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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路(36)+番外

陈淮景:“……”

一回到警局,丁琎就把周轶被劫的事情上报给了陈峻峰,陈队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就黑了。

这下也不需要再去审问昨天抓捕的那些人他们在域城还有没有其他同伙了,目前看来VIRUS在域城不仅还有拥趸而且胆子不小,手段也很高明,光天化日之下都敢从一群特警眼下把人带走。

事情越来越棘手了,即使昨天的暴恐事件没能成功,组织成员被虏,VIRUS也毫无忌惮,一点也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反而和蝗虫一样,灭了一波又来一波,简直是不把荆国军方看在眼里。

“丁队。”热黑手上拿着一沓文件走过来,“斯坦国交流团的成员名单发来了。”

丁琎接过后立刻翻看。

陈队站在他身边也和他一起浏览着:“你还怀疑交流团和VIRUS有关系?”

“以防万一。”

丁琎快速扫了一遍,这个交流团人数不少,三十个人的团队,信息详细,身份都很正当,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这些人里并没有昨天那些被捕人员。

丁琎问:“所有人员的信息都在这儿?”

热黑点头:“外办那边说第一批名单都在这儿。”

丁琎从文件里抽出几页纸:“陈淮景呢?”

丁琎问时陈淮景正和一个小警察在话家常。

“……你是津口人啊,哎呀好嘛,津口是个好地方,津口的麻花,绝了。”陈淮景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和那小警察哥俩好的模样,甚至说话都带了点津口口音,“我祖上就是津口人儿,咱俩也算得上是老乡了。”

祖上同乡?兰兮芝在一旁听得一脸鄙夷,的亏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哥们儿,既然咱俩是老乡,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实话实说,你得相信我。”陈淮景语气诚恳,“我真是良民,在大都,我那家小店还有点名头,不信你可以去——”

陈淮景抬眼瞄到了丁琎的身影,声音下意识地就低了:“打听打听。”

“丁队。”那小警察问好,然后把位置让给了他。

陈淮景在其他人面前都能侃,唯独对丁琎怵得慌,他为人过于刚硬严肃,跟块油盐不进的铁板一样,和他的性格完全是南辕北辙,他觉得丁琎和他家老爷子一样,像是活在上个世纪的人,严谨刻板不苟言笑。

丁琎把手头的几张信息表摊放在桌面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这几个人里有带走周轶的人吗?”

陈淮景瞅他一眼,老实地低头看资料。

几张纸上显示的都是斯坦国女人的信息,陈淮景的目光在她们的证件照上流连。他身手不好但眼神是一等一的,过目不忘可是他的看家本领。

尽管带走周轶的那个女人戴着墨镜,但陈淮景仍是凭借着她嘴角上的一颗痣认出了她。

前后不过几秒,他眼神一亮,指着其中一张纸对丁琎说:“就是她。”

第25章

周轶看着窗外风景从钢筋水泥筑成的大厦换成了雪杉松林的绿意盎然,脑子里浮现的念头就是——她已经不在古木里尔了。

从外面的植被特征和地貌来看,车是往北走的,这伙人打算把她带到北域去。上一次是被绑去了漠邑,这一次又是去哪儿?

周轶自嘲地想,她到域城攻略都没做过,目的地全由这些绑匪决定,还省了一大笔车费、住宿费和伙食费,乐观地想,她算是赚了?

她再一次打量车上的人,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坐着两个魁梧的男人,她的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女人。

周轶摸不清他们和之前绑架她又屡屡制造混乱的那群劫匪是不是一伙人,要说是同伙,他们的行事风格又有所偏差,从机场上车后他们只是绑住了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做出大动作,一路上倒也没多为难她,甚至她还觉得他们的态度并不恶劣,反而有些客气?若不是同伙,那他们又是谁?又为什么要带走她?

“那份名单在你身上?”

离开机场不久,带着她的那个女人就急切地问了她这句话,还鲁莽地搜了她的身,缴了她的小布袋。看她失望的表情,似乎并没能在她身上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车上两个女人会讲一些粗浅易懂的东语,她们来回问了她几次,态度并非强迫甚至不无诚恳地央着周轶把东西交出来,可周轶并不能给出满意的答复。

不是她故意不说,而是她根本没明白她们想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她反问了一句,可她们似乎对此讳莫如深,不愿多解释,一直拿猜忌狐疑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检视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的毫不知情。

周轶眉头紧锁一头雾水,思来想去也没能琢磨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名单”令他们这么着迷,不惜冒着危险千方百计地把绑走她。

车外下起了小雨,车窗起雾,外面只剩朦胧的绿色,看不真切。

周轶心里也雾蒙蒙的,她问:“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儿?”

意料之中,没人回答。

绑匪怎么会告诉人质目的地,她还应该感谢他们,至少没同漠邑那回一样粗鲁蛮横,对她还算得上是“礼遇”。

周轶低叹一口气觉得无比懊恼,她差点儿就能坐上回渔海的飞机,告别这趟糟心的域城之旅了,真是万事不遂人愿。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前往西天取经的唐僧,周围各种妖精觊觎着时刻想要把她掳走,而她的三个“徒儿”此时大概又在想方设法地找她。

周轶能想到四马和丁琎说“周轶姐又丢了”的画面,丁琎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一定会黑脸,指不定还会在心里骂她不听指挥任意妄为,无组织无纪律。

可周轶不想当唐僧,她的行事风格也从不是坐以待毙。

车在迂回的山间公路行驶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山上的雨稀稀拉拉地下着,薄雾漫漫,待日光透露,窗外明朗时,他们已经下了山。

公路两边风景迥异,一边是荒山戈壁廖无人烟,另一边是绵延长河、生机盎然的绿洲。

周轶抿着嘴望着窗外宽广的长河,此时无风,河面很平静,在日光照耀下绿得像一块纯天然未经切割的大翡翠。河岸边树木浓密茂盛,枝叶招展,河中还有三俩的小汀州,公路右边的景色恍惚间让她误以为自己是身在热带地区。

有河的地方就有生机。

周轶微微动了动身体,边上两个女人立刻机警地看向她。

“我想上厕所。”

两个女人对视了下,看表情她们并不太愿意让她下车。

周轶语气不悦:“就一会儿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其中一个女人和前方两个男人说话,用的是斯坦语,周轶听不懂但能猜出应该是在征询他们的意见。

周轶听他们来回对话了几句,车缓缓地停靠在了路边。

一个女人先下了车,周轶弯腰从车上下来后,后头那个女人也下车了。

公路一边是戈壁,没什么遮挡物,自然是没办法方便的。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带着周轶往河的方向走,刚走没一段路,其中一个就指着一丛小灌林说:“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