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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都会爱情系列)(21)

“根本不可能有比光速快的交通工具。”

“但是人,一定不能够回到过去,时钟不会倒转来行走,除了你那一个。”他笑说。

“你抽一块嘛。”我说。

他拿了一块,里面的签语是:

年少时,满怀梦想与憧憬,为何你忘了?

“这句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也许要将来才知道。”他苦笑。

“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但你不要生气。”

“什么事?”他笑着问我。

“你要先答应不能生气。”

“好吧。”

“我买了房子。”我战战兢兢地说。

他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是良湄叫我买的,她买了同一幢大厦另一个单位,房子在湾仔半山,九百多呎,有三个房间,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一个多月前--”

“你现在才告诉我?”他生气地说。

“你答应不会生气的。”

“你是不是要自己搬出去?”

“当然是和你一起搬--”

“我不会搬过去的。”他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分你我?”

“我知道你现在赚钱比我多,但我不会花你的钱。”

“你为什么这样固执?”我开始生气。

“你为什么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我今天刚从人事部拿了一份

职员买房子的低息贷款计划书,看看可不可以向公司借钱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你已经自己买了。”

我看着那份文件,心里很内疚。

“你拿了电视台的低息贷款,几年内也不能离职,会给人家看扁你的,你宁愿这样也不肯用我的钱吗?”

我企图说服他。

“我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了,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他站起来,哀哀地说。

“谁说的?”我哽咽。

“是现实告诉我的。”

他撇下我在餐厅里,我追出去。

“你不守诺言,你答应过不会生气的。”

“我们分手吧。”他冷漠地说。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会有很辉煌的成就,我只会阻碍你发展--”

“不会的。你不是也替我高兴的吗?”

“是的,看到你发展得那么好,我很替你高兴,你是我爱的人,你有成就,我也觉得光荣,甚至有时候,

我也觉得我有一点贡献。”

“你是我所有创作的动力,你为什么不了解我?我一直以你为荣。”

“我们再在一起的话,我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走了,你以后不必理会我的喜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真的这样想吗?”

他凄然点头。

“我明天就要去巴黎了,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谈一谈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撇下我在街上。

我一个人回到那无人的房子。

我当天为谁回来?

我为了谁而要成名?

但是我竟然失去了他。

我努力,好使自己活得灿烂,配得起他,我要胜过他以前的女人。他却不能理解我为他所做的。

天亮了,他还没有回来。

我下午就要离开,他竟然那么残忍不回来见我。

我拿着行李到机场,希望他在最后一刻跑来,可是,我见不到他。

我从巴黎打电话回来,家里没人接电话。曾经,我不也是一个人在巴黎吗?那个时候,我在这里惦念着他,

他打长途电话来安慰受到挫败的我,温柔的关怀,耳边的叮咛,仍然在心中,那些日子为什么不再回来?

第四章:十分的酸和一分的甜(2)

巴黎的时装展结束后,当地一本权威的时装杂志总编辑歌迪亚建议我在巴黎开店。

“我可以吗?”我受宠若惊。

“已经有几位日本设计师在巴黎开店,你的设计不比他们逊色。当然,如果真的打算在巴黎发展,就要花

多些时间在这里。”

“我考虑一下。”

“香港的事业放不下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别忘了这里是欧洲,很多人也想在巴黎开店。”

“放不下的,不是事业,是人。”我说。

“是的,放不下的,通常都是人。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只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有一个人放不下,活着才有意思。”我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却没有把握能够再和文治一起。

从巴黎回来,踏出机场,我看到他羞涩地站在一角等我。我冲上去,紧紧地抱着他。

“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

“我以为你以后再也不理我。”

“我做不到。”

“和我一起搬过去好吗?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

他终于点头。

搬到新屋以后,良湄就住在我们楼下,熊弼仍然住在大学的教职员宿舍,偶尔才在良湄家里过夜。良湄也

不是时常在家里的,她有时候在傅传孝家里过夜。傅传孝是广告公司的创作总监,我见过他几次,良湄好象真

的爱上了他。傅传孝也是有女朋友的。

我无法理解这种男女关系,既然大家相爱,那何不回去了结原本那段情?为什么偏偏要带着罪疚去欺骗和

背叛那个爱你的人?

“因为我爱着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你不是也说过,每个女人生命里,都应该有一个杨弘念、一个

徐文治吗?”良湄说。

“但我不会同时爱着他们。”

“没有一种爱不是带着罪疚的。罪疚愈大,爱得愈深。徐文治对你的爱,难道不是带着罪疚吗?”

“有罪疚不一定有爱,许多男人都是带着罪疚离开女人的。”我说。

“那是因为他对另一个人的罪疚更深。”

“文治为什么要对我觉得罪疚?”

“他觉得他累你在外面飘泊了好几年,如果他能够勇敢一点,如果不是那次地震,你就不会一个女孩子孤

零零去纽约,这是他跟哥哥说的。”

那天晚上,我特地下厨弄了一客意大利柠檬饭给文治,这个饭是我在意大利学到的。

“好吃吗?”

“很香。”他吃得津津有味,“为什么突然下厨,你的工作不是很忙吗?”

“因为我想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

“谢谢你爱我--”我从后面抱着他,“如果没有了你,我的日子不知怎么过。”

“也许过得更自由--”

“我才不要。”

这个时候,传真机传来一封信。

“会不会是给我的?”他问。

“我去拿。”

信是歌迪亚从巴黎传真来的,她问我到巴黎开店的事考虑过没有?她说,想替我作一个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