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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画先勾引我(55)+番外

吴姬盯着他道:“他与您长得一模一样。”

笑容缓缓从少主脸上退去,正当他要开口说话,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踉踉跄跄往地上一跪。

“谁让你进来的?”少主将衣服拉起来些,遮住吴姬的身体,朝他冰冷冷道。

来人也不知里头是这番光景,不敢抬头,将头狠狠磕在地上:“少主,不好了,外面来人了……”

大本营外。

沈临抬手一挥,一群锦衣卫如同训练有素的黑色猎犬,无声无息的朝大本营方向冲去,冲在最前头的,是不知为何鼻青脸肿的常遇夏。

目送常遇夏的背影消失,沈临转过头,身上依旧披风猎猎,如同黑色羽翼,问道:“你怎么知道吴姬是探子的?”

裴御京也依旧是手笼香炉,周身云雾缭绕,不紧不慢道:“已有了个李瑞珠前车之鉴,又来个贵妃后裔,目标明晃晃定做风满袖,一心一意要嫁给他,你不觉得可疑?”

又笑:“正好你要看看我的情报网怎么运作的,那就拿她一试吧,怎知道一试试出条大鱼。”

沈临盯着他,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问题,可又没有证据,并且从结局上来看,若是真靠着他的这个情报网抓住了大鱼,那么皇上无论如何都会启用他。

这个结局,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不管是福是祸,楚秀心如今只在乎一件事,她透过画,望着不远处已被人攻破的大本营,心里默默念了声:“哥哥。”

第42章 鹰犬

“锦衣卫?”少主楞了,继而怒道,“他们怎么找过来的,是谁泄露了消息?”

他猛然回头看了眼吴姬,吴姬忙低下头表示恭顺,心里却有点打鼓,老实说,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微妙了,她前脚刚回,锦衣卫后脚就到,她自己都怀疑自己。

“……吴姬。”果见少主猜疑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姬急中生智道:“少主明鉴,倘若吴姬真的背叛了您,怎么还敢出现在您面前,岂不是取死之道吗?”

少主想想也是,自己的手段,人人都知道,吴姬若真要背叛他,只要做了,那在他死之前,绝对不敢再回来见他。

又一个下属冲进来,比先前那个更加狼狈,不仅身上带血,肩上还扎着一根箭,踉踉跄跄跪在地上:“少主,我们已经拦不住了,您快走!”

“你们这群废物!”少主骂了一句,然后恶狠狠瞪了吴姬一眼,“你跟我来!”

他还是不大信吴姬,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带她一起走,一出门,就见外头一片大乱,人员来回走动,有的持着武器前去支援前线,有的在收拾金银细软。

少主随手夺了一把剑,结果了一名趁乱将碧玺戒指往嘴里塞,试图蒙混过关的侍女,然后慢悠悠吩咐旁人:“银票,地契,身契,除了这几样,其他都不要了,金银首饰都给我丢地上,拖累拖累那些鹰犬的脚步。”

就像地上那具尸体,经不住诱惑,锦衣卫又能好到哪里去?又不是人人都身居高职,俸禄极厚,见了满地金银,总有人会经不住诱惑,做出跟侍女一样的事。

最值钱的东西,还有最要紧的人员,被他紧急调动聚拢在一起,最后一群人聚在了地道口,刚要下去,少主突然脚步一顿,环顾了一眼四周:“楚丹青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探子小心翼翼道:“应该还在画室里。”

“你。”少主指着对方道,“去把他带来。”

画室。

与其说是画室,倒不如说是个囚室。

“咳咳……”

里头关着一个病恹恹的囚徒。

至少探子用钥匙打开门之前,是这样认为的。

门一打开,他就挥了一下鼻子,只觉得一股浓重药味裹挟着病气直冲而来,他有点不想进去,站在门口说:“楚丹青,出来!”

“咳,咳咳……”

等了半晌,画室里的人仍然跪坐在画桌前,一边咳嗽,一边画画。

怕时间来不及,赶不上大部队,探子只好走进门,伸手去抓对方。

结果右手刚刚搭在楚丹青的肩膀上,他的视线就被画给迷住了,只见他低下头,死死凝视着楚丹青手底下的那张画。

画上是一座城。

黑云压城城欲摧,那不是云,是黑压压一片黑鹰,跟黑压压一地黑犬,从四面八方将城包围。

城内,一个小人,领着一队小人,匆匆走地道逃走。

鹰,犬,合起来,不就是锦衣卫?那一身黑色,更是他们标志性的服色,成群出动时,可不就是漫天的黑鹰,漫地的黑犬。

“你是怎么知道的?”探子忍不住沉声问。

这处画室,这处囚室,在极偏僻的地方,大门一关,里面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外面的人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他怎晓得外头的情况?

不,这画显然不是临时画的,起码已经画了一两天了,只不过一幅画成画的时间很长,所以一直没人看见。

倘若看见了,他们是不是就能早有准备?

胡思乱想间,探子看见楚丹青朝他招了招手,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探子将耳朵凑过去。

下一秒,只见楚丹青冷不丁抬起手来,紧握在右手的毛笔,狠狠插进他凑过来的那只耳朵里。

耳朵跟眼睛差不多,都是人身上极脆弱的部位,一下子受此重创,探子大叫一声推开他,另外一只手捂着耳朵,血顺着指缝落下来。

“咳咳,咳咳咳……”楚丹青被他推翻在地上,又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他抓起画桌上那一枚玉兔笔靠,紧贴在胸口,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向敞开的大门,低低喊了声,“妹妹……”

“哥哥……”

楚秀心若有所觉,朝着眼前大门轻轻喊道。

锦衣卫在前面扫荡出了一条道,于是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沈临终于勉强同意让她一块跟来。

她换了一套锦衣卫的衣服,用一张面具蒙着脸,悄无声息地跟在沈临身后。

一路上都是尸体,她每走一个人身边过,就要提心吊胆很久,怕在里面看见哥哥的面孔。

“到了。”带路党站在画室门口,对他们说,“人就关在这。”

楚秀心等不及,抢先一步进了门,一眼就看见趴在画桌上,一动不动的人影,吓得大叫一声:“哥哥!”

等她冲过去,将人翻过来一看,才发现不是哥哥,是个陌生人。

松了一口气之余,楚秀心又极度失望起来,哥哥不在这,他去哪里了?

这时她终于看见了桌子上的画,将画拿起来看了看,过了会,转头交到沈临手中,沈临一看便知,转头抓住带路党问:“地道在哪?”

“我不知道。”带路党小心翼翼回,“我只是个下人,没资格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

沈临松开他,对其他人道:“搜!”

黑色的鹰,跟黑色的犬行动起来,楚秀心立在原地,手里依旧拿着那张画,过了一会,突然转头对沈临说:“我得回画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