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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画先勾引我(154)+番外

好在他这个人,向来做两手计划,成功了一种计划,失败了一种计划。

“也不全是坏事……”裴御京走出拉门,院子里草长莺飞,他行至一棵花树下,抬头见树上结网,一只蝴蝶挣扎在网中,便笑了笑,手中扇子一抬,将那网捅破了。

那蝴蝶跌跌撞撞飞了一会,却因为被他捅伤了翅膀,从空中坠下来。

正应了那句,危难中,拉你一把的,并不一定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也有可能是想帮你换个死法。

楚秀心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腿有些沉。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夜里没点灯,屋内昏沉得很,她低头一看,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蜷在自己腿边,当即吓醒了。

一声不吭的伸出手,摸向床头柜上放着的烛台。

划亮烛火,缓缓将烛台凑过去,昏黄的烛光照亮一名红衣女子,猫儿似乎的蜷在她腿边,双手叠放在脸颊旁,脑袋枕在她腿上,也不知梦见了什么,眼睛弯弯如月牙。

“沈渊!”楚秀心大怒,伸手将被子一掀。

沈渊冷不丁被她掀下床,在地上滚了两圈,方跪坐在地,揉着右眼,可怜巴巴道:“干什么啊?人家睡得好好的……”

还人家!!楚秀心鸡皮疙瘩往上冒:“你不回你房间睡,跑我房间睡什么?”

“换了沈临,你会这么赶他走吗?”沈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然后猫儿似的爬过来,拿脸贴着她的手背,哀怨道,“你不守信用,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把《艳鬼图》给你找来,你就像待沈临那样待我。”

楚秀心甩开他,从床上下来,赤足走到书桌旁,取了匣中的《艳鬼图》回来,丢在他身上:“把这破画拿走!”

见她不吃这套,沈渊马上变了表情,把画往地上一仍,跳起来道:“好啊!你翻脸不认人,你哥哥也一样,既然这样,我就想去杀了他,再来杀了你,最后再自杀!!”

说完,他擦了把眼泪,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了楚秀心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回来!”楚秀心冒着汗道。

沈渊马上停下脚步,勾画了红色眼影,瑰丽如金鱼之尾的眼睛,斜斜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哄哄我。

楚秀心怎么哄?

她盯着对方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嘴巴开了又合,来回几次之后,颓唐地坐在床沿,右手捂着额头,极困恼道:“……为什么非得是我?你换个人不行吗?”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不行。”沈渊走过来,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让她重新看着自己,“一定得是你。”

楚秀心:“为什么?”

“因为我跟沈临之间,只差一个你。”沈渊认真道。

楚秀心失笑一声:“你这是什么话……”

这时敲门声响起,沈渊转头喊了声:“什么事?”

“急信。”侍女在外头说。

沈渊过去开了门,把人打发走,信留了下来,拆开之后,一目十行,眉头立刻皱起来。

“信上写了什么?”楚秀心问。

沈渊转身将信交给她,楚秀心接过一看,楞了:“使者要见我。”

“没办法。”沈渊耸肩一笑,“谁叫你现在接替了左无忌的位置,只要裴御京不暴露,那么所有人眼里,你就是最大的间谍头子呢。”

一夜之间,一页密信,同样递到了皇宫之中。

“阿临。”风重光看完信,叹了口气,问跪在自己眼前的沈临,“你老实告诉朕,楚秀心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第119章 你别辜负我

“皇上为何有此一问?”沈临问。

风重光没有立刻回答,他从座椅上起来,手里捏着信,慢慢走到窗户边,三更夜漏,四时风雨,相扶而过,可得善终?

“你可知,这段时间,朕为何一直要你待在朕身边?”他背对着沈临,问。

“……为了保护我。”沈临回答,“毕竟太后听了裴御京的谗言,怀疑我包藏祸心。”

至于太后是真的信了裴御京,以及他手里那副“识善恶,辨忠奸”的《妖猫图》,还是拿这当借口,拔掉他这个眼中钉,他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是见过《东海游仙图》的,还跟游仙说过话,别人不信,她是信这个的。”风重光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偏偏《妖猫图》又那么灵,它识了那么多坏人出来,没有一次出错,现在,它拿矛头指向你……”

沈临豁然抬头:“皇上,你怀疑我?”

“……朕自然是信你的。”风重光慢慢回过头,眼神复杂看着他,“朕只是担心你受骗。”

沈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抿唇道:“秀秀不会骗我,她也一直在为我,为陛下做事。”

风重光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信递给他。

沈临接过信一看,脸色一沉,恶狠狠道:“污蔑!这信是谁写的!”

风重光又叹了口气,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门扉吱呀一声敞开,一双滚着金边的靴子从外头缓缓踱进来,裴御京一掀袍子,跪在风重光面前:“参见陛下。”

“起来吧。”风重光道,“你口口声声说楚秀心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头子,你有证据吗?”

“我有。”裴御京道。

沈临转头盯着他:“你有什么证据?”

裴御京同样转过头来看着他,笑:“你可知她的出生?”

“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祖祖辈辈都在春城做古董字画买卖。”沈临如数家珍,“有父母二人,以及一个哥哥……”

“这三人,皆在一场大火中丧生。”裴御京接过他的话头,“谁能作证,她是幸存下来的那个?”

沈临闻言一愣。

“相反,左邻右舍皆可作证,楚秀心本人,也一样丧生在那场大火里。”裴御京道,“现在这个,有可能是楚秀心本人死里逃生,但更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沈临沉声道:“她当然是死里逃生!”

“怎么逃的?”裴御京咄咄逼人,“为什么没一个人看见?而且逃了以后,为什么不去找人灭火,找人她父母亲人,反而偷偷消失这么多年?”

“因为……”沈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说实话吗?告诉他们,楚秀心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楚丹青的一幅画,她逃到了画上,变成了一个画中人。

这样的实话说出来,他们会信吗?

“再者,你们是什么时候碰见的?”裴御京又问。

“……在我被解职,放出京城时。”沈临道,“倘若真像你所说,她是个奸细,那她就不会接近我这个废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不见得。”裴御京笑,“碰见她之后,你不就时来运转,不但得了《天女图》,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得了《贵妃图》,说到这,我有一个疑问……能够‘晓过去,解秘密’的《贵妃图》,何其珍贵,尤其是在你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手中,更能让你如虎添翼,你为何舍得将它丢进河里?眼睁睁看它葬身于鱼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