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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槎(140)+番外

苏父说些最近出海打渔的趣事,苏母则把岛上的新鲜事说给苏新七听,他们都十分默契地没有询问今晚发生的事,一点也露出担忧的情绪,就仿佛网上的讨伐辱骂不过是不值得上心的小事。

回到家,苏父帮苏新七把行李提上楼,苏母问:“饿了吗?我给你煮碗面?”

苏新七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她没什么胃口,但不想母亲担心,就说:“我回来前吃了,现在不饿。”

她指了指楼上,“我上楼了。”

苏母点头,“早点休息。”

苏新七今晚洗了澡,但是晚上吹了海风,身上沾上了咸腥味,她又去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她口渴,下楼正要去厨房倒杯水,忽听客厅里传来哽咽声,她愣了下,忍不住侧耳去听。

客厅里,苏母揩着泪说:“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骂人呢,这么难听,还诅咒人,多恶毒啊,小七不道歉了吗?”

苏父叹口气,“我就说你别去看网上的东西,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呢嘛。”

“我忍不住啊,我好好的宝贝女儿,给人这样骂。”

苏父也是气不过,赌气道:“也就是隔着网线,不然我不把那些人狠狠修理一顿。”

他拍了拍苏母的背,安抚道:“好啦,别哭了,让小七看见,她心里又该不好受了。”

“我知道。”苏母擦干泪,“我今天晚上都没敢问她,我看她也是怕我们担心,装作没事的样子,看得我心里难受。”

“好了,别想了,早点睡吧,明天带她去散散心。”

“她的手机你收了吗?”

“收了,笔记本也拿出来了。”

“那就好,这几天就别让她上网了。”

苏新七听到这鼻尖一酸,眼圈立刻就红了,她咬着唇,听到他们往楼梯这边走,立刻转身悄悄地上了楼,回了房间。

晚上,苏新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脑中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陈鲟离开后,她每晚都辗转难眠,失眠了很长一段时间。

以前失眠好歹还能玩玩手机,今晚手机电脑都被没收了,她没法上网,因此也不知道今晚因为陈鲟的一句话,她再次上了头条。

实在酝酿不出睡意,苏新七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紫色海螺,重新躺回床上,她握着海螺闭上眼,这才感到安心。

这一晚上苏新七睡得不是很安稳,噩梦不断,早上天还未亮透,她就被船鸣声惊醒,醒来时枕巾上都是汗,身上也黏糊糊的,她坐起身,这才发现昨晚窗户没关。

她把手上握着的海螺放在枕头下,掀被下床,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洗漱完出来,她换了衣服下楼,见母亲已经在厨房忙活了,便走过去站在她背后往灶台看了眼,吸吸鼻子嗅了嗅说:“好香。”

苏母回头,“饿了吧,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嗯。”

苏新七离开厨房,见父亲在门外整理渔网,她走过去搭了把手。

苏父抬头看她,“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苏新七没说自己没睡好,只是笑着回道:“肚子饿了,想吃妈妈做的饭。”

“馋了吧。”

苏新七笑着点头。

她在家陪父母吃完早饭,苏母有意陪她到处走走散散心,苏新七不想她在她面前强颜欢笑,硬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就说自己许久没骑过自行车,想骑车绕岛吹吹风。

苏母听她这么说,倒也没坚持要陪她,怕显得刻意。

清晨海风微凉,朝暾才堪堪升起,同一颗饱满流黄的咸蛋黄一样,把海面染成橘黄色,几艘渔船赶早出海,远远看去就仿佛正航向太阳。

苏新七骑上自行车,朝着岛心的方向去,经过码头时她侧过头看了眼,开渔期的码头一天到晚都很热闹,尤其是近两年,外地人慕名而来,大早上的鱼贩子都忙活开了,有些船才卸下海货,都还没运到鱼市上就销售一空。

苏新七收回眼,往远海眺望了下,忽瞥到一艘游艇缓缓朝着沙岛驶来,游艇轮廓熟悉,她怔了下,一个急刹,单脚撑地,眼睛盯着那艘游艇一动不动,表情不可置信。

游艇往轮渡码头驶去,苏新七忙蹬着车追过去,游艇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人,背着光她只能看到一抹黑色的剪影,尽管如此,她还是认出了他。

游艇靠岸,苏新七连自行车都没来得及停好,直接把车往围栏上一丢,径直跑向码头出口,陈鲟正从码头出来,转身看到她时站住脚,定定地望向她。

苏新七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迟疑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她双手不安地扯了下长裙的裙摆,顿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情感,她摸不清陈鲟今天突然回沙岛的目的是什么。

五年前他们在此分离,五年后他是来做个了断的吗?

陈鲟看着她,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心头一动,主动展开双手,扬起唇冲她一笑,说:“愣着干嘛?”

少年陈鲟式的一句话,苏新七听他这么说,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再不犹豫,直接奔向他,扑进他怀里。

陈鲟回抱住她,过了会儿摸了摸她的脑袋,“让我好找。”

苏新七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在他怀中抬起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就来了。”陈鲟说得很干脆。

苏新七心口微烫,她环着他,目光润润的,“你知道了?”

“嗯。”陈鲟低头,“你可真会给我搞事情。”

苏新七观察他的表情,似乎也没生气的迹象,她还是不放心,解释道:“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是需要负责的,五年前我知道你是想回泳队的,所以想替你争取一个机会,这次也是,你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苏新七的声音越来越小,陈鲟始终缄默着,她抿了下唇,心里忐忑,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鲟刚知道专访的事时的确气闷,他气她自作主张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更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昨晚他找了她一晚上,提心吊胆了一夜,期间他想了很多,五年前和五年后她都已经做好为他豁出一切的准备,或许她是因为自责愧疚想赎罪,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在意了。

他没办法再骗自己说这段感情只是个消遣,而所谓的整理感情一开始就是虚伪的借口,他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此刻他也不想去苛责,陈鲟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仅此一回。”

苏新七敏锐地感觉到陈鲟有些不一样了,但却让她更熟悉了。

他们相拥着,就在这时,苏新七听到有人喊她:“七公主?”

陈鲟和苏新七松开彼此,一齐回过头,吴锋宇骑着机车一个急刹,看着陈鲟一脸不可思议,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惊喜道:“鲟哥!”

陈鲟睨着他,吴锋宇发福了,但他还是认得出来。

吴锋宇下车,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脸上难掩喜悦,“真是你啊,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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