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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槎(106)+番外

带病上高原,尤其是感冒,在海拔高的地方很容易肺水肿,严重的话会致命,陈鲟看她这不当回事的态度,皱了下眉,不快道:“别逞能,我不想‘又’背上一条人命。”

苏新七听到他这话,心脏一紧,像是有箭簇穿过。

“对不起。”她本能地想道歉,说完后还是内疚的不行,她咬了下唇,看着他真挚道:“那天晚上我还有话没说,关于纹身,我可以解释。”

“是为了李祉舟纹的吗?”陈鲟直截了当地问。

苏新七握了下拳,点了点头,同时说:“但我是为了要——”

“行了,你和他的友情有多坚不可摧……”陈鲟乜了她一眼,冷笑了声,语气薄凉到不近人情:“我早就知道了。”

苏新七握着拳,指甲掐紧了掌心里。

在陈鲟面前,她始终是有罪的,她没办法为自己的罪行辩驳,伏法认罪是唯一的选择。

“对不起。”言语无用,苏新七却没办法通过别的方式向他致歉,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后悔。

陈鲟看她愧疚的模样,心里并没有多少快感,反而觉得烦躁,“‘对不起’这种没用的话以后不用说了。”

苏新七嚅了嚅唇,下意识地又要道歉,话要出口的前一秒她才反应过来,抿了下唇说:“……好。”

陈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见她一味顺从,对他恭敬如命的唯诺模样反而不顺眼,越看心气越不顺,最后索性收回眼,眼不见心不烦。

“小七。”

到了登机口,苏新七看到孙奕飞才记起来他去买咖啡了。

“我还以为你先登机了呢。”

孙奕飞捧着两杯咖啡迎上来,眼神不由打量了下陈鲟,陈鲟看都不看他一眼,也没和苏新七打招呼,脚步不停,径自走向登机通道。

“他是谁啊,怎么和你一起回来的?”

“就是一个舱的乘客,碰上了就一起走了。”

苏新七随口一诌,也顾及不上这话的可信度,她看着陈鲟离开的背影,心里头无声沉寂,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又是不欢而散,她和陈鲟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不管她怎么尝试,都找不到出路。

飞机到达青海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还没落下去,天空亮堂堂的,西宁已入秋,气温比南方低上许多,拂面的风都是料峭的。

泳队和法援的人陆陆续续下了飞机,到了行李提取处拿了行李后又前后从出机口走出来,两拨人都有人接,机场出口那停了两辆大巴车,一辆是高原训练基地派来的,一辆是当地的法律援助协会联系的。

“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些人好像是运动员。”孙奕飞看着前面那辆车外壳上的标志低声说。

法援的人出于好奇不由看向他们,有人认出了陈鲟,立刻拿出了手机拍照,苏新七作为知情人,表现得很淡定,她看着陈鲟上车,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往她这看一眼。

两拨人分别上了车,依次出发,两辆大巴车一前一后在高速路上行驶,半小时后齐齐下了高速,一辆车拐弯去了训练基地,另一辆车往乡镇方向继续前行。

训练基地的大巴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基地的工作人员列队迎接国家队的运动员,等他们下了车就带着所有人先去了接待楼休整。

接待楼的宿舍是两人间,带队教练老沈让他们自行入住,林成义本是想按平时的宿舍分配来,小郭死乞白赖地说想和陈鲟住一间,他年纪小,林成义作为老大哥自然应允。

分配好宿舍后,老沈带着队员去了餐厅吃饭,今天是上高原的第一天,身体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环境,教练没有安排训练项目,饭后就让他们自行活动去了。

陈鲟饭后稍做休息就去了体能训练室,泳队每年都会组织高原训练,不是去云南就是来青海,他这几年虽然大多时间都在海外训练,但每年集训都会回来,所以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第一天别练太猛了。”

陈鲟见老沈过来,也没停下,往下拉了下拉背训练器的横杆,吐了口气说:“知道。”

老沈在旁边的划船器上坐下,看着他练了会儿,忽然问:“你最近有心事?”

陈鲟动作不停,面无表情地回道:“没有。”

老沈摸着下巴,“让我猜猜……和女人有关的?”

陈鲟乜他,“我说没有。”

“臭小子,我都是过来人了,眼睛尖着呢,你多大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老沈笑着说:“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兴许我还能给你点建议。”

陈鲟松开杆,拿过边上的毛巾擦了下汗,不耐道:“不需要,我要的是训练教练,不是人生导师。”

老沈带了陈鲟快十年,对他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早就习惯了,他也不介意,仍是用一副长者的口吻说:“你也是时候找个对象了,队里没有禁爱令,你要是有心上人了,教练我支持你去追。”

陈鲟拿过一瓶水,拧开盖仰头喝了一大半,闻言看向老沈,冷笑了声说:“现在不讲究成绩第一位了?”

“成绩当然重要,但是个人生活也很重要,而且你也已经有成绩了。”老沈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运动员是人又不是机器,这几年你的时间都花在了训练上,你爸妈都以为是我不让你谈恋爱,委婉地问过我好几回了。”

“训练比赛和谈恋爱不冲突,再说了,有些事憋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只要你不乱来,谈恋爱我举双手支持。”

陈鲟听他长篇大论说了一堆,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苏新七,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什么时候走起了温情路线,操起了心理咨询师的心?”

老沈一拍大腿,笑着说:“这不之前体育局有文件下来,说教练不仅要关心运动员的成绩,还要多关心生活嘛,我当然要做个表率。”

陈鲟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转过身举起哑铃练臂。

他才举了几个来回,小郭从外面走进来,和老沈打了声招呼,笑着对陈鲟说:“我回去看你不在宿舍就猜你在这,鲟哥,你都已经是世界冠军了,就别再卷我们了。”

老沈站起身,轻轻拍了下小郭的脑袋,“卷什么卷,你以为世界冠军这么好拿的啊,就是因为你们放松的时候陈鲟在训练,所以他才能拿冠军。”

“是是是。”小郭捂着后脑勺,咧着牙说:“鲟哥就是我的榜样!”

“这还差不多。”老沈看着他问:“你师兄师姐他们呢,都回去休息了?”

“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在玩狼人杀。”小郭想到什么说:“刘姐身体不太舒服,我刚陪她去了趟基地医院。”

老沈立刻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头晕,医生说有点高反,不太严重,休息好了就行,孙教练现在陪着她呢。”

老沈听他这么说才放了心。

“哦对了,我去的时候还看见了和我们一个舱飞来青海的人,高反挺严重的,听医生说是来之前就感冒了,都上补氧机了。”小郭说到这看向陈鲟,“鲟哥,你还记得上午我们聊的那个美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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