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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路(58)+番外

“娶她?”陈淮景说。

热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兰兮芝歆羡地叹一声:“哇,青梅竹马。”

热黑介绍心爱的姑娘时眼里是有爱意流露的,周轶察觉后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丁琎别开眼不去在意她。

四马低叹:“‘勺子’,第一个问题就交底了。”

热黑重新转动瓶子,这次瓶口对着的是兰兮芝,她登时紧张。热黑为人正直,不会刁难别人,更不会为难一位姑娘,所以他的问题很中规中矩,很善良。

“域城的美食你最喜欢什么?”

他这个问题一出,四马又叹一口气:“浪费了。”

兰兮芝却是松口气,她听到这个问题脑海中下意识地回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顺嘴就答:“牛肉饼。”

热黑愣了下:“还挺冷门的撒。”

兰兮芝其实说完就后悔了,陈淮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埋着脑袋,耳尖都是绯红色的,他于是在心里哂笑,有些得意似的。

“愣着干嘛,转瓶子啊。”陈淮景捏了下兰兮芝的后颈。

兰兮芝肩膀缩了下,“哦”了声,慢半拍伸手去转瓶子,巧的是瓶口对着的人就是陈淮景。

“说吧,有什么想让我做的,还是想问什么?”陈淮景一点都不怯,这种场合他简直如鱼得水,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和热黑和四马碰杯。

兰兮芝怔怔地看着他,她想问的很多,又怕问得太明显了,最后捡了个相对安全的问题问:“交过多少个女朋友?”

陈淮景挑眉,他抚着下巴面色为难:“这个问题有点难度,我记不清了。”

兰兮芝鼓了下嘴,表情立刻变得嫌弃:“花心大萝卜。”

“此言差矣。”陈淮景痛惜地说,“每一段感情我都很认真对待的,只能说缘分未到。”

“强词夺理。”兰兮芝咕哝一句。

下一个被瓶口指着的人是四马,陈淮景让他表演个节目,他当场就耍了一套军体拳,虽然喝了酒,但马步扎得还是很稳。

轮到四马转瓶,他一直琢磨着要使多大劲才能让瓶口对准丁琎,没想到最后劲儿使大了,瓶子最后转了一圈缓缓停下,指向了丁琎身边的周轶。

周轶眼神上挑看向四马,显然他没想过瓶子会指到周轶,他刚准备的问题都是针对丁琎的。

“问啥好呢……”四马一时半刻没想到,又不想让场子冷下来,就用开玩笑的语气笑嘻嘻地说,“姐,要不‘里’就给丁队一个‘nang’吻吧。”

四马也是仗着酒劲敢开这个玩笑,被丁琎锐目一盯立刻怂了:“我就是说说,姐‘里’别当——”

他一个“真”字才到喉头,蓦地卡住了。

周轶喊了丁琎一声,他下意识转过头的那刻,周轶突然凑了上来。

毛毡房里的声音顿时偃了。

连丁琎这样处事不惊的人都愣了两秒才猛地攫住周轶的手把她拉开。

其他人这才看清她手上拿着的一小块馕,是从馕包肉上面撕下来的。

周轶得逞似的展露笑靥,眼神是狡黠的:“‘馕’吻。”

陈淮景惋惜地喟叹:“不是真亲啊。”

丁琎盯着周轶,他眼神愈黯她的笑容越灿烂。

虽然隔了一层馕,但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的气息是相通的。

她似醉非醉,眼神韫着湿意。

丁琎有气无处发,松开她的手看向始作俑者。

本还在看戏的四马一惊,立刻坐得板直:“丁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他伸出三个指头对着天,起誓一样郑重地承诺道:“我向‘里’保证一定‘鲁腻’说好普通话,争取过个二甲,下次一定不误事儿。”

第40章

小插曲过后,毡房里的气氛又重新热络了起来。

热黑四马和陈淮景一瓶一瓶地接着喝,酒已经上头了,但他们谁都不愿先服输,愣是想把对方放倒。

周轶托着腮看着他们插科打诨,嘴角悬着笑,她这副惬意自在的模样落在丁琎眼里无端就惹他焦躁。

席间笑声不断,他起身往毡房外走,热黑他们还在说着笑话哈哈大笑,只有周轶注意到了他离席而去的身影。

她再坐了会儿,附耳到兰兮芝那儿说要出去透口气并拒绝了她欲要陪伴的好意。

周轶撩开门帘走出去,左右环顾了下,在背光处的角落里看到了丁琎。她提步往他那儿走,意外地看到一点猩红在忽闪,因夜色稠浓,那点红把黑夜烫出了一个洞。

她走近,略有兴味地看着他指间夹着的烟,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抽烟,烟草的味道让他更有人气儿了。

丁琎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没回头看,等她站定在自己跟前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吸了一口烟,然后微微偏过头呼出。

周轶忽地愣了下神,在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仅能辨别出他的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侧过头时能看到他眼鼻下巴构成的弧线,没有光并不妨碍她微微愣怔,认识丁琎这么些天以来,似乎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实最本质的,有脾气有野性,是丁琎而不是一个军人。

她心里没由来的涌现出一股想要作画的强烈欲望。

“看来你没撒谎。”

周轶看到他脑袋一动,她确定他在看她:“你真的会抽烟。”

丁琎掸了掸烟灰,没回应她。

周轶向他走近一步,逼得他没办法忽视她:“你在生我的气。”

是肯定而非询问的语气:“因为我刚才‘吻’了你。”

丁琎往后退一步,心底那股焦躁的感觉更盛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说话时带着疑惑的天真,和清醒时判若两人。

“周轶,我说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丁琎嗓音低哑,隐隐暗含着警告,和今天下午的劝告不同,这次是危险的。

周轶不以为然:“不过是个游戏,再说……我没真的亲到你。”

她说着自顾盈盈地笑了,笑声清透,薄纱似的会罩上人的心头,极具迷惑性:“没想到丁队长你还挺清纯坚贞的。”

丁琎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甚至有点愠怒,他觉得不能任由她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了,他有必要和她把话说清楚。

他把烟掐了,沉着嗓认真道:“周轶,陆谏他……很爱你。”

“嗯?”

她似不懂,但丁琎以为她在装傻,他把话直接摊开说:“你作为他的女朋友应该对他忠诚,而不是……”

挑逗他。

夜色泼墨似的,丁琎没能看到周轶由瞪大的双眼和微张的唇瓣组成的一脸惊讶的表情:“女朋友?”

丁琎缄默,周身散发着沉郁的气息。

周轶反应了几秒,突然就明白了这两天丁琎对她态度反常是为何了,她失笑:“陆谏没告诉过你——”

她话至一半蓦地顿住,眼珠子睩睩一转。

丁琎问她:“告诉我什么?”

周轶的情绪平静了,语气也和缓了下来,她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我和他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