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粟直接说:“我现在在你学校门口,你出来一下。”
“啊?”李爱苹懵了,“你在我学校门口?”
“对。”
“你怎么跑来了啊,这么晚。”
林粟说:“你先出来,我们见个面。”
“噢,好。”
林粟和谢景聿就在校门外等着,约莫十分钟的时间,李爱苹匆匆跑出来。
“小粟,帅哥?你怎么也来了?”
林粟说:“我不放心你,就来看看,你今天去市里找我,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我能有什么事啊。”李爱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表情看上去委委屈屈的,像要哭了。
林粟和李爱苹从小认识,很了解她,从小到大,她心里委屈了或者伤心难过了,很难藏得住。
谢景聿知道她们小姐妹有话要说,指了指学校对面的读书吧,对林粟说:“我在那儿等你。”
林粟点了点头。
李爱苹带着林粟进了学校,她们在校园里的小亭子坐下。
“你怎么大晚上的跑过来,多危险啊。”李爱苹拉着林粟的手说。
“你不也是自己一个人跑去市里找我吗?”林粟看着李爱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李爱苹本来忍下来不打算说了,但林粟大老远跑过来,她就绷不住了。
“我这次一模考得很不好,老师说这样的成绩,本科有点悬。还有,我最近才知道我喜欢的一个男生,他接受了别的女生的告白,和她在一起了。”
“我今天去找你,是心里难受,想和你说说话,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
林粟问:“那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李爱苹低下头,扣着手指说:“我今天看到了你的新朋友,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一中的,一定都很聪明,我这么笨,只会给添麻烦。”
林粟这才知道,李爱苹傍晚为什么会折返回县城,因为她在她们的友情里没了安全感。
“怎么会呢?”林粟紧紧抓住李爱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被养父养母关在杂物间里,是你偷偷来给我送吃的喝的,要不是你,我可能都没办法长这么大。”
李爱苹记起了这回事,看着林粟说:“你在茶岭的时候就是个小可怜。”
林粟笑了下:“以前只有你会关心我采茶后累不累,手疼不疼,还会给我送冰棍,你以前都不觉得我给你添了麻烦,我现在怎么会觉得你麻烦呢?”
“爱苹,不管我交了多少新朋友,陪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只有你一个,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林粟笃定地说。
李爱苹咬着嘴唇,真要哭了。
她们交心地谈了谈,了解了彼此内心的想法后,友情便恢复如初。
李爱苹心里的小疙瘩没了后,就有心情八卦了,她看着林粟问:“小粟,那个帅哥怎么会和你一起来县城,你俩是不是……”
林粟眼神忽闪,没有否认。
李爱苹暧昧地笑了:“之前在茶岭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俩有猫腻,果然,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快,和我说说怎么一回事?”
李爱苹又恢复了往常的活泼,林粟松一口气,含糊回道:“就……我们说好一起考去北京。”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双向奔赴吗?”李爱苹挤挤眼睛。
林粟别了下头发。
李爱苹知道林粟不好意思,并没有缠着她问细节,她拉着她站起身说:“帅哥应该等你等着急了,我们先去找他吧。”
谢景聿坐在读书吧里,时不时抬头往校门口看一眼,总算看到了人,便立刻把书放回原位,走到对面去。
李爱苹看了眼时间,说:“现在已经没有回市里的班车了,要不然,你俩晚上就在附近住一晚?”
谢景聿傍晚和林晓穗保证过,一定把林粟安全带回去,要是林晓穗知道他带她外宿,大事就不好了。
“我联系了私家车,一会儿就到了。”他咳了声,说。
李爱苹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抱住林粟:“小粟,谢谢你今天来找我。”
林粟回抱住李爱苹,郑重地说:“你以后有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有顾虑。”
李爱苹忙不迭地点头,她又看向谢景聿,叮嘱说:“帅哥,你记得把小粟安全送到家。”
谢景聿颔首:“嗯。”
李爱苹往后退一步,看谢景聿和林粟并肩站一起,郎才女貌的,不由感慨一句:“我之前就说你们很登对,可以考虑发展一下,没想到说中了。”
林粟微窘:“爱苹。”
李爱苹嘿嘿一笑,忽说:“我记起来了,小粟你之前摘‘猫儿刺’的叶子,说要送的人就是帅哥。”
“该不会你们那时候就……”
林粟捏了下李爱苹的手,示意她别往下说了。
正好这时候谢景聿联系的私家车到了,李爱苹只好恋恋不舍地把林粟送上了车。
上车后,司机和谢景聿确认了下地址,就把车往临云市里开。
“和你发小好好聊了吗?”车上路后,谢景聿问。
“嗯。”林粟露出一个松快的笑,说:“还好今天来了。”
看她整个人松弛了下来,谢景聿也笑了。
前头的司机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眼,见他们穿着市一中的校服,就侃了句:“一中的学生怎么会在县城里,私奔?”
司机开玩笑,谢景聿便也半开着玩笑回道:“不是,我们没遭到反对,不需要。”
司机:“嘿,还是年轻好啊。”
林粟听了,颊面微热。
车厢内光线昏暗,谢景聿回头看着林粟,过了会儿主动提起:“你之前夹在书里的枸骨叶子,是要给我的?”
林粟心口一跳,她沉吟片刻,坦然承认道:“本来是想给你的,但是我觉得你不会要,就没有送出去。”
“现在要还来得及吗?”
“嗯?”林粟懵了下。
谢景聿很快说:“我的生日要到了,我想要一个礼物。”
林粟神色一动,立刻就明白谢景聿想要的是什么了。
那片夹在她书里的枸骨叶子,是他们共同的遗憾,现在他想弥补。
林粟觉得心口在发烫,那片早已枯朽的枸骨叶子,似乎在此时此刻重新长出了叶肉,生机盎然。
“好,我送给你。”她说。
谢景聿微微一笑,伸手覆上了林粟搭在座椅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