一个背叛,他却不敢真的这么做。

开玩笑,都是群蛇蝎美人,没有一个善桩,背叛他们已经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了,要是没成功,还被他们给抓住了,下场比死还惨。

想到这,左无忌忍不住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手腕,虎口上留了一道疤痕,代表他的右手被废了,一身功夫只留下不到两三成,下手的人……是他曾经的好兄弟。

“你怎么还在这偷懒?”一个拳头打在他后脑勺上,厨娘粗声粗气道,“还不快去端菜?”

左无忌乖顺的应了一声,回身去灶台边,将炒好的菜放盘子里,端着盘子走出去。

饭厅里,一群人正在吃午饭。

如少主这种身份的人,自然不与他们一起,在这吃饭的,多半是与少主一起逃出来的人,还有后来侥幸逃脱,找过来的人。

因先前遭受的重创,导致士气低弱,大部分人都没精打采,这两天稍微好些,一群人围在饭桌旁,边吃边讨论《艳鬼图》的事。

“我觉得,十二美人图选择主人,是有一个标准的。”一个黑衣少年道。

旁边的人急忙问:“什么标准?说来听听。”

“首先,得是个男人。”黑衣少年摸了摸自己颇为俊朗的面孔,略显得意道,“其次,得符合她们的择偶标准。”

“择偶标准?”

“不错。”黑衣少年兴致勃勃道,“天女选了个文弱书生,贵妃选了个皇亲国戚,乍一眼看去,好像没什么联系,但仔细看搜集来的情报会发现,这两人都是有共通之处的——他们都很好看!”

有人为了被《艳鬼图》挑选中,这几日来资料不离身,当下就将插在腰带内的小册子抽出来,舔了下大拇指,然后快速翻阅几下,乐道:“嘿,还真是这样,虽然年纪大小,性格家世都相差很多,不过都是美男子。”

“哎呀。”一个女孩子听完懊恼,“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嘿嘿,也许有喜欢同性的美人图,也不可知?”

左无忌听得眉头一挑,觉得这种说法若成真,那艳鬼……她绝对是个眼瘸的,要不然怎么会挑中自己?

他一言不发,将盘子里的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那黑衣少年无意间看过来,楞了下:“是你?”

仇人相见,十分尴尬,眼前这黑衣少年,赫然是左无忌的好兄弟,在他最困难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怕他连累自己,跟他划清界限,为表决绝,不惜在对练时,一剑挑断了左无忌的手筋,让左无忌彻底沦为废人,只能做点打杂的事情,被人嘲笑,冷落,唾弃。

左无忌的右手抖了一下,碰落了桌上的筷子,他弯腰将筷子捡起来,低眉顺眼道:“对不起,我这就给你换一双。”

黑衣少年看着他的右手,起初有些尴尬懊悔,但这份悔意很快散去,他恶声恶气道:“连端菜都端不好,真是个废物,还不快去!”

左无忌唯唯诺诺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厨房,将手里的脏筷子浸进水池里,一边用水清洗着筷子,一边静静等待着。

不久,饭厅内传来一阵骚乱声。

他没贸贸然去打听,继续清洗着碗筷,这本是其他人的活,但见他主动做了,其他人自然乐得清闲,有一个厨子平时就爱凑热闹,特地去了饭厅一趟,回来时,一群人抓住他问:“外头出什么事了?”

“抓到个小偷!”那厨子说,“胆子可真肥,居然趁夜跑到柴大人屋里,偷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左无忌清洗碗筷的手顿了顿。

他背对着众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冷笑。

真以为断了他的手筋,他就是个废人了?刚刚弯腰捡地上的脏筷子时,他把昨夜从柴大人屋里偷来的银票,黏在他靴子内侧。

不错,偷东西的人不是黑衣少年,是他左无忌。

他那天夜里送《艳鬼图》回柴大人屋里时,看见他在床上翻了个身,露出枕头压着的一叠银票来。

对他这地位的人来说,不是很大的数目,但足以让他醒来以后,暴跳如雷。

因为枕头下面的银票少了,意味着有人趁夜摸到他屋里来,今天取走银票,明天有可能取走他的脑袋。

左无忌偷走所有银票,但只留了一张,其余都用火烧了。

剩下那张,被他用特殊手法处理,这本就是探子们才会的手法,把本来就已经很轻薄的银票,用药水泡的再薄一些,如蝉翼般,平日贴在靴子内侧,不将靴子脱下来,谁也发现不了。

“你背叛我一次,我也背叛你一次。”左无忌在心里朝自己夕日的好兄弟嘲道,“烧过黄纸,拜过关公的好兄弟,好事咱们一起分享,坏事谁也别拉下谁。”

身后,那厨子正好说到:“……好家伙,柴大人从他袖子里,衣服里,甚至袖子里,翻出足足一叠银票……”

“你说什么?”左无忌猛然回头,“你说搜出多少张银票来着?”

厨子吓一跳,但一见是他,立刻摆起大爷的谱来,梗着脖子说:“你怎么跟爷爷说话的,会不会说请字?”

左无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厨子被他看得心里一哆嗦,正要服软时,他先一步低下头来,又恢复成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模样:“请你告诉我,外头发生了什么?柴大人从小偷那搜到多少银票?”

“……这谁知道呢。”厨子干巴巴道,“柴大人没点,别人也不敢上去帮他点,但粗粗一看,大约有十来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