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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云钓月(75)+番外

袁双说着就去了吧台。

老宋搭着杨平西的肩,看着袁双说:“弟妹真不错,不怯生,大大方方的,人还热情,有老板娘的风范……你从哪儿又找到的一个‘宝贝’?”

杨平西抬眼看向袁双,挟着笑道:“她自己闯进来的。”

老宋一听,捶了下杨平西,揶揄道:“好小子,‘守株待兔’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大雷拿了碗筷过来,老宋他们入了座,餐桌上更热闹了。袁双从吧台拿了几瓶酒,在杨平西身旁落座,她熟练地开盖倒酒,丝毫不忸怩作态,直接敬了老宋他们一杯,把场子盘热了。

“宋哥,你们今天怎么一起来‘耕云’了?”一杯酒下肚,袁双开口问。

“听说老杨打人了,我们特地过来看看。”老宋放下酒杯回道。

袁双咂舌,“就因为这个?”

老宋笑着说:“老杨好久没和人动过手了,上回还是两年前?”

老宋说着不太确定地看向杨平西,杨平西轻点了下头,老宋这才接着对袁双说:“他这人啊,轻易不动火,但谁要是踩他底线了,他是真揍啊,所以我们好奇,这回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摸到了他的逆鳞。”

老宋说完又看向杨平西,谑道:“我可听说了,这回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杨平西轻呵,没否认。

“弟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老宋问。

袁双回想起昨天那猥琐男半瘸不拐的样子,到最后还真说不清到底是谁“欺负”谁。她笑笑,回道:“那人没占到便宜。”

“老杨下了狠手吧?”老宋瞄一眼杨平西,和袁双透露道:“他以前练过,知道怎么打人最痛又不致命。”

袁双不知道杨平西还是个练家子,不过昨天看他打人的架势,是有那么两下子的。她问老宋:“杨平西上回打人是因为什么?”

老宋憋着坏水,故意说:“也是为了‘红颜’。”

袁双回过头看向杨平西,脸上倒是没什么不悦,反而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说:“原来杨老板这么怜香惜玉啊。”

杨平西一个眼刀劈给老宋,老宋摊了下手,嘿然一笑说:“老太太怎么不算是红颜?”

老宋见袁双看过来,这才正经解释道:“藜东南很多寨子现在都是‘老人寨’,年轻人全都出去打工挣钱了。两年前,有一伙地痞流氓打着巡山护林的名头,到各个寨子找留守的老人收保护费,老杨知道了,和几个朋友一起,把他们收拾了一顿。”

“他这一顿打,算是声名远扬了,从那儿之后啊,就再也没人敢打留守老人的歪主意了。”

袁双听完心里稍稍震撼。

杨平西果真如武侠小说里匡扶正义的侠客一样,快意恩仇,也难怪他在藜东南的声望这么好,之前几回她随他去别的寨子送酒,寨子里的人见着他都很热情。

“老杨有两年没动过手了,他这回还是在店里打的人,看来是气得不轻。”老宋刚才在袁双面前坑了杨平西一回,玩笑开过之后,就帮着他说好话。他看着袁双慨然道:“原来老杨的‘逆鳞’是弟妹你啊。”

袁双心头微动,回以一笑。

老宋举杯和杨平西碰了下,喝下一杯酒后说:“上回来‘耕云’,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问你什么时候给店里找个老板娘,你说随缘,看来老天待你不薄啊,随到了弟妹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姑娘。”

老宋说着,目光在杨平西和袁双身上转了转,好奇问一句:“弟妹是怎么来到‘耕云’的,听人推荐?”

“我是被忽悠来的。”袁双看了杨平西一眼,玩笑似地说。

老宋闻言,抬手点了点杨平西,笑道:“我当是老天爷牵的红线呢,原来是你小子自己给自己牵的,敢情你的‘随缘’随的是自己的眼缘。”

“怕不是第一眼见到弟妹,你就上心了,这才想着法儿把人忽悠过来。”

袁双回头,透着笑意的眼睛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杨平西,听老宋拿他打趣,她似是乐见其成,还问他:“是吗?”

杨平西回视着袁双,被老宋这么调侃,他丝毫不觉难为情,反而见袁双高兴,眉峰一挑,扬起唇笑着佻慢道:“嗯,见色起意。”

老宋酸倒牙,忍不住叹一句:“瞧你得意的样儿,看来弟妹是真砸你心坎上了?”

杨平西轻点了下头,漫不经心地附和说:“知道吊脚楼的结构吧——”

袁双一听这话,立刻知道杨平西要说什么了,她怕他一股脑就把“榫卯结构”给说出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出声阻止道:“欸——”

杨平西被打断,噤了声后,眼睛却泛起了笑意。

餐桌诡异地静了两秒,袁双回过头,就看到了老宋他们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气氛突然涩起来了。

袁双一窘,顿觉自己失了方寸。老宋他们都是藜州人,肯定知道吊脚楼的主要结构是什么,本来不过是一个寻常比喻,她这一阻止反倒显得欲盖弥彰,没那意思也变有那意思了。

袁双脸上烧得慌,遂轻咳了下,起身说:“酒没了,我再去拿两瓶。”

袁双仓促离开餐桌,人走后,老宋他们这才笑出声来。

杨平西的目光投向吧台里的身影,牵了下唇角,也随着低笑一声。

夜色愈加浓郁,天际几颗星辰隐隐浮现,寨子里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薄凉的晚风拂来,吹不散“耕云”大厅里的热闹气儿。

直至深夜,这一场晚宴才尽兴而散。

袁双给老宋他们安排了房间,把人都安置好后,她下了楼回到大厅,一时不见杨平西的身影,正疑惑间,往前走两步,就看到了躺在“美人靠”上的人。

有朋友来,杨平西多喝了两杯,袁双走过去,低头见他阖着眼,似是睡着了,不由无声一笑。

时间不早,收拾完餐桌,袁双就让万婶和大雷回家了。她把旅店的门关上,再次走到“美人靠”边上,弯下腰盯着杨平西看。

虽然这两天他们是同床共枕,但袁双其实并没有看过杨平西的睡颜,每次折腾完,总是她累得先睡过去,第二天他又醒的比她早。

大厅的灯被袁双关了,此时一轮皎月高挂空中,杨平西就睡在一片月光之中。喝醉了就爱在空旷处睡觉,他这人,就是睡着了,身上那股浪荡自由的气息也不减分毫。

袁双失神地看了杨平西好一会儿,忍不住抬起手顺着他高挺的鼻梁骨往下滑,最后堪堪停在他的唇瓣上,轻声呢喃一句:“酒量真差。”

她说完,正欲要收回手,不料却被抓个正着。

杨平西大手一拉一揽,袁双就扑在了他的身上。

袁双懵了下,回过神来,抬眼气道:“你没睡着?”

“嗯。”

“那怎么不吱一声!”

杨平西懒笑,“想看看你想干什么。”

袁双心虚,别开眼说:“我什么也没想干。”

她手一撑,就想从杨平西身上起来,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箍得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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