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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云钓月(61)+番外

杨平西给了“宝贝”一个口令,让它坐下,他把遛狗绳递给袁双,上前和爷爷攀谈了两句,接过他手上的木头锤子,接替他的工作,用力地捶起糍粑来。

杨平西到底年轻,力气大,抡起锤子来又快又猛,不消多时,糯米饭便被捶成了黏糊糊的糍粑。袁双闻着香味,看着那米白米白的糍粑,已经能想象它在嘴里时的口感了,手工打出来的糍粑一定弹牙。

爷爷揪了两团糍粑,用食品袋装好了,又装了一大份还没锤打过的糯米饭一起送给了杨平西。

杨平西走到袁双跟前,拿过她手中的遛狗绳,又把装着吃的的袋子递给她。

从巷子里出来,袁双没等回到旅店,就捧着糍粑开吃了。

杨平西低头看她咬了一口糍粑,双颊一鼓一鼓地吃得起劲,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问:“好吃吗?”

手工打的糍粑的确更有嚼头,袁双上下两排牙被粘着,只能点头回应。

他们抄了近路往上走,经过一栋二层小吊脚楼时,一个小哥正坐在门口,捧着芦笙在擦拭,看到杨平西,他吹了声口哨,打了个招呼:“正想着过会儿上去找你呢,没想到就碰上了。”

杨平西看到他,顿住脚,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请了假,赶回来过节。”小哥说完,目光一转,落在了杨平西边上的袁双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之前就听说‘耕云’有了老板娘,我还不太相信,现在是眼见为实了。”

“可以啊老杨,啥时候请客啊?”

袁双差点噎住。

杨平西侧目,抬手轻拍袁双的后背,不过才拍两下,她就躲开了。

袁双费劲地把嘴里的糍粑咽下去,缓了口气,对着那个小伙说:“你别误会啊,我和杨平西的关系就和你跟他一样……是‘铁瓷’。”

小哥闻言愣了下,看向杨平西,一改刚才佩服的语气,“啧”一声说:“老杨你不行啊,这么漂亮一美女,怎么处成‘哥们儿’了?”

杨平西轻呵,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处成了“铁瓷”。

这不是袁双第一回 义正言辞地澄清她和自己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那句“不算清白”让她介意了,还是杨夕南之前那几声“嫂子”让她觉得不自在了,这几天他能很明显地察觉到她在避嫌。

她现在快递都不使唤他取了。

袁双也的确是有意在回避杨平西,在察觉到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后,她第一时间把这种情感上的浮动归因于激素作祟,所以生理期这几天,她刻意拉开了和杨平西的距离,打算冷却下情绪。

她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对杨平西动了心,他这么一个逍遥自在,万事不留心的江湖游侠,对待感情估计也是这样的态度,哪家姑娘摊上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都说男女之间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她要是真对杨平西上了心,那就是输上加输,全盘皆输。

袁双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告别了小哥,袁双和杨平西又往山上走,路上他们两个都没说话,“宝贝”像是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也不跑了,老老实实地在前头走着。

袁双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糍粑,余光时不时去瞄下杨平西,在他转过头时又迅速地别开眼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种蚂蚁在身上爬的感觉实在有点难受,袁双觉得自己手上的糍粑都不香了。她的目光四处乱转,在逮到一个背着登山包,正在逛寨子的小伙时,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二话不说,几步追了上去。

“帅哥,你好啊,一个人来玩吗?”袁双还没看到前边人的脸,就从容地打了声招呼。

生意语言,男喊帅哥,女叫美女,就不至于出大差错。

背包小伙听到人喊,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下,转过身来。

袁双这才看清了他的脸,阳光大男孩,是担得起“帅哥”这个称呼的。不知怎的,她现在有点想说男人搭讪时的一个烂俗借口——这个帅哥她看着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待袁双想起来,帅哥开口了,他惊喜道:“袁副理!”

袁双听到他的声音,脑中的记忆之弦被拨响,蓦地就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谁。

“邹……辛?”

“是我。”

“你怎么会在藜东南?”

“你怎么会在藜东南?”

袁双和邹辛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话音落地,俩人静默一秒,都笑了。

杨平西还是第一次在听到袁双的笑声时,攒起了眉。

他扫了眼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在心里估摸,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是哪个“赛区”的?

第37章

邹辛在袁双之前工作的酒店入住过, 袁双接待过的客人数不胜数,之所以会记得邹辛,是因为她曾送他去过医院,并陪了一晚的床。

这事并不久远, 就发生在今年六月底, 袁双提出离职的前一天。认真说起来, 袁双会从酒店离职, 还和邹辛有点关系。

那天邹辛独自出短差,就住在袁双工作的酒店, 当天晚上他突发急性胃肠炎, 痛得不行了, 就叫了客房服务。客房部的领导不在酒店,袁双那天又正巧值班,底下的人就把电话打到了她那儿。她当即叫了救护车, 把人送去了医院。

邹辛来北京出差,身边没个人照顾, 袁双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和酒店“顾客至上”的原则,就留在了医院,照顾了他一晚。隔天一早, 邹辛的精神好多了, 就联系了在北京的朋友来,袁双这才功成身退。

袁双熬了一晚上, 天亮了也没回公寓休息,立刻赶回了酒店, 刚回去就听说了总经理侄女“空降”的事。她为了酒店的口碑, 竭力地照顾好客人, 不说功劳, 苦劳总是有的,但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当下她心里就凉透了。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邹辛的事,袁双或许不会冲动之下辞职,她可能还是会和之前几回一样忍气吞声,粉饰太平。不过这事怪不得邹辛,他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现在的角度往回看,她还得感谢邹辛,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藜州,来到藜东南,来到“耕云”。

不会认识杨平西。

邹辛生病的那天晚上,整个人憔悴得不行,丧头丧脑的,今天却精神抖擞朝气十足,难怪袁双第一眼没认出来。

袁双把邹辛带到了“耕云”,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你怎么会来藜东南,旅游?”

她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他们之间短短的几句交谈,又说:“我记得你是应届生,在大公司实习来着,休假?”

“不是。”邹辛接过袁双递来的杯子,回道:“原先那家公司我干了几个月,不太喜欢,实习结束就走人了。”

“之后我又重新面试了一家北京的公司,已经顺利拿到offer了,下个月入职,所以就趁着还是自由身,出来走走。”

袁双了然。

邹辛放下包,喝了一口水,抬眼看向袁双,说:“之前我出院回酒店,听酒店的员工说……你离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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