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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槎(161)+番外

“是啊,要不是你找到了关键证据,冯赟就会逍遥法外,我们也没办法查到他那去,最后肯定就被他蒙混过去了。”学生妈妈抹了下眼睛,接着说:“他要是没被抓,我们的孩子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受他控制,又会遭到什么罪。”

苏新七抿了下唇,关切地问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学生爸爸叹口气说:“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我们把他送去做心理治疗了。”

“他小时候出了车祸,一只手没了,那之后一直很自卑,冯赟就是拿捏了他这一点,威胁利诱他,让他不敢把事情往外说。”学生妈妈哽咽了声说:“要不是我发觉他前段时间情绪不太对劲,多留了个心眼,真不知道他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想不开。”

苏新七听到这,不由想到了祉舟,蓦地有点难过。

“不过冯赟被捕后,心理医生对小孩进行心理疏导,最近他已经愿意和人交流了。”学生爸爸的表情开朗了些,再次致谢,“苏律师,这都要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的小孩,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学生妈妈说:“恶有恶报,我们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

苏新七闻言动容,对于家长的感恩她受之有愧,心里却也隐隐生出一种欣慰之情,她没想到自己只不过一心做着该做的事,还能受到别人的认可。

见过受害者家长后,苏新七提着果篮回去,路上孟芜一直在夸她,“最近网上好多关于你的报道,你现在是法律界的小红人了,苏律师,当代正义使者啊。”

苏新七哂笑,“都是吹捧的。”

“怎么会,你本来就很厉害啊,要不是你,冯赟这种社会渣滓能落网吗?”孟芜冲她竖起大拇指,真诚夸道:“要不是你,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学生会受到他的侵犯。”

“这次事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和讨论,现在越来越多人关注校园性侵事件,学校也开始注重青少年性教育了,我们学校今天还开了个关于性侵犯的讲座。”孟芜笑着说:“社会进步一小步,你功不可没啊。”

苏新七摇了摇头,“我的出发点没那么伟大,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是存有私心的。”

她郑重地说:“我想以后仰望星空的时候,能够问心无愧。”

孟芜知道苏新七的好友就是冯赟案的受害者,也清楚她说的私心,但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会让她的功劳打折扣。

“结果正义,都说法律是社会的底线,你们学法的不就是为了守住做人的底线,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为一个人还是为一群人,反正结果是你做到了,你守住了。”

苏新七闻言怔忪,孟芜的话像是一缕阳光,穿透了她心中的迷雾,让她隐隐看到了前方的路。

晚上,苏新七洗完澡后给陈鲟发了条消息,没过多久他就打来了视频电话,她侧躺在床上接通,等屏幕上他露了脸后冲他粲然一笑。

陈鲟光着膀子,头发还是湿的,看样子也是才洗完澡,苏新七问:“今天训练了?”

“嗯。”

“累吗?”

“适应训练,热热身而已。”

苏新七笑了下:“适应得怎么样,一阵子没训练,退步了么?”

“怎么可能,我休息的这段时间没少做体能锻炼。”陈鲟冲她挑了下眉,语气轻佻,“你知道的。”

苏新七一慌,“你在宿舍?”

“放心吧,没人。”陈鲟看她一脸紧张,忍不住笑。

“混蛋。”苏新七趴在枕头上,嗔他一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陈鲟靠坐在床上,问她:“今天都干什么了?”

“看书。”

“没出门?”

“傍晚出去了一趟。”苏新七拿着手机翻了个身,思忖片刻,把傍晚出门见受害者父母的事和他说了。

“他们这么感谢我,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苏新七看着手机说:“我觉得他们,包括网上的一些人都对我过誉了,本来我收集冯赟犯罪的证据就只是为了替祉舟讨个公道,结果现在被捧得这么高。”

“没捧高,你应得的,做得好就该被夸。”陈鲟直接说。

苏新七看着他,忽然好奇地问:“你拿冠军的时候,全国的人都以你为荣,你当时什么感觉?激动吗?”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陈鲟没说实话,其实站在最高领奖台的时候他还是激动的,除了为国争光的荣誉感外,他当时还有个念头,觉得自己站在了世界的顶点,她这回一定知道自己在哪了。

苏新七想起媒体对他的形容词,宠辱不惊,他在她面前才会露出顽劣的一面,但对外他还是稳重的,她施施然一笑,说:“你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时候我本来想去看现场的,机票都买好了,但是我爸爸腰伤犯了,要动个小手术,我就没去成。”

“但是我看了直播,在医院食堂,你夺冠的时候,整个食堂都沸腾了。”

“你高兴吗?”

“当然。”

陈鲟心头一软,即使他们当时分隔两地,但心里却都想着彼此。

苏新七叹口气说:“没能去现场亲眼看你拿冠军我还是觉得挺遗憾的,这个冠军对你来说肯定意义非凡。”

“明年你来,我再拿一次帮你弥补遗憾,有你亲眼见证的冠军意义更非凡。”陈鲟语气不羁,却并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吹嘘,他有这个资本去狂去傲。

为某个人去拿世界冠军,听上去似乎政治不正确,但情人私底下的喁喁蜜语,不会有谁知道,不会有人计较。

苏新七心里一阵温热,眼神都柔和了,她看着屏幕里他的眉眼,忍不住放轻语气说:“陈鲟,我好想你。”

隔着电话陈鲟都觉缠绵,他眼澜微泛,喉头一动说:“我才归队你就想勾我出去。”

苏新七笑眼弯弯。

陈鲟看着她,眼眸深深,忽而扬了扬唇说:“我明天打个电话给电力局,问问最近还停不停电。”

苏新七笑意泛滥,“冬天到了,不刮台风了。”

“元旦应该有假。”陈鲟说了句正经话。

“你专心训练,要是不能出来就别出来了。”

“不行。”陈鲟表情认真,像是在谈什么严肃的话题,“时间再长就不规律了,影响训练。”

苏新七就知道他正经不了多长时间,忍不住瞪他一眼,质问道:“以前怎么不影响。”

“也影响。”

“那你——”

苏新七才问出口就后悔了,陈鲟却不给她撤回的机会,挑了下眉说:“自己随便应付下,现在不是有你了么。”

“陈鲟!”苏新七一臊,就知道他答不出什么正经话。

陈鲟得逞地笑了,笑里憋着坏。

苏新七隔着屏幕和他对视着,忽然说:“我给你当助理怎么样,陪你训练,给你拎包,端茶送水。”

“扰乱军心。”陈鲟想到她这两天的异样,问了句,“不想干律师了?”

苏新七抿唇,缄默片刻后说:“我的师父接受了冯赟父母的委托,成了冯赟的辩护人,我知道律师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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