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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奶酪(90)

她格外强调观后感。

班斐若有所思。

电影厅,情侣座,稚澄选了最角落的一排,方便她把人困得插翅难飞。

班斐观望,同样笑而不语。

挺好。

干坏事都方便得很。

电影开始了。

片名是《消失的爱人》。

播放中途,稚澄迫不及待去问对方的观后感,“你觉得怎么样?”

班斐唔了一声,“不太好。”

渣男!果然你也心里有鬼是不是!!!

今天你马脚被我逮住了吧!!!

稚澄再接再厉,“怎么不太好?”

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旋即她的脑袋被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摆动了一圈。

你当我270度旋转的猫头鹰呢?

这人气定神闲道,“妹妹,看到了没有,大家都在打啵,就你专心在看妻子的复仇,你反省下自己,是不是太脱离人民群众。”他似乎很懂得见缝插针,凑上一张漂亮的面孔,睡凤眼蒙着薄薄荧光,更显得暧昧迷离。

“怎么,精挑细选这部影片,难道是有什么特殊隐喻?”他拖腔曳调,“复仇的妻子……嗯,这么想给哥哥当小妻子呢?”

稚澄:?

我是让你看看渣男欺骗妻子的凄惨下场!

稚澄不死心,“你再仔细看看!这背后的含义很深刻的!”

不就是差了两岁吗,怎么他们脑洞差了个银河系呢?

班斐果真又看了看,语气笃定,“他们家的床,没我们的软,你睡过的,你最有发言权。”说到这里,他不仅扬唇,调子很坏,“哥哥第二天回卧室睡,发现枕头底下淌湿了一块,在哥哥的房间里,做了不该做的梦?”

稚澄:“!!!”

服了!我服了哥!你咋这么能借题发挥呢!

稚澄超小声狡辩,“我是被满汉全席追着跑,老祖宗的精湛手艺,都是吃的,能不留点尊贵的口水表达敬意吗?”

班斐意味深长,“你说得对,是哥哥小心眼儿了。”

反正我又不能撬开你脑壳看一看,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稚澄:“……”

没关系,我越挫越勇,还有B方案!

稚澄呕心沥血挑了最血腥的一版密室逃脱,八人组队,逃离精神病院。

手术室,趁着队友们尖叫逃窜,稚澄摩拳擦掌,刚要发挥,就被人手快绑上了测谎机。

???

你是损狗转世吗?!

测谎机类似于一个审讯椅,双手双脚都被铐了进去,最可怕的是,双手双脚还放了一排可以流动的黑色小盒,如果被审讯者撒谎,手脚就会被机器塞进他们的“真理之口”,接受非人般的恐怖惩罚。

班斐给瞪着眼的小家伙戴上了测谎仪头盔,“第一个问题,少年时候,对哥哥有没有做过春梦?”

草。

上来如此社死。

稚澄死不承认,“我是那种人吗?我要吃肯定光明正大吃!当然没有!!!”

“滴滴!!!”

红灯爆闪,稚澄双手被押进了小黑盒,毛茸茸的活体动物从她掌心钻过。

“啊啊啊啊——”

稚澄扁桃体都要飙出来了,她不怕阳光下的一切生物,哪怕是蜈蚣毒蛇蝎子,她戴上手套都敢把它们玩得半死,但未知的恐惧如同深渊,她行走在悬崖之上,如果没有缚紧的绳索,轻易就会粉身碎骨。

惩戒结束,稚澄飚出了一点生理性泪水,雾蒙蒙的光照映着脸颊的小绒毛,披挂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不高兴地说,“不准玩这个!放开我!我要翻脸了啊。”

惯常温柔的哥哥却没有如她所愿,哄着道,“钱都交了,不得玩个够本?哪,告诉哥哥,想不想听哥哥像人家那样喘?”

稚澄逆反心理严重,跟他叫板,“不想,你又没人家那样好听!”

“滴滴——”

红灯又一次长鸣,这次稚澄的双脚踩进了真理之口,一截柔软的、但逐渐僵硬的长形物体。

如同死人的手臂。

黑色的潮水瞬间席卷了稚澄,她想起那个守灵的夜晚,她也是这样躲进了妈妈的棺材里,外头的人都乱了套,发疯似的找她,她紧紧抿着萎焦的嘴唇,抱着妈妈的手臂,期望她再一次拥她进柔软的胸怀。

妈妈的手太冷了,她捂呀捂,怎么也捂不暖。

“啊——啊——”

稚澄双眼暴睁,她疯狂撕扯着审讯椅子,测谎头盔被她暴力甩了出去,金属手铐更是被她生生扯断。

如此□□场景,监控室的工作人员都吓傻了。

那是人力就能绷断的吗?

“……橙皮!”

暴走之际,班斐飞快拆开了审讯椅子,将人型凶兽捞起来,抱在怀里安抚,“没事!没事!乖宝!”

班斐亲吻她那一枚热湿的发旋儿,懊恼得肠子都青了。

“是哥哥错了啊!咱们不玩了!不玩了!别怕!”

又是语气安抚,又是细细搓着她的后背,将那一股爆发的煞气不厌其烦地揉开,揉散。

班斐脱下了自己的黑西装,盖住了她的脸,把人快速抱离了现场,有行人诧异观望,还热心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被他婉言谢绝。由于停车场有一段距离,他将人安置在一块偏僻的阶梯旁,也顾不得脏污,他支着腿先坐下来,换了一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

再掀开西服,他侧过脸慢慢钻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以及爆浆的汗意。

他凭借着感觉,碰了碰她潮潮的脸颊,柔着声,“哥哥不知道你怕这个,哥哥给你道歉,你怎么罚都行,现在好点儿了吗?”

许久,稚澄幽幽道,“我渴了。”

班斐不太放心她一个待在这里,正要叫个路人帮他跑腿,她却说,“一起去。”

幸好没几步路,就遇到了一座饮料自助贩卖机,附近放倒了一片歪歪扭扭的共享单车,偶尔有人扫码开锁,顺带看一眼这对儿颜值逆天的兄妹。

“咣当——”

饮料机吐出一罐橙色炸弹18°,稚澄摇了几下。

水声沛然坠落。

班斐微微皱眉,“你不适合喝这个,乖,给哥哥。”

他整晚都温柔得过分,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散漫捉弄。

稚澄却翘起唇角,她将橙色炸弹18°递到她面前,班斐正要接过,但她搭上了另一只手,猛地勾扯金属拉环。

“刺啦!!!”

狭小的罐口/爆溅出一束雪白礼花,疯狂又高速地,冲淋到了对面那张脸庞。

行人:?!!!

妈呀好可怕的屠杀现场!

赶紧骑上共享单车飞快跑路。

滴答滴答。

橙金色的酒液混合着细腻泡沫,从他脸颊滑落到下颌。班斐并没有擦,而是抬起那两片黑蝴蝶沾水的睫毛,轻声问她,“消气了么?今晚哥哥没有考虑周全,让你受惊了。”

稚澄只是冷笑着,她单手抽出了自己的手机,播放起一段录音。

“啊,抱歉。”

“橙色炸弹开起来真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