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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若影(183)+番外

没等颜承旧有反对的时间,转了身就朝主屋后的小间走去。

只是屋檐下不知是谁,忽而发出了十分没有良心的低笑,偏生各人功底不弱,都是听得清楚:“嘿嘿,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吃干净吧吃干净吧……

众无语……

饺子,自然还没下锅,所以这话中要被吃掉的东西,明眼人一听就明。

林海如早就练得一脸处变不惊的本事,对这位没心没肺的教主不置一辞。梅若影虽然经的风雨更多,却没多少次被如此直接取笑的经历,况且也确是话出有因,只能效仿着那“掩耳盗铃”之举,紧紧闭着眼睛,一副“我已经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倒是便宜了林海如,含着笑,欣赏他那越来越红的耳根子。

转过屋角,后院除了有一小畦菜地,还有一间颇为让人合意的澡房。澡房外的棚子里,一个汉子正低头用吹筒给灶台里吹风助火,见到他来,赶紧站了起来,拍拍烟尘,恭敬道:“沐先生。”

白衣教左右执教向来不在人前露面,林海如接掌执教之位在教内也是只有极少人才知道的事情。除了聂怜聂悯和随他一同入教的廖毅,以及执教所执掌的护旗使者,旁人都以为他是教主最近请来教中的上宾兼辅理沐含霜。

“包兄弟辛苦了。”林海如答道,“前庭缺个人和面,包兄弟去帮帮手吧。”

听他如此说,梅若影心中大骂。这里是澡房他十分清楚,林海如将他带到此处已让他心有不安。现在更还把人支开,不知想干什么!

“嘿嘿,沐先生客气了客气了。”那汉子呵呵乐了两声,似乎与这医术高超的贵客言谈两句也感与有荣焉,“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来叫我啊!”说罢,扑棱棱地三步并作两步跑走了。

林海如双手捧着人,轻抬一脚推开澡房门口,走了进去,头也没回就将门左右蹽了关上,顺带还将门闩拴上。脚法顺畅灵动之处,非一般人可比。

梅若影终于熬不住,睁大了眼睛,这才发现,一双饱含好笑的眼睛也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怎么?不装了?”林海如笑道。

“你,你要干什……”

话还没说完,梅若影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像良家妇女和登徒子的对话内容?

里进突然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道:“公子,药都已经泡好了。”语声未毕,已经自房间里进的门里转出一个年轻人来。

梅若影愕然看去,顿时认出是廖毅。

刚才竟然没发现里进有人,虽然因为服了麻痹安神的药物而有了一定的影响,但也可知这个当年的小厮的内功基础已经颇为扎实。

而且,林海如早知有人在,还拴个什么门?

阴谋!明显是阴谋!要让他不打自招睁眼吗?

梅若影还在不是味,廖毅则已经惊了。

他在此处准备药浴的配药,早知是为梅若影而准备,然而眼前所见不得不让他不惊。

“天哪!公子?”廖毅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您不是去接梅大哥了吗?怎么把南楚一泓阁的头牌给带回来了!”自从青阳宫的事以后,大多数人已经习惯把梅若影叫为司徒若影,廖毅倒是一直没有改变初时的认知。

梅若影恼羞成怒,道:“去你的臭小六,你才没大哥呢。”

廖毅又是一惊,疑惑地盯着他,喃喃道:“不是吧……”也没人知道他没头没脑地“不是”个什么。

“好了,廖毅,你先出去吧。”林海如倒先发了话。

廖毅上下看着一笑一恼的两张脸,突然笑得贼兮兮:“知道了,公子,梅大哥,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也兔子般拨开门闩开门跑了。

梅若影这回长了心眼,只听廖毅扑登扑登跑远了几步,又忽而停了,而后竟然还蹑手蹑脚回转到门外。他还以为这小子皮痒要偷听,没想到咔嚓一声,门闩已经落了下来,竟然是他自门外就把门闩给吸落拴上了……这是显摆他的内力还是在表示他的“知情识趣”?

可怜的梅若影突然觉得,这大概是他一生中,囧得最多的一日。

林海如倒是笑得越发开心了,然而这笑意看在梅若影眼中,格外让他浑身发冷。

“一泓阁?头牌?嗯?”林海如的语调里明显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图,“你还瞒着什么?”

他此时已经将梅若影抱入里进,将人放在澡桶外的一张椅子上,扶着他的双肩,看着那已经红到了鼻尖的脸:“……今日都一并说了吧,今日天气不错,可以坦白从宽。”

梅若影白眼一翻,天气不错个头,明眼人说瞎话吧。然而按在他肩头处的那双手突然不安分起来,一下子抓住腰带,就要开始解。

他大惊之下就要站起。只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椅子,是晃了晃,人,是怎么也没能站起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自己湿漉漉溅满泥浆的短褂解了开来,而后一层又一层,褪了开去。

林海如的手指纤长灵巧,他还清楚地记得这一双手抚琴时,按捺点拨,曲如行风,一曲下来满耳回响着余音震震,眼中似还在回放着那堪比行云流水的指法。现在,这一双擅琴的手,却正做着逢衣脱衣遇带解带的事情。

“你,你,你……”他只觉得不但身子软得不行,连舌头麻木得都要打结了。

林海如好笑地抿着唇,偏生就是不予理会,直到把重重障碍都给卸去,挂在一旁的长凳上,好在他还算是手下留情,没有把他最后一条赖以蔽身的裤子也给驱逐了。于是此刻,梅若影那总嫌着血气不旺色泽苍白的皮肤上,自里而外,红了出来,简直就是“河蟹是怎么被煮熟”的现场版演示。

然而也因这逼人的红润,越发显出这身体上残留下的沧桑。

林海如终于忍不住,探手抚触,手掌下的皮肤细弱地颤栗着。他突然倾身上前,又将他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呢?”林海如将他放入一个满是清水的浴桶中,“还是,你希望我干什么呢?”

梅若影终于以亲身体验牢记了两个道理——貌似诚实可靠的人,果然是不能以貌相的;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也是可以说得很暧昧的。

“你还有力气站得稳吧?”

梅若影点点头,热水一上身,身子果然不那么软了。至少,不会让他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那先把身上的泥浆浸浸干净,我一会儿再来给你换桶。”

他这才发现,房里摆着两个浴桶,其中一个还是崭新的,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泡了什么药材。刚才竟然没有发现,果然是被吓得狠了。君子不欺暗室,怎么不早想到林海如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对他作出什么什么样的举动呢。

林海如倒是十分好心地没再看他那犹疑不定的表情,终于转身出了房子,还在外面仔细地拴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