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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令(108)+番外

作者: 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周柚收了她一枚铜板, 答应尽量为她解决。

只是生男生女,女社管不了。倒是可以为她请孟女医出面,约好时间就诊。

孟女医是女社的挂牌大夫, 挂了牌子, 到用到她的时候,看在将军夫人的尊面, 也不好推辞。

治病救人, 医者本分, 孟女医应了此事,正在单间为赵氏诊脉。

等乐玖一行人抵达女社,朱夫人也代表女社接了一单。

平安县家住五柳巷的尚员外爱打自家媳妇,尚夫人娘家势弱,压不住夫家,指望不上亲弟弟,无奈抽空从家里跑出来,来女社求救。

尚夫人的诉求是请女社的人上门劝说尚员外,令他动手前有所忌惮。

朱夫人接了委托骂骂咧咧好一阵儿,打算带人跑一趟五柳巷。

“小社长你是没看见哦,那尚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观之触目惊心,尚员外这人我有所耳闻,县里数得上名号的大善人,结果对外人和善,在家里拳头舞得勤,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乐玖食盒刚打开,听了这么档子事,知道拖不得:“就辛苦夫人跑一趟了。”

“不辛苦。”朱夫人腰间戴好刻有女社徽章的圆木牌,领着几名贵妇去干正事。

半刻钟后,赵氏从房门出来,怀里揣着孟女医开好的药方,拜见过小社长,千恩万谢地回镇子抓药。

一天最多接三单,前后脚不到半个时辰就接了两单,乐玖琢磨着,等人再多小一半,社里可以开放接单数量,由一天三单,改成一天五单。

乐琼这几年住在离平安县很远的人参岭,虽也在太央郡,但太央郡是盛朝大郡,进了平安县,她才晓得四妹妹办了一座为女人做实事的女社。

女社规模不大,做起事来有模有样。外人不了解,也许会觉得女社是将军夫人心血来潮给自己找的乐子,然而乐琼在女社呆了片刻,隐隐约约懂了玖玖办女社的初衷。

她是在用自己将军夫人的身份背景,为那些无依无靠的女人们树一道主心骨。

她用不着做太多,她只需要站在那,自有前来为她做事的人。

女社开一天,大将军夫人的名号就震慑一天。

乐玖,再不是她所认为的爱哭爱撒娇的小妹妹了。

她站出来,张开臂膀,也学着保护比她柔弱更需要帮助的女人们。

此等义举,乐琼佩服。

又思及阿娘和她讲过的几年前玖玖为山匪所掳,回村名声受损一事,她打心眼里怜惜起也愧对起多年不见的幼妹。

妹妹出事,起先她竟一无所知,委实不该。

吃过早饭,乐荆身子发沉,精神头提不起来,坐在一旁动嘴传授映娘整理名册的经验,映娘入社不久,一直是她带着的。

建社至今,女社解决的委托有大几十单,映娘也是受女社恩惠的一份子,也想着为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出一份力。她学得很用心。

乐玖抱着猫儿偷得浮生半日闲,胖猫试图用尾巴圈着小娘子胳膊,痒痒的,乐小社长睁开眼,给了猫儿一个脑瓜崩,猫儿睁大眼,一脸愣怔和委屈。

“真好玩。”

她笑了笑。

凌竹和素容负责坐堂,不似她们的社长悠闲。

“昨儿个我和我娘说了……”

“啊?这么快?”素容看她不像挨揍的萎靡样儿,凌竹赶紧道:“我阿娘打我了,打得可疼了。”

“打哪了?”

“屁股蛋。”

“……”

怪不得你像是屁股下藏针一直动来动去。

“苦了你了。”

“不苦。你打算啥时候和你阿娘说?”

素容思忖她都说了,自己拖着恐怕她再胡思乱想,她为人单纯,否则当初不会被王二郎欺骗,沉吟道:“我今晚和阿娘坦白,希望她能手下留情,不要打我屁股蛋儿。”

“……”凌竹捂着她的娇臀,感觉那地方更疼了。

怎么的?同欢不同苦?

“我不要。你阿娘打你,你也要趴好了挨揍,咱们一起疼。”

素容“哦”了一声:“爹娘会同意吗?”

“只要不打死咱们,会同意的。”

她求了乐玖吹枕头风的事儿没告诉素容,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放心,反正女女成婚已有先例,陛下都没说什么,也轮不到天下人唧唧歪歪。咱们愿意就行。”

素容和她好,自然愿意听她的。

两人约好午后去小竹林幽会。

乐玖打了个喷嚏,突然感觉毛毛的,她站了起来,不明白这股直觉是从哪里来。

.

长荣街北,数不清第多少次的醉酒斗殴,瘸腿的乐树生挣扎着站起来。

而他的亲爹倒在一片血泊。

乐镇南这三年来吃不好睡不好,起初全靠乐镇东私底下的帮扶,总不能真看弟弟饿死,再后来是靠玲芳撑起这个家。

贫贱夫妻百事哀,乐老三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没了大哥伸出援手,压根养不活妻儿,反而是妻子在养活他。

养就养罢,乐老三这人本能不行,脾气见长,玲芳在这家里活不下去,逃回娘家,在娘家吃糠咽菜也不肯再回来。

家里没了女人,父子俩日子过得更糟。

乐树生身有残疾,靠官府每月分发下来的补贴活着,可这一次,他的补贴费被亲爹偷去换了酒。

醉酒的乐镇南指天骂娘,骂完大哥骂大嫂,再抽儿子两个耳光——乐树生哪受得了这委屈?

父子俩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脚。

乐树生硬生生把亲爹打死了。

秋风瑟瑟,冷意往骨头缝里钻,天气大概也没那么冷,但乐树生就是冷得牙齿发颤,瘫坐在地,想他好好的人,怎么就活得不如猪狗?

前十八年,爹娘溺爱他,大伯疼爱他,村里人羡慕他,是从何时变了呢?

是从乐玖被掳呀呀山。

是从他们给她下药被人摘了桃子。

乐树生一个激灵,说不清是酒醒了,还是更醉了,回屋提了柴刀用布包起来,决意复仇。

要不是乐玖……

要不是她,他的人生本来充满光彩!

他不就是想要她吗?

想要活色生香的小美人。

想要万贯家财。

堂兄妹又怎么了?!

亲娘他都敢踹。

亲爹他都敢杀!

乐树生一瘸一拐地出了门,面黄肌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

张大娘子出门洒水打远看他气势汹汹的,没来由害怕。

这人啊,阴沉沉的。

她啪地关上门。

等了一会,不放心地打开门探出脑袋看了看。

乐树生背影萧索,瘦巴巴的,像拉长的干面条。

退回四五年也是村里一英俊小伙,她家儿子还嫉妒过乐树生穿崭新的衣服,能用二两银子买来的弓箭。

谁能想到,现在沦落这般。

再想想沦落这般的因由,张大娘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活该!一家子骨肉,对自己的妹妹动歪心,死不足惜!

乐树生不再是以往目空一切的乐树生,张大娘子也不再是曾经嘴碎见不得别人好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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