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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槎(9)+番外

苏小姨一边在电脑前操作,一边和人聊着:“再续一晚?”

“嗯。”

“可以多呆几天,岛上好玩的地方还多着呢,海鲜也多,吃个够再走。”苏小姨余光看到苏新七,抬起头冲着人笑,“我看登记信息,你和我外甥女一般大,你要是需要向导,我让她带带你,你们同龄人有话说,能玩到一块。”

就这么两三句话的功夫,苏新七就被自家小姨给卖了,她听他哼笑了声,没接话应好也没拒绝,态度暧昧,她撇了下嘴,没当场和小姨唱反调让她尴尬。

“好了,给你续上了。”苏小姨回过头,喊道:“小七,帮姨拿两瓶饮料送给这个小帅哥。”

苏新七也没问他想喝什么,从后面的货架上就近拿了两瓶雪碧,走过去放在前台桌上,她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眼神玩味。

苏小姨站起身,把两瓶雪碧往他面前推了下,“这是赠的,你要还有什么需要打前台电话就行。”

“嗯。”

苏小姨等人上了楼,立刻和苏新七说:“刚那个小哥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住客,挺帅的吧。”

如果是一小时前,苏新七会附和小姨的话,但现在她对那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苏小姨没察觉她的异常,接着往下说:“小帅哥的名字也很特别,单字一个‘鲟’,鲟鱼的鲟,看着就像个海榔头的名,就是姓氏不太吉利,姓‘陈’,可惜了。”

沙岛上的人大多都是靠海为生的渔民,比较迷信,在船上都不说“沉”“翻”等字,同音字也很少说,岛上陈姓人极少,为数几家都是从大陆移来岛上做点小本生意的,当渔民的好像没有。

陈鲟,名字是挺特别。

“诶,快说说,怎么下海了?”苏小姨忽的想起还有这茬,立刻问道。

苏新七刚才洗澡的时候就想好了,不说实话,要是让小姨知道她只身下海救人,最后还被人给救了,她指定不会替她瞒着,很有可能还会召集全家开一个□□大会。

她咳了下说:“我下海游了一会儿,你别告诉我爸妈。”

苏小姨轻轻打了下她,训道:“你这孩子,还长本事了,没你爸在边上都敢下海冬泳了,万一出事怎么办,你这不闹着玩吗?”

“我就是看今天天气好,在海岸边游了会儿,没游远。”苏新七认错态度诚恳,软下声央求道,“小姨,没有下次了,你帮我保密,行吗?”

苏小姨嗔怪地看她一眼,正要说话,楼梯上下来一人。

现在楼上就住着陈鲟,下来的人只能是他。

苏小姨仰头看向人,一改几秒前的语气和表情,咧开嘴热情地问:“小帅哥,有什么需要吗?”

陈鲟拿眼睛点了下前台的桌子,“房卡忘了。”

苏新七回头正好和他对了眼,他也没多留,拿上落下的房卡瞟了她一眼就走了。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我们刚才在说他。”苏小姨低声嘀咕了句。

苏新七也在猜,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听到了多少。

苏小姨又捡回刚才的话,接着说:“大过年的,我也不给你妈添堵,你现在人没事就好,不许有下次,多危险啊。”

苏新七笑了,“嗯。”

苏小姨拉过她的手,“下午留下来陪小螃蟹玩。”

毕竟有求于人,苏新七只得应下。

她在前台陪着小螃蟹做寒假作业,他现在才上小学一年级,教的都是拼音和简单的算术,她一心二用,一边教他做题,一边用电脑背着单词。

苏小姨去厨房熬了两碗姜汤出来,吆喝苏新七:“来,喝了,去去寒,别感冒了。”

打从苏新七满十四周后,父亲每年冬天都会带她去海里游一遭,冬泳对人有好处,能增强体质,她的身体打小就好,小病小灾都少,今早虽然挨了冻,但洗了个热水澡后,已经缓过来了。

小姨一番心意,苏新七虽然觉得自己不会生病,却也欣然接过碗,吹了吹,憋着气把姜汤喝进肚子里,辣得皱了下鼻子。

苏小姨欣慰地笑了,把另一碗递给她,“来,把这碗给楼上的小帅哥送去,海岛潮湿,他大陆来的,不一定受得了。”

苏新七微蹙眉头,没把抗拒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他不一定喜欢喝。”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我们送不送是另一回事,顾客是上帝,把上帝伺候好了,才有钱赚。”苏小姨打着小算盘,“他要是对沙岛,对我们旅馆有好感,下次指不定就带着家人朋友一起来玩呢。”

生意人就是算盘打得响,潜在客户一个都不放过。

“来,快送上去,我去收拾下厨房。”

苏新七无法,只得接过碗。

“210房啊。”

苏新七端着碗上了楼,到了门前,她犹豫了下,敲了敲门。

“谁?”

苏新七干巴巴地说:“客房服务。”

里面没声了,她站着等了会儿,门从里面开了。

陈鲟显然洗过澡了,他换了衣服,一身休闲,头发没吹,额发半湿不干地翘着,显得随性。

他倚着门框,上下打量了下苏新七,痞里痞气的,“特殊服务?”

混不吝的,开玩笑也没个度,苏新七很想把那碗冒热气的姜汤泼他脸上,但他现在毕竟是旅馆的住客,她按捺着脾气,把碗往前递了递,“姜汤。”

陈鲟看了眼碗里黑咕隆咚的汤水,往后退回房间,把门敞着,示意她进来。

一伸手的事还要她端进去,苏新七无言地看他一眼,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走进房间。

窗子开着,房间内温度很低,临海的房子都能听到海浪声。

苏新七目不斜视,直奔桌子,把碗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要出去。

陈鲟一挡,“不顺便收拾一下?”

苏新七抬眼,漠然道:“我不是清洁工。”

“老板娘不是你亲戚?”

苏新七没应。

陈鲟讥嘲一笑,“你们海岛人,连亲人的事都不帮?”

南方人特别重视宗族关系,海岛更是,一艘渔船上基本都是本家人搭伙干活,风险共担,他这么说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臆测。

苏新七冷下脸,不客气地刺他,“你根本不懂。”

她说完往边上跨一步想绕过他,陈鲟再次挡下她,低着头,也没恼,勾了勾唇,“我外地来的,你给我说说?”

他盯着她,“听说海上有渔排,带我去看看?”

“码头有船,到了那问一下就会有人带你去。”苏新七语气冷漠,也算答了。

陈鲟不满意,“老板娘不是让你带我逛逛,不乐意?”

苏新七回视他,用眼神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真可惜。”陈鲟往边上的桌子一倚,双手往后撑着,眼睛看着苏新七,语气懒懒散散的,有些漫不经心,“老板娘还挺爱聊天的,你说,她会不会对冬泳感兴趣?”

他停了下,不怀好意地哂笑,“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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