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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座公寓(53)

暴雪并没有让服部一攻等太久,黑色的厚底高跟鞋铿锵有力的踩在地面上,越过大帽子巫师,越过一个又一个在黑暗中沉沦的人,走到会给众人仰视的地方——巫妖王的王座边。

服部一攻淡漠的垂下眼帘,果然还是一样。没有人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接下来,就是你的演讲了吧……如同所有野心勃勃的演讲者一样,为了某样你没有的东西,而对一群拥有这样东西的人演讲。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果然,都是罪无可恕,如他一样……

“全部的废物们!看着我!”

服部一攻睁大眼睛,与所有的黑巫师一样,望向同一个方向。

暴雪一脚踩在王座上,皱着眉头俯视着所有人,张口清晰无比的说:“难怪你们会被黑道打成这样了……鄙视你们!”

所有的刀剑和硫酸都对准了暴雪的方向……

“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你们不鄙视你们自己吗?每天对自己说要报仇报仇,结果却闷在一个房间里发霉……说什么黑道好像对第四场景不感兴趣,他没兴趣来送死,你们就不能过去送终吗?”暴雪大声说,“我鄙视你们!你们这样子,比黑道都不如!黑道还知道杀人的时候杀人,享受的时候享受,他们又不是你们老情人,凭什么你们每天每时每刻脑袋里只想着他们?”

服部一攻望着暴雪,觉得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她的演讲呢?她不是想用花言巧语收服这群人帮她找到血腥大公的权杖的吗?怎么会演变成这个场面?这样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逻辑可言吗?她……她该不会是……

“你懂什么!!!你又没有亲人被黑道杀了!!再说,你知道血腥大公多可怕吗?要是我们擅自离开这里,我们就……”有人愤怒的喊道。

“谁说我不懂?你们自己也说了,这里只收留一种人……我当然知道,当那个人死去,当那个人死在你面前,会是多么多么的痛……”暴雪将手按在胸口,但是垂下的睫毛很快就再次抬起,倨傲的看着对方,“可是我的那个人对我说,不要报仇,记住他,但是不要哭泣……我以前是不懂,但是现在看到你们,我就明白了……报仇还没开始毁灭仇人,就已经毁灭了你们!还有!你们这群口口声声说要和仇人同归于尽的家伙,现在却说害怕BOSS扣你们奖金?准备等仇人老死,然后安安稳稳的退休吗?”

人群开始骚动,就好像沉寂许久的池塘,被巨大的浮光掠过。

然后,被掩盖在池塘淤泥中的一切,无可避免的动摇。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们要怎么做??”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眼中的黑暗剧烈的动摇。那是,失去了父亲的那名雀斑少女,被双枪死神夺去了人生的复仇者。

暴雪甩开灰色的披风,黑色的洛丽塔长裙,黑色的发,却像闪耀星辰的夜空,永远在黑暗中骄傲的发光:“还不明白吗?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下来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你们就是他们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痕迹……至少在一百年后带着笑容去天堂见他们吧!”

“那我们的仇怎么办?”雀斑少女大声问道,这,也是所有人的问题。

“那报完仇以后就不重要了吗?”暴雪也大声的对对方喊,“你们真的还活着吗?”

你们真的还活着吗?

服部一攻猛的握了一下拳头……纸醉金迷的东京,繁华之后的腐朽,他无数次独自走在街头,无数次将双手放在眼前,注视着这双曾经刻苦修行忍术的手……如今,却戴着精致的指环,散发出男士香水的气味……然后,问自己,你还活着吗?曾经的信仰已经崩溃,曾经守护的人却只让自己心碎,你,还活着吗?

是什么,让你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迷茫的世界里,只有巫妖王座上的少女威风凛凛,坚定无比的问:“说不出还是根本记不得了?我来提醒你吧!告诉我,你恋爱过没有?

“……”雀斑少女沉默了。

“果然,你能甘心吗?大好年华天天用来向诅咒敌人,等你凄凄惨惨老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堆刻满敌人名字的诅咒稻草人……”暴雪阴测测的笑问。

“……别说了。”雀斑少女想了想,然后被这个凄凉中带点诡异的场面雷到,一脸黑线的说。

“嘿嘿,那咱换一个……那边的大叔,总是喊机会机会快来了的……”暴雪的毒眼将那试图躲到人群中的大叔暴露出来,“你甘心吗?一个身体和性取向都正常的男人,到死的时候,没有一个女人给他掉几滴眼泪,墓志铭上只写着这样一行令人遐思的话:你,一生追着某某某,直到死,未果。”

“……别说了。”大叔悲痛的低下头,为自己的晚景悲凉而垂泪。

服部一攻看着暴雪,一个又一个人的说过去,就仿佛真正的巫妖王在训斥她的部队,渐渐的,露出温暖的微笑,没有目的,没有逻辑,她只不过是在试图……帮助他们而已。她不过是在试图……灌输一个信念而已。

微微垂眸,服部一攻低低的说:“……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

众人闷在塔里太久了,明显在语言上不是暴雪的对手,没多久就被说的风中凋零……只有大帽子巫师还有一口气,眼巴巴的问:“那你呢?你不要说我们,说你自己……”

“我?”暴雪叉腰大笑,“如果仇人撞上我,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但是在那之前,在那之后,我都会好好活着的!我,暴雪,今年18岁,还没有真正的恋爱过呢!连唯一一次告白都没有成功!”

“哦,那真可怜。”雀斑少女开口道,然后头一偏转向还在悲痛的大叔,“喂,韦恩,我爱你。”还在为自己的墓志铭感伤的大叔立马春天到来:“莉莉,你肯接受我了?”雀斑少女莉莉示威般向暴雪抬了抬鼻子。

“是挺可怜的。”大帽子巫师压低帽子,笑了笑,“在我老家,还有个女人在等我呢……”

“算了吧……就你……好女人早跑了……”

“……想吃硫酸吗?”

人群中,有一大批开始跟着起哄,而起哄,只属于还拥有生活的人。

但是这还不够,还有一批,很大一批已经被深深的仇恨拖入泥泞低下的人,愤慨的斥责着众人,然后仇恨的看着暴雪:“就这样几句你就想让我们不报仇?那我们这么多年算什么?”

“别开玩笑了,仇人都上门了,还有什么可躲可避的?”暴雪掏出左轮手枪,在指尖转了几圈,握在手中,枪上的银色十字闪闪发光,“我只是想说,报仇的时候绝对不因任何理由逃避,报仇之外的时间只记得如何去享受生活而已……至少不能活的比你们的仇人还差不是么?”

“……你的意思是……”那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暴雪,似乎为自己的猜测吓到。

“哈!既然大家属于‘黑巫师的叛变’……”暴雪伸展手臂,将枪对准天空,明亮的一笑,“那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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