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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奶酪(80)

梁笑寒就凑过去,给她太阳穴呼呼,吹得一片绒毛蓬松作乱。

她又孩子气指着嘴,噘起来,“这里也疼,要寒仔呼呼。”

梁笑寒哪里架得住这种攻势,他极为不好意思,“还,还在外头呢。”

“不管!呼呼!”

梁笑寒退而求其次,拨开她的小弯刀短发,窥见颈窝一片天女散花似的青青小蟹脚,他充满怜爱,轻轻一吻。

她不满,“你没吃饱饭吗?跟蚊子叮似的。”

“……”

梁笑寒憋着气,重重啜了一口,

稚澄随手一摸,当即爆哭,“蚊子,好大的蚊子,叮肿了啊啊啊!!!”

梁笑寒:“……”

梁笑寒背着人回学生会的大楼,准备把她交给加班狂魔的表姐杭颂雅。

中途他裤袋手机疯狂震动。

梁笑寒一边抱着她的臀,一边脱出手去摸手机。

果然。

又是宋蓉蓉。

宋大小姐,大名宋沛春,小名宋蓉蓉,她四岁那年走丢,到六岁才找回来,当时她都饿成了皮包骨,不成人样,小脸脏兮兮,手里则是攥个玉佩,一遍遍地重复我是宋蓉蓉,我是被拐的,我爸妈很有钱,我要回家。

宋沛春回家之后,性情大变,成了远近有名的小疯子,每天都在diy自己的死法,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们,都被她骚扰得不胜其烦。

梁笑寒是其中比较有耐心的,就被宋沛春缠到现在。

他很想不管吧,但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儿,宋父宋母甚至跪着求他,梁笑寒只能捏了捏鼻子认了,救人当胜造七级浮屠。

梁笑寒正要接起来电,耳朵湿漉漉,像是被含进了柑橘嫩肉里。

稚澄含糊不清,“凉拌兔耳,滋溜!”

他:“……?!”

耳朵是梁笑寒的敏感稚澄,尾椎骨都麻了。

啪的一声,手机摔进灌木丛。

四分五裂。

隔天,稚澄坐在文澜楼,还在跟表姐分享她昨晚的夜宵,“真的,我吃了凉拌兔耳,软软脆脆,可好吃啦!”

她回味。

“就是调料放得有点少。”

杭颂雅凉凉道:“你确定不是凉拌人家男孩子的耳朵吗?”

她几乎是一路嚼着回来的!

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稚澄睁圆眼睛,“不可能!我必不可能如此变态!”

结果。

人亲自来了,还带着一对红彤彤的耳朵。

稚澄沉默辽。

“噔噔!”梁笑寒竟还真的给她打包了一盒凉拌兔耳,一边给她拆筷子,一边抱怨最近的项目,“我要去国外出差,没半个月回不来。”

稚澄喔了一声,“去吧,别乱搞就行。”

梁笑寒啪的一声捧住她的脸,“你也是,不准背着我咬其他男孩子的耳朵!”他还特别强调,“尤其是我哥的!你说要追我的!就要认真追!”

他转个身女朋友就没了,这个体验梁小爷可太有发言权了!

稚澄呸了声,“我搞我表姐都不搞你哥那头畜生!”

杭颂雅:“。”

谢谢您。

梁小爷出国去了,稚澄也埋首自己的事业,虽然她退了外联部,但学生会她可没退。不想当主席的不是好主席!

虽然本学期已经过半,但再撬一撬副主席的位子不成问题。

这天,稚澄大课是航空动力装置。作为首批双学籍的飞行员班,他们班上的同学个个都是珍稀物种,而稚澄的女同学单手都能数得过来。

女同学们捧着平板,窃窃私语,“这次的原告简直帅翻了!手拿美强惨剧本!”

“他爸真不是个人啊,骗人当同妻的得天打雷劈吧!”

有女同学忽然想起,“老大,这不是你男朋友吗?!”

稚澄也挤了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进去,屏幕正在直播法庭,班斐作为原告,正装出庭,为葬身火灾的母亲追讨公道。

“嘭——”

锋利手刀当场劈下,桌子都摇摇欲坠。

女生们:没听说您练过铁砂掌的啊!!!

她咬牙切齿:“又骗爸爸我!!!”

这老狐狸,难怪情场修炼满级还破绽百出,不停惹她生气,结合一下梁笑寒出国的事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关窍,全通!

法庭,原告席。

时隔六年,班斐重新站在万人瞩目的审判台,这次他有备而来。

台下是形形色色的目光。

震惊,好奇,猜测,愤怒,怨恨,玩味,甚至是一些猎奇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的经历。这样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怎样糜烂猩红的余烬?人们总是对这些有违常理的美丽很感兴趣。

那是一段不堪又崎岖的泥沼,他双脚走过去了,却唯独害怕她那看到肮脏东西的眼神。

——他冷血到把生父、老师、同学都告上了法庭!

像她那种拥有很多爱的家伙,应该无法理解的吧?

班斐轻叹。

若哥哥真的是神明该有多好,我完美无缺,我无所不能,我如春日花园般清澈葳蕤,你放眼所见,是光华灿烂。可惜我不是。

班斐抚过起诉书,指尖摁了一下左胸的纸巾袋,里面藏了一枚亮晶晶的羊角糖纸。

今日主人不在,就劳驾你随我出鞘!

置身在命运的鲜红洪流中,死亡只是最轻的一道祷告。从今往后,他的伤疤、狰狞、丑陋,怪物般的脏器,会被世人津津乐道。

黑西装,白衬衫,班斐从容不迫申述。

“被告一高洁谋,介入他人婚姻,收买保姆萍姨……在原告班女士所居住的秦邮公馆放置汽油,诱导原告纵火自焚!”

稚澄脖子挂着耳机,背心汗津津的,骑着她的重型汽车疯狂穿行在大街小巷,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如同杀神降临人间。不管是人类是鸡鸭猪狗,都骇然避退。

耳机里传出哥哥坚定有力的发言。

稚澄终于知道,他胸前那两条沙漠玫瑰蟒是怎样繁殖出来的。

她竟然还嫌弃它丑!

“被告一特意利用被告二监护人的权利,将原告儿子转到其学校,散播起天阉的谣言……”

稚澄气得想拧断被告一的脖子!

“被告二梁庭婚内出轨,伙同被告一联手作案,逼死原告班女士……”

“综上所述,被告一涉嫌故意杀人罪,以公职发起校园霸凌……被告二……”

他的声线始终稳、沉、冷,淡漠得仿佛是局外人。

“特向贵院提起诉讼,请求依法侦查!”

“——轰!!!”

稚澄的机车撞到地砖,几乎要飙骑进第一法院。

开庭,结束。

黑压压的人群,乌泱泱的记者,期间夹着咒骂跟脏话。

哥哥一身黑西装,站在阴影处。

这一战,前所未有,锋芒毕露,班斐将全员恶人都摆上了法庭,包括实施校园霸凌的学生,家属被逼入绝路,惊怒不已,歇斯底里地辱骂,“你这种烂货活该下地狱,你妈都被你出柜羞得去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