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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画先勾引我(2)+番外

“搜过身没有?”捕头问。

“搜过了。”同僚道,“《天女图》不在他身上。”

《天女图》最后究竟被谁拿走了?

众说纷纭。

尤其是李展有次跟人赌博,说漏嘴,一不留神把《天女图》的秘密透露了出去,一时间流言四起,愈演愈烈。

最终,所有流言演变成同一个声音。

“画圣遗作,十二美人图,每一副都有特殊能力,譬如《天女图》,能辨古董,聚财富。”酒楼中,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但聚的是死人财,享的是身后富!哪是什么天女,分明是一副凶画,克主!得之必死!”

对此,楚秀心只想呵呵一声:怪我咯?

这一个个前仆后继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弄得她也很被动,还没开口问个姓名,这任主人就死了,换下一个。

最后画到了李山河手里,这是个真正刀头舔血的狂徒,硬生生杀了五个人,然后一根根掰开带血的指头,把香樟木盒子从对方手里抠出来。

“……原来真是一副凶画啊。”被害者奄奄一息,忽然回光返照般,朝他喊道,“《天女图》聚的是死人财,身后富,你以为你能享受这荣华富贵?哈哈,你也跑不掉,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李山河不耐烦他,又拿刀子戳了他几下,将他戳咽气。

但那番话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犹豫地看了眼手里的盒子,喃喃:“真有这么凶?”

他把盒子打开,里头的画卷成一个卷轴。

想到是价值连城的画作,于是李山河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把手心里出的汗,还有沾到的血都擦干净了,才把画取出来,由上往下,一点点展开。

只展到眼睛位置,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的名字?”

李山河刷一下把画卷又给合上了。

鸡皮疙瘩大片大片浮在他露出的脖子,胳膊上,明明青天白日还是大夏天,却觉得透心凉,原打算得手之后,立刻远遁千里,但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

“听说这山里有个庙。”他同手同脚的转了个方向,“是这个方向吧……”

山中破庙,蛛网密布。

佛像上蒙着厚厚一层尘埃,供桌上的香炉缺了半只角,墙壁斑驳,上头满是壁画,却已看不出画了什么。

李山河一进来就后悔了,这么破的庙,一看就是没什么法力的,尤其是上头供的那尊佛,连自己的佛头都保不住,拿什么保护他?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身后忽然轰隆一声,开始下起雨来。

“……倒霉。”李山河抱怨一句,只好进了殿内,用火折子起了一个火堆,烘烤了几块干粮,正要往嘴里送,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盒子里传出:“我们谈谈?”

拿着干粮的手微微颤抖,李山河缓缓起身,将干粮与盒子一起放在供桌上,然后双手合十。

这画不能留了,必须尽快出手!李山河心里这样想着,但不敢这么说,怕惹怒了盒子里那玩意,只念念有词道:“佛祖显灵,镇压妖孽……”

他念着念着,突然没了声音。

因为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他身后。

“……这还是大白天。”压抑的声音从李山河牙缝里传出,“你能不能夜里再出来??”

第2章 求主

“为什么要夜里再出来?”

李山河猛一回头,只见背后站着一个少年,见了他不扭头就跑,反而好奇凑上前,看着供桌上的盒子:“这是什么画?”

见是个人,还是个男人,李山河松了口气,听见画字,又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画?”

“这种香樟木盒子,一般都是用来放字画的,因为可以防虫防潮。”来人笑吟吟的自我介绍,“我姓沈,叫沈临,这幅画能让我瞧瞧吗?”

李山河心中一动:“可以。”

他朝盒子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几次三番后,用拳抵着唇咳嗽一声,对沈临道:“你自己看吧。”

这是把她当成什么瘟疫诅咒?以为不碰她就不会沾染上?

楚秀心觉得好笑。

并且笑出声:“呵呵。”

沈临:“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李山河:“是我!呵呵!”

沈临:“不是,那明明是女孩子的声音……”

李山河:“你听错了!不信我再笑一次给你听,呵呵!!”

在李山河的坚持,或者说恐吓之下,沈临姑且当做自己听错了,他走到供桌前,打开盒子,然后将画卷从里头取出来,一点点展开。

这么多天了,楚秀心终于得见天日,随着画卷展开,一个少年的面孔就如同一张画卷,从上往下,从额头,至眼睛,至鼻,至嘴唇,一寸寸映入她眼中。

他看起来十七八的样子,或许更小一些,十六七,生来一副没吃过苦的样子,眼角眉梢总带笑,笑起来时,左边脸颊上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酒窝里仿佛盛着糖,或者蜜。

怎么看,都是个富贵人家的漂亮小少爷。

“天女图……”沈临喃喃道,半晌,转头看着李山河,笑着问他,“能否割爱?”

最后价格谈下来,三百两,外加沈临骑来的那匹红枣马。

这个价格明显低了,但沈临身上就这么多,且李山河急于脱手,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交易完,李山河就不打算继续跟这画待在一块,抱拳告辞:“天色已晚,我先去睡了,你若没事,也早早歇下吧,明早好上路……咳,赶路。”

这座破庙虽然已经荒废多年,但也曾鼎盛过,里头房间很多,李山河离开后没多久,沈临也起身离开大殿,一路选,一路皱眉,最后选了个最干净的屋子住下。

饶是如此,还是睡不下去。

硬是用帕子接了雨水,将木床仔细擦拭了一遍,等干了,才合衣而卧,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是蹙起来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楚秀心冷眼旁观。

心里愈发不满意这个新主人。

于是夜半三分,确定他终于睡着,桌子上突然发出一阵窸窣声。

只见原本搁在桌上的那只画卷突然无风自动,从左到右,于桌子上滚开,等到画面完全展开,两只手就从画里伸出来,一左一右往桌上一撑,一个少女从画里升了出来。

雨早已停了,圆月化作天边一盏白灯笼,挂在窗外,照亮她的面庞。

跟画上天女有七八分相似,但浑身上下皆是人间烟火气,七情六欲写在脸上,将个黑白画卷染得五光十色,浓墨重彩。

轻巧的一翻身,楚秀心就从桌子上跳下来,落地时,鞋底起了些许尘土,就像天女落凡,从此不再无垢无求。

缓缓走到床边,楚秀心居高临下看着床榻上睡着的沈临。

“年轻,好看,有钱,女孩子都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楚秀心轻轻一笑,“可惜,不适合我,你当不了我的主人。”

因为某个原因,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