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阿诺施瓦辛格笑着说。
她微微一笑，第二张卡片，女祭司之卡飞出她的手心，肩扛水瓶的高贵美人出现在她的身边，晶莹剔透的泉水从她的水瓶中落下，艾姬拉着阿诺施瓦辛格的手，接过泉水，然后用他的手，为自己卸下永恒不变的小丑妆容。
妆容之下，是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孔。
她的眉头微微簇起，看上去，有种化不去的哀愁。
看起来，柔弱的犹如一只百灵鸟。
百灵鸟舍弃了整个天空，落在一个男人血迹斑斑的手上。
“你真美。”阿诺施瓦辛格双手捧着她的脸，痴痴的将脸凑近她。
那一刹，火焰纷飞，淹没了他们的面庞。
最后一张卡片，在火焰中燃烧。
那张卡片，是……爱情。
烈焰烧破天空，那是史诗般壮烈的剧烈火红。被烧穿的天空，黑色的犹如吞噬一切的黑洞……
这是你的爱，还是你的罪？
你的爱，究竟要多少人，多少事物来陪葬？被埋葬的人中，是否还包括了你自己？
你的爱，是一场最深的罪，永远无法舍弃的爱，与永远得不到宽恕的罪，阿门！
任性的蝴蝶
七十二章
蓝发的男子似有所觉，他从战斗中脱离出来，挺拔的身体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浮上天空，蓦然回望，有一个女孩，似乎在呼唤他的名字，带着深藏在她体内的颜色，那种掩饰在她倔□躁外表下的柔弱与害怕。
那个女孩，害怕一切黑暗的颜色，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只肯面向光线充沛一些的方向。
岚风拂过他俊朗的面孔，那风的抚摸，恰似她的温柔。
这个男子，曾经在装睡的时候，任由那个猛然从梦中惊醒的女孩，用颤抖的手抚在他的脸上，手指抚过他长长的睫毛，抚过他高挺的鼻子，抚过他微薄的嘴唇，然后，那只小手终于不再颤抖。仿佛藉由这样的抚摸，确定了他的存在般，她再次蜷缩成一只小猫，用毯子将自己紧紧裹起，尽可能的，靠近他一些。
火焰在远处燃烧，高耸千年的暴风城，在火焰中崩溃。
有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呼唤：“饕餮大人！”
他回过头，看到那个遗留至今的洪荒之子，最后的罗兰王向他跑来，野兽的图腾出现在他脸上，那是三条爪痕，宛若被爪子狠狠抓过般，鲜血淋漓。
“大人！他回来了！请去救暴雪大人！”罗兰王，夭对高高在上的蓝发男子喊道，声音带着祈求与执拗，“请使用我吧！无论如何，请让我作为您的兵器！”
蓝发男子，洪荒之主饕餮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红衣少年，看着他……眼中的伤痕。
正如那个女孩所说，其实，在他的傲慢与狂躁之下，藏着的，是一个温柔清澈的灵魂。他其实很不懂拒绝人，他其实很喜欢照顾人，他不知道，他看起来是焚烧天地的火焰，焰心却从不主动伤人……剧烈燃烧，猛烈跳动的，是他的心脏！那般温柔，那般温暖，光芒四射，驱尽一切黑暗与冰冷的焰心……
二话不说，他缓缓一伸手，跪伏在地的红衣少年，身体旁卷起一阵岚烟，风起烟散，少年已不见踪影，只有一柄红色长剑浮在半空，然后风华一转，红剑飞到饕餮手前，恭敬的将自己的剑柄交托到对方的手上。
他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能轻易拯救一个人的灵魂。
“既然成为了我的专属武器，记得要比谁都骄傲和自大！看谁不顺眼就砍！看顺眼也砍吧！”饕餮傲慢的对手上的剑说。
剑：“……”请不要随便对一把剑说话。
他起身，宛如帝王离开王座。
暴风是他的披风，火焰是他的战车，整个广袤天空，是他的皇冠。
火焰战车烧开帝王前进的道路，暴风在他身后肆虐咆哮，天空在上，俯视万物！
……
水晶杯坠落在地毯上，红色葡萄酒染透了地上的波斯地毯。
“怎么可能？”千门女神站起身来，脸上带了一刹的惊恐。黑色的右瞳仿佛疼痛，微微眨了几下，却像墨入水池，她整只右眼变得苍白。缓缓捂住右眼，她淡淡笑道，“没想到，改变了命运的不是我，不是亚修，甚至不是这次的神选者……所有强大的神力都黯淡无光，不被关注的小丑，却成了扭转命运的角色。”
卡修雷德舔了舔嘴唇，看着千门女神的空荡荡的白色右眼，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哈哈！难道出现了宇宙最低概率的奇迹吗？你的右眼呢？姐姐……恩，我想想，似乎，应该是享誉整个宇宙的占卜一族，卡片女王一系吧？从四亿九千年前就开始侍奉你，以占卜与召唤卡片之力取悦你的卡片女王，得到你的宠爱，成为你的地界代言人……啊，这么久了，按照神界法则，除非诞生下一代，女王甚至已经可以永生不死，如同神祗，而只要过了五亿年，她就荣登半神行列……这个时候，居然会背叛……哈哈！姐姐，你会被大家笑话很久！”
“想笑就笑吧。”千门女神莞尔，“我一向只相信，笑到最后一刻的，才叫胜利者。”
“哦！算了吧，不是谁都把人生当做一场战役的。”卡修雷德微薄的唇翘起，晃了晃手指中的酒杯，“你还是那么不懂享受，姐姐。”
千门女神没有理会他，她墨色的左眼中遍布星河，星云在她的眼中出生，成长，死亡。
匆匆计算了一下未来的痕迹，她笑的很是勉强：“现在只能希望，这不是连锁反应了。”
名为小丑的蝴蝶扇动了一下她的翅膀，于是那般慎密，计划了亿万年，将最高神与所有人都算计进去的棋局便被拂乱，棋子的命运，下棋者的命运，偏移轨迹，扑朔迷离。
如果再进行下去，也许，一切都会失控。
“你懂什么？下一站，本来该是由我接管亚修的太阳神格，这场神战完全可以到此为止！”千门女神有些暴躁，“只有拥有信仰者，神才能生存！如果暴风城一个人都没剩下的话，神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他必须活着！直到下一代月神诞生，将他杀死，然后转世……转世到地球上，因为眼泪的执念，保持了全部的记忆！然后……才有我们！才有这一刻啊！这个混蛋！他才是一切的开始啊！他怎么可以断送在这里！！”
卡修雷德吹了声口哨，笑得极为畅快：“姐姐，你就从来就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步吗？”
“想过。”千门女神有些丧气的说，“也许我会输，但是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会输。”
命运让他们相遇。
命运让他们相爱。
命运让他们相离。
现在你要告诉我，你要我相信，无知无觉的走在命运轨迹上的小虫，突然恍然大悟，突然扭动身躯，从轨道上翻车般翻下来吗？
第三滴眼泪，原本，该送给一个笑容温柔的男人，大家唤他，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