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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奶酪(109)

班斐挑眉,捉了一颗奶油西瓜子,指腹对着尖峰,轻轻一压,那月牙半的瓜仁就轻巧脱了出来,指尖异常灵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优雅。

偏这祖宗还不满意,“这样怎么浪漫得起来?要用嘴啊,别光练手!”

他们这一对儿自顾自玩着情侣游戏,不少人悄悄去看,发现他们氛围融洽得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

凌晨两点,聚会结束。

由于这一场有表姐主持,他们就是拖家带口来凑个热闹的,见没得玩了,稚澄就勾着人退场,潇洒得不得了。

稚澄准备搭男友顺风车回去。

等着司机从地下车库开车出来时,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同学。

“梁、梁同学,刚,刚谢谢你解围……”

程静结结巴巴,满脸通红。

班斐只是很平淡嗯了一声,按住稚澄时刻想要弹出来的脑袋,快速从她的身旁经过,程静又张口,“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班斐脚步微顿,眼波漆黑如墨,“为什么要道歉?你我都是受害者。真要追究起来,那滩子血还吓到了你,害得你住院不是吗?”

程静受宠若惊,莫名暗涌,“您竟然还记得?”

她又看见年轻男人肘臂里挤出来的一张肉脸,吞咽掉波动的情绪,程静努力笑了笑,“听说您要结婚了?真、真好啊。”

那个阴郁冰冷的,像是墓园里的一束白玫瑰的少年,时隔多年后,比想象中还要风华正茂,那股尖锐的郁气被慢慢洗净,晦暗的雨季返回了晴天,在这昏暗的地下停车库,双眸绞动着令人不可逼视的银芒。

听到祝贺,班斐也勾了勾唇,露出些许真心的笑容,“谢谢,你也会有的。”

程静却酸涩万分。

那场玩笑,是她离这个少年最近的时刻。

众人都在不怀好意地起哄,她心跳声却如雷鸣,即便是真亲,她也不会怪他的。

梁笑斐是八万春水浸过了大荒,是每个少女都难以忘怀的年少白月光。程静甚至想过,她拥有这么一段与天之骄子牵连的回忆,会不会,会不会就像那些小说写的那样,平凡小透明与校园男神修成正果,天神也为她而俯首?

现在程静终于知道了答案,白月光跌进泥潭后,仍杀回了神坛,他们的差距依然是相距了一个银河系。

哪怕他的小女友只是露出一个脑袋,可那闪亮的、甜美的猫系神明少女颜,让程静提不起比较的心思。

人间理想,高不可攀。

程静恍惚地离开。

稚澄瞅着就不大行,这姑娘明显是失恋状态,这么晚回去能保护好自己吗?

程静被白月光的女友叫住。

“你家近吗?这么晚了,要不要送你?”

程静稀里糊涂被稚澄塞进了车后座,等司机一来,就让他带她回去,稚澄还嘱咐了一句,“车牌号发你了,不放心的发你家里人,让她们来接。”

她却没跟车,而是把班斐拉到自己的机车旁,拍了拍后座。

“谈个心呗?”

班斐看她,“什么?”

“你刚才干嘛对人那么冷。”稚澄戳他脸,“说实话。”

“实话就是——”

哥哥抵着她的鼻尖,“我想摆脱这恶心的过去,但它们却如附骨之疽一样缠着我,每时每刻,拖着我的脚踝,要我沉入海底,哥哥可不会游泳,万一你又不管我了,那哥哥怎么办呢?”

“这样啊。”稚澄思索,“那婚后得教你好好游泳了,我老稚家可没有旱鸭子,带出去丢我的脸。”

重点是这个吗?

但他那些细密的、黑暗的阴影,的确因为这一句话消散不少。

她似乎……并未把那些灰色放在心上,只当是他历练了一场。

他情绪翻涌,扬唇吻她。

“那就拜托小稚老师的婚后班了。”

夜里纷扬着初雪,地下车库炙热得热浪逃逸,稚澄从他腰间悄悄爬进去,衬衫过于贴合,导致缝隙很小,她爬跨得艰难,班斐半睁开湿雾弥漫的眼睫,解开紧绷的一排纽扣,方便她玩耍得更愉快。

“唔……咦?”

稚澄似乎有点迷糊,“好像弄肿了。”

班斐:?

你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

隔天清晨,重型机车停在了人民医院的外头,稚澄两只胳膊抱住班斐,对方压着机车的高甲板,硬是没有向前移动一步。

班斐:笑话,情场大少去挂乳腺外科,这是看不起谁呢?

稚澄气呼呼地瞪眼,“都肿成那样了,你还在倔强什么呀?有问题就得让医生看!否则小病酿成大病!”

班斐低头瞅她,“你不加节制,为什么要哥哥丢脸?不去,烂掉都不去。”

他可以预想,这一波足以炸裂圈子。

《大少二度发育,是身体的不争气还是女友的太出息?》

稚澄:?!

那能怪她吗?哪个少女能够抵挡得住甜酒煮鸡蛋的呀?

稚澄把他的腰身拔起,半扯着人进了医院。

挂了外科。

哥哥的脸色有点臭,戴了只黑口罩都掩不住的煞气,但并没有抢过她的病历本,以至于护士们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稚澄没想到,她都这么早来,前头竟然还排着人,比抢头香还积极!

稚澄做着哥哥的思想工作,语重心长,“你看,别人比咱们还积极呢,是多好的榜样啊,咱们要好好学习他,绝对不能讳疾忌医……”

话落。

外科的诊室推开一扇门,榜样全副武装,渔夫帽,墨镜,口罩,军大衣,裹得人畜不分,做贼心虚般踮着脚尖出来,冷不防瞥见金属椅子上的俩人,当场甩掉了墨镜。

“是你们这对狗男女?!”

不是大羚羊又是谁?

稚澄脱口而出,“是暴君孽爱1号床!他竟然还有站起来的机会!医疗奇迹啊!”

???

意识到俩人都在盯她,稚澄后知后觉。

哦豁!

她触发了修罗场线!

稚澄很早就知道自己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前女友人设啦,因此当机立断,拉起班斐踹他屁股一脚,助推他冲向那扇溢满圣光的门。

“哥哥快去看病!这把八爪章鱼就由我来抗伤害!”

“谁是八爪章鱼呢?!”

凌扬气得飚出国粹,“你个挨枪子杀千刀的,趁爷还躺着,就颠儿了跟人好了是不是?你怎么就那么能呢,要不是我前段时间下不了床,信不信爷把你爪子一根根剁下来!”

他刚下得了床,就惊闻噩耗,险些又被抬回去。

稚澄:“……”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她前男友是魅惑款还是帅气款,每次分手末期都跟点了炸药包似的,失去理智地上跳下窜,吵得她耳膜发疼。

稚澄伸手,很无赖地说,“哦!那你剁吧!”

她的指甲昨晚被哥哥剪了一轮,弧度被修整得异常漂亮,稚澄硬是忍住了破坏的欲望,凌扬一看,哪里不清楚的呢,这小祖宗糙得很,指甲咬得坑坑洼洼,又嫌弃美甲店收费天价,从来都不去送人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