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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座公寓(106)

而牵扯我们相遇的,究竟是思念还是命运?

画着小丑妆容的皇后放下红色的窗幔,突兀刮过的风熄灭了摆放在桌上的白蜡烛,将上面的烟拉成一条直线……

双臂环抱,布莱克踱到桌前,千百年来传承着的卡片女王的血,赋予她语言的魔力,随着一句咒语从她红色的唇中吐出,桌上的塔罗牌自动排列成大金字塔阵型。

未来毫无掩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相遇。无法改变。”布莱克涂着红色豆蔻的手指,从三张牌上划过。

太阳,命运之轮,月亮成一直线。

“毁灭。无法避免。”布莱克指下,代表毁灭的塔在雷电与火光中倒塌。

然后,纤长的手指停在一张卡片上,微微的,有些颤抖。

“我在想什么?”布莱克低声笑起来,“我是卡片女王啊,我这种人,还会害怕见到命运吗?我……”

难听的破锣嗓又一次在她的窗下唱起“我对你的爱,好像一把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个人,仿佛以为靠着他的一把热情就能将她软化,却不知道,她背上命运的翅膀有多么沉重。

“蠢材,只不过是和我一起穿越来这里,只不过是和我一起扛过了十年逃逃杀杀的日子,只不过是在这样悲惨的日子里没有抛弃对方而已……”布莱克淡然的对自己说,“这不是爱,这是注定的命运。我们是被命运凑合到一起的,就算是换一个人,也是同样的结局。”

她这样淡然的说着,而手指,却为可能见到的结局而怯怯发抖。

“你在害怕什么?傻瓜……”布莱克突然对自己厌恶的喊道,“你又没有爱上他,你害怕什么?你是卡片女王啊,洞彻未来,享受着永生的卡片女王,他是什么东西,他……”

她用这一腔暴躁,掩饰着心中脆弱,凭借着这样虚假的勇气,打开了属于他的牌面。

然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窗外,那深情的歌声还在继续,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爱……

而布莱克面前,死神与国王的卡片纵横交错,无情的镰刀搁在国王的脖子上。

死局。

滴答。

眼泪落在卡片上。

布莱克脸上,是破碎的妆容,突如其来的泪水,冲裂了她永远微笑的面具。

“别哭,蠢材,你哭什么?”布莱克捏着国王卡,想要对自己说,她是洞彻未来的,永生的女王,却突然发现,原来当一个人的未来摆放在她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居然是这么的痛……她突然发现,原来失去一个人的永生,是如此的孤独。

“我是,卡片女王……”布莱克对自己说,国王卡,被她深深按在自己的心口,而紧贴她心口的,是属于千门女神的黑色门之卡片。

卡片女王,是一种殊荣,也是一种责任。

布莱克依旧记得,中世纪狩猎魔女行动时,她躲在祖母身后,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时的恐惧。她害怕死亡,是母亲的,也是自己的,她恐慌着,也许有朝一日,她会如同她可怜的母亲那样死在烈焰之中,烧的连灰都不剩下。

直到那位女神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她的血统高贵,她是卡片女王的后裔,从此,她将无畏无惧,因为她将以永生的姿态,讥笑着所有凡人的命运。

她还记得,自己以女王后裔的身份,以及千门女神祭司的荣耀,集聚了大量财富,成为黑道女王时的激动,尤其是,将那群自诩为正义的人,绑在火刑架上烧死时,他们如她母亲一般的惨叫……

“我对你的爱,好像一把火……”

难听的歌声唤回了布莱克的灵魂。

布莱克,是黑色的意思。可是谁还记得她真正的名字,艾姬。

布莱克猛地扯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将底端坠着的黑色卡片置于唇边,深深亲吻,然后,猛的扯下它,换上手中的国王卡。

国王成为吊坠,挂在布莱克的胸前。

而缺少一张卡的塔罗牌将无法再进行预测。

布莱克,又或者说是艾姬流着泪微笑:“对不起,我是卡片女王,但我也是艾姬,只有这一次,请原谅我的任性……我不想要让他死。”

命运如同洪流,也许我们的手阻止不了它的方向,但是,或许,努一把力,我们可以捞起一个人……虽然结局,更可能是我们与他一起被洪流冲走。

可是如果下定决心,就不要犹豫,不然,就来不及了……

命运总是比任何人都快而无情。

相遇,已经开始了。

“东南西北,可恶,我只能分得出下……”暴雪站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很是无奈的看着天上排列的乱七八糟的星星月亮,她怎么就忘记了,在这个诡异的世界,她是完全无法看北极星什么的分辨方向的呢?

百般无奈之际,暴雪作祈祷状,对着天空苦笑:“神灯啊,阿拉丁啊,你快出来吧……救命啊……”

然后,天空划过一道亮银。

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银色战袍的男子驾着天马拉着的马车,奔驰在天上,天马的马蹄踩在星辰上,碰起闪亮细碎的星光,天马飞过的地方,星光灿然,星屑飘落。

“叶!!!”暴雪立刻追着马车跑,两条手臂狂晃。

听到她的呼唤,银发的男子侧首俯视了一眼,银色的马车一个回转从天而降,缓缓落在暴雪面前,马蹄所到之处,沙漠化成冰原,一阵森冷寒气肆虐开来,天空中隐隐飘散着雪花。

月神,叶冷冷的看着暴雪,说:“缺少敬语。”

“……月神殿下!”暴雪立刻形势比人强,狗腿道。

月神点点头,下一秒就拉起缰绳,马车升空奔驰而去。

暴雪呆了呆,再一次在马车下狂追:“叶!!!”

马车再一次落下,月神冷冰冰的看着暴雪:“又缺少敬语。”

暴雪哪敢再给他敬语,保证他点了头就飞走,于是咳嗽一声说:“叶,可不可以让我搭个顺风车?”

月神冷冷的扫了暴雪一眼,“你想去哪?这个时候,你应该为战前祭祀做准备。”

靠,战前祭祀,那不就是洗干净了睡床上等你吃吗?暴雪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能用如此冷酷的脸包裹着如此猥琐的内心,又或者说根本就是因为他内心太猥琐,所以脸上才要装的那么冷酷……

“我要去暴风城……”暴雪想了想,笑道,“我不是暗狱的人,背后没有什么部族撑腰,与其在暗狱等着祭祀,我觉得我更应该去暴风城,从太阳神身上拿点东西回来,比如手,眼珠之类……我想要以我的能力,添补我空白的背景,这样才配得上你啊,叶。”

月神眯着眼睛注视着暴雪,说:“生在暴风城的你,会认为我比太阳神好?”

“当然!”暴雪斩钉截铁的说,其实心里,只将他们当做叶子哥与教父比较。

月神听了,突然笑了出来,那一刹如同月色清辉,洒满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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