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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路(22)+番外

周轶走到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坐下,仰头看着丁琎。

“昨晚那些绑匪又出现了。”她说。

“我知道。”

周轶荡了下秋千:“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些人为什么没把我劫走?”

“你跑了。”丁琎说,“我看到他们在葡萄园里找你。”

周轶聪明,脑筋一转就把前后事情接上了:“葡萄架是你弄倒的?”

丁琎点头。

原以为是巧合,没想到还是他帮了自己一把。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的?”

丁琎观察着她的表情,她说:“那个馕戳子,扎人还挺趁手的。”

周轶站起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我把一个劫匪的眼睛扎瞎了,这算防卫过当吗?”

丁琎的眼里难得地闪过讶然的情绪,旋之又变得有些复杂,让他诧异的是她的胆量和本事,之前也是,在危急关头她也不失冷静。

“我是没办法才——”

“不算。”丁琎打断她。

如果那个劫匪遇上的是他,那代价可不只是一只眼睛。

丁琎接着说:“这次是我失职。”

周轶挑挑眉,要说这也怪不了他,坚持来葡萄渠的人是她自己。

丁琎走到一旁给热黑打了个电话,让他和四马尽快过来,挂电话前他往周轶那儿看了眼,她重新坐在了秋千上慢慢地荡了起来,裙摆在风中款摆。

他转过身背着她往前走了一段才吩咐了句:“来的路上去药店看看有没有治跌打损伤和散淤的药。”

挂了电话,丁琎走回周轶面前:“走吧。”

“去哪儿?”

“带你去吃饭。”

旅舍在半坡上,坡底下就有几家小饭馆,每家饭馆店面招牌上既写了东语,底下又写了卜语。

丁琎带着周轶去了一家早餐店,此时才八点钟,天色刚亮不久,店里尚且还没有很多人。

周轶捡了张空桌坐下,丁琎坐她对面把菜单递给她,他自己直接点了一份胡辣汤和几个烤包子。

周轶扫了眼菜单,她和丁琎食向完全不同,大早上的吃不来腻味的。

菜单上很多菜品是本地食物,她光看名字完全猜不出是什么,周轶一时不知道该点什么。

丁琎见她犯难,问她一句:“牛奶喝吗?”

“咸的?”

丁琎眼底若有笑意:“可以加糖。”

周轶点点头:“还有推荐吗?清淡点的。”

“可以尝尝油塔子。”

油塔子?光听名字可不清淡,不过周轶没有拒绝他的建议,他这个“算是”域城人总比她这个外地人懂些。

老板很快就把他们点的早餐送上来了,他给周轶端上一碗牛奶时还特地说了句:“这是刚挤出来的□□,刚煮的,新鲜得很。”

“谢谢。”周轶拿勺子搅了搅,又往那一盘“油塔子”看去。

从外表上看,这个名为“油塔子”的食物和包子形状相似,色白油亮。

周轶上了手后才觉出它的不同,它没有馅儿也不像窝窝头是实打实的,它撕开后是一层一层的,也不粘手,吃到嘴里香而软,一点不腻味。

周轶就着热牛奶吃了一个,觉得这种味道她以前从未尝过,就指着问丁琎:“上面抹的什么?”

“羊油。”

周轶有点意外:“没有膻味。”

丁琎一笑:“域城的羊不膻。”

“你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啊,整天粘着我不放。”

“谁粘着你啊,你以为我乐意啊,你早点把镯子还我我就不跟着你了,在那之前你别想甩掉我。”

“小姑奶奶,我真是服了你了。”

周轶听到声音回头,陈淮景和兰兮芝两人一前一后拌着嘴走进了店里。

陈淮景先看到周轶,他换上笑脸举起手正要和她热烈地打个招呼,转眼又看到了坐她对面的丁琎,他板着个脸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

“呵呵,好巧啊,吃早餐呢。”陈淮景收回手讪讪地说。

他本来想和周轶坐一桌的,可他一见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手腕就在隐隐作痛,陈淮景到底不敢再僭越,老实地坐在了另一张空桌上。

反倒是兰兮芝大大方方的:“周轶姐,早上好啊。”

“早上好。”

兰兮芝好奇地多看了丁琎两眼,但她不八卦,更无意去窥探刺问别人的隐私。

她向周轶问了好后就往陈淮景那桌走去,不理会他埋汰的眼神,拉开椅子坐下后就顺手拿过菜单浏览了起来:“请我吃饭。”

“诶诶,过分了啊。”陈淮景敲敲桌子,一脸严肃地和她理论,“你跟着我就算了,还想敲我竹竿占我便宜?”

“那你把镯子还我。”

“……”又是这事儿,陈淮景觉得和她这个女人简直没话可讲,不管他和她说什么她都能扯回这个话题上。

兰兮芝瞟他一眼,继续激他:“陈老板不会这么小气吧,一顿早饭都不愿意请?”

她说这话时故意拔高了音量,周轶听到时轻笑了下,因为她不成熟的小伎俩。

陈淮景咬紧后槽牙,额角青筋都要冒出来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兰翠翠,你别太嘚瑟了。”

“……”这回轮到兰兮芝愣住了,“你怎么……”

陈淮景见她吃瘪的表情,心情瞬间愉悦,挑起眼尾语气欠欠的:“翠翠,这名儿多接地气,多符合你的形象气质,为什么要改了啊。”

“陈、淮、景。”

第16章

丁琎和周轶吃完饭回到旅舍不久,热黑和四马就到了。

四马一见着周轶,立刻上前围着她转了圈:“姐,‘里’没事吧?”

“嗯。”周轶看向丁琎,“现在出发?”

“还不行。”

“还没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吗?”周轶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早上洗漱时她就看到了那几抹淤青,除了脖子上,两只胳膊上也有。

她这话听着像是在拐着弯儿地说他们效率不高的意思,热黑下意识想要反驳,嘴巴刚张开,就被丁琎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这时候四马开口了,他笑嘻嘻地把手上提着的小袋子献殷勤似的递给周轶:“姐,给‘里’带的药膏,‘里’赶紧用上。”

周轶没想到他看着大大咧咧的,还挺懂得怜香惜玉。

袋子里两盒药,一盒治跌打损伤的云南白药喷雾,另一盒是化瘀的膏药。

周轶抬眼往丁琎那看,而他在她看向他的那一秒就别开了头,把热黑和四马喊到一边说话去了。

昨天相处了小半天,热黑和四马都知道她崴了脚,但他们并不知道她身上有淤青。

周轶拿出那盒化瘀的膏药在手上掂了掂,哼笑了下,觉得他这人真有够闷骚的,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呢。

丁琎和热黑四马出了门,在旅舍门口的一个小角落里站着。

“核实了吗?”丁琎沉声问。

热黑点头:“昨晚和当地文交部联系了,斯坦国使团昨晚确实是住在葡萄山庄里,是他们的大使临时起意提的,说是正好碰上葡萄节,机会难得想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