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令(102)+番外
乐玖不服气:“你也当我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杨念愣住:“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开始约会就知道了。”
“我做了什么就……”
乐玖爱极她小脸红扑扑的样子,眼睛漾着笑:“你说喜欢我的脸,也喜欢我的腿, 你还……”
她声音低弱, 杨念上前几步弯腰附耳过去。
“你还那样对我。”乐小娘子唇瓣微张,白嫩的指尖喂到嘴里, 神情说不出来的诱。
杨念看直了眼, 思绪也跟着回到第一回前往风筝坞约会的那天。
她眼睛透着光亮, 仿佛万千星辰揉碎了一股脑涌进她炽热深情的眸,乐玖撤回濡.湿的细指,眉眼弯弯:“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想睡我了。”
结果睡到了,又在装矜持。
她说得大将军抹不开面,狼狈地垂了眼。
看不见那双漂亮的眼睛,乐玖未免有些失望,低声道:“杨姐姐,你以为不好的模样,是我最欢喜的样子。”
她挑起对方下颌:“你那么好,我情难自禁,总想与你胡闹。我见着你俊俏的身板,就想抱抱你的腰,抱着不撒手,在你脑门贴上乐玖专属的纸条。见着你弯弓射箭,我就恨不得,你那一箭是射向我。死了也甘愿。
“我想了你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从你说想娶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就不再是我的了。我乐玖何德何能劳你惦记?”
她言辞恳切,亲吻杨念流畅的下颌线:“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第一眼就深深吸引了我。你冷着脸不说话的神情,我还以为你厌了我。
“十五岁那年,跟你同行的那几天,我激动遇见了你,你是我见过最惊艳的人物,长得美,锐利,也不失温柔。谁能想到……”
她唇畔扬起:“谁能想到,你会害羞到不敢和我说话,你又大胆到,差点撞坏我的少女心。”
彼时青春年少,那样热情不含糊的表白,是乐玖不能拒绝的。
此后她愈发庆幸自己给出了贴身的长命锁。
在她看来,这便是定情信物了。
她拨开杨念衣领,抬手捞出那把陪伴她多年的金锁子:“你看,为了与你相配,阿娘又为我定制了一把玉锁。”
应的是金玉良缘的美意。
乐玖真情流露,耐不住娇羞轻喘:“杨姐姐,只要你爱我,你想怎样都行。只要你开心,我也开心。”
这话无异于倾情表白。
和她的直白坦诚相比,杨念自惭形秽:“玖玖……”
“亲我。”
乐玖笑着环好她后颈:“我们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妻么?你这样子,好像我们又在偷情,背着大人做不要脸的事儿。”
她趴在杨念耳畔,唇不时吻过她耳尖:“念念姐姐,你再不动,我要忍不住了……”
为了自己的毕生幸福,乐玖什么软话也说了,借机撩弄得枕边人五迷三道,她膝盖碰碰杨念的衣摆,正如约会时杨念含蓄地用膝盖碰她膝盖,夜里迷恋地抱着她的小衣入睡。
她一点也没有说谎。
杨念再傻乎乎地杵在那不动,她真忍不住了。
胆大的乐小娘子为心上人开了一道春天里淙淙流淌的溪流,溪流漫过寸金的名贵锦缎,杨念摸了一手的轻缠。
烛火明亮,秋风正盛。
门窗紧闭,隐隐约约听见小娘子似喜似嗔地喊了声,星子在苍穹眨眼,白月光倾洒在大地,是为良夜。
大将军放出潜伏心底的野兽。
小娘子如愿以偿地得了欢。
清水河北,乐家,大门口,犯错的殷榷孤零零睡在长街,大门敞开一道缝,门子受五小姐吩咐,抱了一床被褥出来:“殷二当家,给你!”
他们谁也不知这位人参岭的二当家做了什么孽,不受老爷夫人待见。
但殷榷天生好相貌,长得好的人或多或少会比姿色平平的人多得到两分宽容。
她感恩戴德地抱紧被褥,朝门子道谢,门子摆摆手,大门重新掩好。
不用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殷榷偷偷开心一小会儿,卷着被子坐靠在乐家大门,揉揉腰,勉强发起精神来,盯着月亮发呆。
映娘……
长得不错。
瞧着心肠也软。
这么软嫩的姑娘,殷榷想不通:没失忆之前,她是怎么想的?睡了就不负责,不大像她。
她脸上还印着阿姐打的巴掌印,不仅脸疼,心里也一阵刺挠。
思来想去,她也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过是给失忆前的自己。
也忒不是东西了。
睡了就跑,不厚道,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但这真就是她做的事,殷榷惆怅不语,慢悠悠进入梦乡。
乐玖流了大半夜的欢喜泪。
得亏将军府大,关起门来外人听不见。
她趴在桌子,迫不及待地去迎那教她醉生梦死的意中人,腰肢一手可握,又细又白,比上好的玉色还妙。
发丝如瀑,铺在雪白的美背,杨念在她起起伏伏的娇柔声中,不知今夕何夕。
月亮钻入云层,星子眨眼不见,天边咔嚓一声雷响,大雨倾盆。
殷榷梦里被斜斜吹来的风雨淋醒,想想她在祠堂陪阿嫂跪着的阿姐,再想想这会睡得正香的小娘子,她感慨同人不同命。
“造孽啊。”
早知今日,她何必嘴贱呢?
惹毛了乐夫人,和她有过露水情缘的小娘子也不爱搭理她。
几次见面,就说过一句话,殷榷悔不当初。
大雨哗啦啦地砸在地上。
雨声甚是喧嚣。
杨念打开半扇窗。
凉风冷雨吹散有情人心头的燥热。
喑哑婉转的调儿颤颤悠悠地漫出去。
碎在雨里。
揉作一腔痴。
雨下了多久,声响也闹了多久。
云销雨霁,天地焕然一新。
敞开的窗关了回去。
敞开的潺潺风月也暂时停歇。
乐玖睡在心上人怀里,面颊红粉,一脸满足。
红日准时攀上来,祠堂内,乐琼、殷酌不吃不喝一整宿。
乐琼还好,受的是皮肉伤,殷酌挨了乐夫人一顿家法,一不敢用内力抵挡,二巴不得伤得再厉害些,好教长辈完完全全把心头恶气撒尽,规规矩矩任劳任怨地跪了一夜乐家祖宗牌位,饶是上了药,伤口亦是狰狞,天蒙蒙亮发起高热。
祠堂的门打开,晨光涌进来。
乐夫人看着面色明显晕着不正常红的殷酌,再看看自己目露祈求的女儿,视线落在满满当当的两只饭碗。
“好啦,扶她出来,孟女医在外面等着呢。”
即便殷酌没生病,杨念昨儿个也安排了女医今日上门问诊。
她面面俱到,十足拿捏了乐家母女的心。
很难有人不喜欢她。
乐琼扶着烧得昏迷不醒的殷酌,跪了一夜,起来,腿脚发颤,险些没跌倒。
乐夫人扶稳她,又看殷酌烧得人事不知,气道:“先顾好你自己罢。”
她抱着生病的殷酌往前走。
瞅着她急切的背影,乐琼眼眶生热,哽咽地喊了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