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杳杳归霁/奶盐(180)+番外

她轻轻喘着气,望进他的眼睛。

声音很小,但十分坚定,对他说——

“贺司屿不是逆子。”

贺司屿那双心灰意冷的黑眸闪烁了下。

苏稚杳暗暗吸口气,大步迈入他的禁区,替他说出那句话:“去公开真相吧。”

她知道他想。

“还贺晋叔叔……”和你自己,“一个清白。”

贺司屿看她的眼神一阵动容。

“你妈妈需要走出来,你也需要,贺司屿,这样下去没有尽头,你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这个罪名里。”

苏稚杳给了个他鼓励的笑,笑容很甜,像天光破云,晴空在他眼前初霁:“还有我,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贺司屿很好。”

贺司屿深深凝着她的眼,情绪一寸寸地克制下去,被她的笑感染,他不经意间也轻轻弯起唇角,声音很柔软。

顺着她的话问:“哪里好?”

其实想说的是,她觉得好就够了,其他人的看法他并不在乎。

苏稚杳扇动着睫毛认真思考,还真掰着手指头,正儿八经地给他细数:“身材好,长得帅,会给我做好吃的……哪儿哪儿都好!”

贺司屿在她狡黠的目光里,笑了。

该说的话说完,苏稚杳就不再提那些事了,她突然往前,鼻尖凑到他锁骨的位置,嗅了嗅,不动声色岔开话题:“刚刚就想问了,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热热的感觉,好像药味。”

没等他回答,她先不悦地盯过来,眼神狐疑:“你该不会是叫小姑娘上门做按摩保健了吧?”

见她望向沙发,看了几眼他脱下的衣服,眉头蹙起来,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想。

贺司屿反倒是浓了笑意,又有了平日里逗她的心思:“应该是未遂。”

“你还真有这想法?”苏稚杳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瘪了下嘴,拽住他半松在脖子上的领带抽出来,扔回沙发:“不给你戴了。”

“未遂生什么气?”他故意问。

苏稚杳抱起胳膊,气鼓鼓地扭过头,不搭理他,今天就多余来找他。

贺司屿坐到沙发,揽着她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和他比,苏稚杳力气悬殊,被他固在怀里挣不开,气恼得不停拍打他胳膊。

他忽然吃痛嘶声。

苏稚杳一怔,见他痛苦地闭上眼,她惊了下:“我打得很疼吗?”

贺司屿依旧合着眼,不太舒服地捏着自己的右肩臂:“压了一夜,经络受损。”

“一夜?不会是被我枕的吧?”苏稚杳顿时后悔极了:“很疼吗?”

“嗯,很疼。”

他后靠沙发,一幅力不能支的样子。

苏稚杳抱住他的右手臂,一边给他揉,一边嘀咕:“那你也不能叫小姑娘……”

“没叫。”

见她一脸心疼,贺司屿眼底融着笑,调戏地搔了两下她下巴:“小姑娘这不是刚来么?”

反应过来这人又在逗她趣,苏稚杳哼声,把他的胳膊丢回去:“我才不给你按呢。”

“不是要哄我么?”

“我也生气了,你怎么不哄我?”苏稚杳作势就要走人,臀部刚和他西裤分开,就被他一把捞过去,跌回怀里。

贺司屿很轻地掐住她脸:“生气归生气,我慢慢哄,不准自己跑掉。”

苏稚杳张了张嘴失语,话都被他堵了。

她抿抿唇作罢,伏在他身前小小一团,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那你哄吧。”

话落,面前的男人鼻息溢出一丝笑,苏稚杳正要疑惑,紧接着就被他勾住腿弯,横抱着站起身。

凌空的瞬间,苏稚杳忙不迭搂住他头颈,下意识惊呼:“你手臂不痛吗?”

“痛。”他面不改色。

她嗔道:“那你还不快放我下来。”

贺司屿笑了下,没搭腔,直接抱着她往内间卧室的方向走,苏稚杳不听话地晃荡双腿:“去哪儿啊?”

“床上。”

“……”

苏稚杳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懵住,他砰得一声踢开门的瞬间,她蓦地清醒过来,腿晃得更厉害:“贺司屿!是让你哄我,不是让你那个我……”

身子一沉,后背陷进了被褥里。

刚想要坐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下来,他一只手轻松扣住她双腕,桎梏到她头上方。

“哪个?”贺司屿直视着她问。

他的目光太直白,苏稚杳被他一条腿制住不能动弹,只能将脸别过去,又不想服软,小声回怼:“强、强……”

他问:“强什么?”

想控诉他的恶劣行径,但女孩子脸皮薄,后面那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苏稚杳憋半天,含糊着用单词代替:“R/ape.”

贺司屿听得低笑出声:“你想

要试试这么玩,也不是不可以,过两天,今天肩膀确实是疼,怕顾不到你的体验感。”

“我不是这意思!”苏稚杳倏地嗔声,字眼跟着火了似的,在喉咙里发烫,羞耻得她再无话可说。

苏稚杳索性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地躺着:“你做吧做吧,做死我算了!呜呜呜呜……”

贺司屿手肘支在她脸旁,撑着上半身看她演,慢悠悠说:“我还什么都没做,哭早了。”

苏稚杳停止假哭,心虚地努了下唇,反咬他质问:“你这是哄人吗?”

“床头吵架床尾和。”贺司屿细细瞧着她脸,嗓音温沉,还挺有理有据:“怎么不是哄?”

“……”

苏稚杳说不过他,见他指尖落到衬衫,开始松纽扣,她咯噔了下,秒怂:“不生气了我不生气了。”

“真不生气了?”

“嗯。”

贺司屿慢条斯理地又往下松了两颗,苏稚杳着急出声:“都说不生气了你还……”

话说到一半,被他拉着坐起来,他转过身去,脱下衬衫,带着她手放到自己右肩。

苏稚杳茫然,眼前是他漂亮结实的背。

她半晌没动静,贺司屿回眸,似笑非笑说:“想什么,扯到了,帮我按几下。”

原来只是这样……

苏稚杳脸热,支支吾吾“喔”了声。

在卧室里待了会儿,等徐界送来午餐,两人才一起穿戴整齐地回到办公室。

见老板面色温和,先前那股狠戾的气息完全消散,徐界就知道,人他是找对了。

那天下午,苏稚杳没回别墅,就待在贺司屿的办公室里。

贺司屿开完会,没立刻离开会议室。

他站在落地窗前,阳光照进来,将窗框拉出深影,光线直射眼皮,他虚敛起睫毛,不知在想什么。

人走完,偌大的会议室空空荡荡,徐界走到他身旁:“先生,事情都吩咐下去了。”

贺司屿没回答,忽然没来由地问了句无关工作的话:“和罪犯的儿子结婚,是不是太委屈她了?”

徐界意外一怔,反应到他深意,他低下头,如实道:“我想苏小姐不会在意。”

贺司屿不再言语,抬了下手。

徐界会意离开。

他站在居高临下的角度,静静望着窗外港区的大片风景,想着她笑盈盈的脸,和坚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