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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68)+番外

真的不是为了什么人,但是不该做的事情绝对不能做。这样的打算,其实在他甫一接触到《顾影集》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慕容炽焰见黄翎羽停顿在那里,没有追问下去,转了话题道:“你和三皇兄的感情就这么好?为了他要一直守口如瓶?”

“那你和我的感情就这么好?这么多次都在手下留情?”

慕容炽焰目光渐渐冰冷,嘴角原先挂着的柔软的弧度也慢慢变回了冷厉的棱角:“我并没有手下留情,什么时候都不会!”

黄翎羽戏谑地瞥了对方正在急遽变化的脸色。

就连对着慕容泊涯,他都不打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更何况是毫无交情的老大和老四?

是了,他可没有忘了自己是谁,他可是从不妥协的黄翎羽,即使那么骄傲那么果决的阎非璜,也拿他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将命都败在他手里。

黄翎羽记起那一夜泥土中的冰冷和窒闷,不断刨土损伤了手指的钻心的疼痛,然后是破土而出的轻松;再然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阎非璜瞬间的空白麻木。

无奈啊——

也难怪连逃跑的企图心都无力许多,这样的心理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不快点解决可不行。

最后,所有心事又都沉淀下去,他呵呵笑道:“我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立场向你们妥协,你们似乎也没有打算放弃你们的立场让我好过……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考虑,所以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放马过来,无需顾虑。”

慕容炽焰看了他许久,沉默地饮完了彻底凉掉的茶,离开了。

慕容锐钺也终于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的温情游戏。这位慕容家老大最后一次出现时,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口里却对着下人说:“似乎,该给黄公子换一个房间了。”

黄翎羽毫无异议,果然就换了房间,当然是住宿条件不太好的房间,比之在慕容炽焰那里还要低一个档次。

别的倒没什么,主要是没有床铺被褥这一点还是让人挺郁闷的,只有一铺稻草解决睡眠大计。日间的活动从看书聊天变回了最原始血腥的血肉交流,刑具齐全的很,执刑人还是老熟人程平。他的手法没得说的,真的很职业。

只是生死无惧,宠辱不惊。当一个人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心理状态时,许多事都可以淡漠。无论亲身经历多么残酷的事情,都可以像翻书浏览一样,看完了也就过了,不留片叶沾身。疼痛还是入骨,但是感觉好像被冰冻了一样,总觉得那些身体上的负担都不重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都会消失。

黄翎羽也担心着态度日益消极的自己,但是无能为力。

其实这个世界如何如何,于他也没有太大关系。首先,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其次,没有特别密切的好友……思绪顿了顿,想起总是骚扰他睡眠的慕容泊涯——姑且删除第二条。总之,这个世界的人懒惰不思进取,狂妄滥用武力之类的事情,于他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搞得自己好像是找着理由来找虐的。

他真有些惊异了,他自忖自己应该还没有心理变态到这种程度。

就在这三九寒天,有人在狭窄的空间里受着身体上的苦楚却不以为十分之苦,有人在人海茫茫中悔恨无止,不知何时才是重逢之日。

第67章 翻改口供

慕容锐钺的皇子府,真如铁桶江山一样顽不可破。大燕国内的精英,先是被他挑了一遍,剩下的才被分配老二手中,而后才轮到鹏组和鲲组。单就各个皇子的兵底们入选时的优劣而言,慕容锐钺是占着老大的优势。皇子府是他的据点,他并不担心被人冲入,因为此处集合了他手下最精干的力量。

大雪停后,太阳照常出来,晒得人眼睛发盲。慕容炽焰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衣,再看看满地白雪,觉得相映成辉到不合时宜的地步,于是抓到大皇子府上的婢女要了套墨黑冬袍,随便披了上身。

回到自己房里时,慕容锐钺却也在,正站在书格子前翻看上面的书籍。

要说这里是慕容锐钺为他准备的地方,书格子上摆的自然也是大皇子府上的东西,他怎么这么好兴致却翻起自家的书本来了?

慕容炽焰正满头疑问,大皇子正好回转身来。

“怎么今天穿起黑衣服来,倒不像你了。”慕容锐钺说道,看看外头,恍然大悟,“外头是挺亮堂的,难怪。”

“皇兄在看什么?”慕容炽焰看这就觉得兄长手里的纸片十分眼熟。

“这些文章好生古怪,你倒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走过去一看,只见原来是一页很普通的信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许多小字——黄翎羽的笔迹,自然而然地低声吟读出来.

慕容老大默了。

炽焰又唧唧唧唧了片刻终于将老大的奇异表情看在眼里,转而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我原不知贤弟是如此爱吃鸡的。”

慕容炽焰把这也纸张叠上,塞回书页里夹着,阴下了脸道:“皇兄你还敢问我,做出这些怪文的人正被你押在府里片肉抽骨,皇兄要是真有兴趣,顺便让程平从那人嘴里挖挖这方面的文章也好。”

“噢?”慕容锐钺奇了,询问他事情的经过,慕容炽焰心情大坏地将黄翎羽改装成新扎小倌说笑话的事情全全道来。

听完事情经过,慕容锐钺又翻开那张纸片,看了一眼道:“字很糟糕。”

“不错。”

“笔锋笔力都没有,也难怪每一上刑就求饶,叫得比谁都惨。”说着神色就高深莫测起来。

“唔……”

慕容锐钺将东西收好,叹了口气道:“我原不想这么对他。”

“是吗?”

“还生气?皇兄都已经听你的建议,宽延了半月给他考虑。既然他是铁了心肠不听从,你难道还要我对他手下留情?”

两人停住了商量,因为他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

进来的是程平。

程平屈膝跪在地下,原本他是不必行此大礼的。但是慕容锐钺在,这位大殿下治家治军都很严格,等级更是必须分明,就连鹏组的人都知道在大皇子前要格外懂规矩知进退。

“是黄翎羽的事吧,他今天又出什么花样了?”慕容锐钺饶有兴趣地问道。

“禀大殿下,黄翎羽今日受不住刑,改了口供。”他头也不抬地伏在地上,所以两位主子也没看得出他奇怪的脸色,“他说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译文,他根本不是转世之人。”

“哦?”慕容锐钺转向弟弟,两人目光闪烁,因为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发展,这一听就知道破绽百出的谎言,不像是黄翎羽那样人会说出来的。那人究竟又有什么打算?

慕容锐钺眼睛一转,道:“既然如此,把团猴儿招回来,让他们对峙看看。”

当日黄翎羽承认自己是转世之人时,团猴儿也是在场,且看他们有何说法。

大燕国内,刑囚私狱都是建在地下,大约是因为嫌弃这些勾当是见不得人的,也是因为地底深处那种无法逃脱的压抑感,会最大限度地摧毁囚犯的逃脱希望。但是这种走投无路的氛围,却正是程平所习惯的。在大燕民间,流着这么一个传言——大皇子府就是无底洞,里面吞噬了不知多少人的亡魂。这也并非空穴来风,此时他们进入的地牢,左右一字排开,隔了许多单间,往里去是押间,在外的是讯室。一路走过,几乎每个讯室都没有空闲,惨呼哀叫此起彼伏,血腥腐臭混杂排泄物的腥臊充斥整个空间,仿佛十八层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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