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为你而燃(79)
权贵之子他万万得罪不起,后再问柳眉是怎么勾了他的心,他也只是低吟浅叹,说他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斯浪荡的妖女。
浪荡,多情,绝情。
不能为她所用,便为尘世一浮尘,不屑一顾。
柳眉抛下她形形色色各有千秋的面首去搞事业,过路的柴青听着男男女女对姑姑的慨叹形容,不由一笑,真想大喊一句:“合欢宗未来的大宗主,岂是尔等凡人能匹配?”
玩玩而已,还当真了?
蠢货!
姑姑再不走,玩闹下去,这些人纵是不死,也得闹一个精气不足、一生无后的悲剧。
柴青提着菜篮子招摇过市,管别人死活,走到半路,思及隔壁的小寡妇太聒噪,姜姜不喜在关键时刻被扰,于是足尖一转,去了盈回巷。
盈回巷有她花大价钱置办的新屋,好歹有座一进的小院,关起门来,隔音能甩小破茅屋八条街。
她在新屋里忙进忙出扫尘,打扫干净,回了一趟穷极巷。
泰安客栈。
姜娆在沐浴。
狸奴、厌奴负责守门。
现在时局不平,荣华将军和青阳令对宋将军之死掰扯不清,姜燕两国是和是战,之前还能说明白,现下嘛,众人心里没底。
乱成一团糟,没人顾得上公主。
公主昨夜彻夜未归,天明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方现身,狸奴为她梳妆时不小心见到脖颈下一点点斑驳的红痕,怎么弄的,对于出身宫廷的婢子来说几乎不费脑子就能想到。
能近公主身的,约莫只有一个柴青。
公主去找柴青,一夜未归,归来,笑意悬在眉梢。
安慰人安慰到床上,狸奴和厌奴面面相觑——公主待柴青也太好了。
沐浴结束,姜娆坐在美人榻撸猫。
“荣华怎么说的?”
厌奴愣了一下,立马警醒道:“荣将军和青阳令一番扯皮,没扯过,宋将军的死不了了之,传回姜国的信鸽至今没有回讯,还有那石桥,石桥最多一月修好,若这一月之内两国没有交恶,依着王上事先嘱咐的,和亲队伍既出,不成事,不得回。”
姜娆沉吟良久,手指搭在猫脑袋,忽而笑道:“父王是要我死在燕王宫,便是燕王不逊,他又哪敢得罪燕国的一十万大军?且看罢,这一月,定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至于一月以后,和亲的队伍踏上既定的行程,哪怕联姻不成,姜国厚着脸皮送公主入燕,燕王好色,哪能甘做柳下惠?
她笑得明明灼灼,美色不可逼视。厌奴、狸奴不敢背地妄议君上,噤声不言。
姜娆心情好,不计较她们的沉默,再者,她已经献身心上人,去了上邪,哪怕见到燕王,姜王交代的任务也做不成了。
死就死了。
她闭上眼:“退下罢。”
“是……”
内室恢复静谧。
姜娆躺在大床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有花有草,有柴青。
她们幸福一生,过着女耕女织的朴素生活。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人心诡谲,睡醒就能亲到的人,白日辛勤劳作,入夜曼舞笙歌。
柴青要了她一次次,生猛地像不知满足的小狼,要过之后,眉目清淡,活脱脱的完美情人。
姜娆是笑醒的。
醒了,想象着她的柴柴姑娘生猛如狼又偏爱装大家闺秀的模样,笑趴在床榻,觉得好玩极了。
窗外天色昏昏,夜幕将垂,姜娆坐起身,收拾好行装,去见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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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过的姜娆成了小镇隐约眼熟的‘姜酉酉’姑娘,胖婶踩着她的绣花鞋打远喊了声“酉酉”,那口吻,直接将自个当做了这姑娘的娘家人。
“酉酉!等一等!”
胖婶喘着粗气跑过来:“怎么你一个人?柴青呢?”
“柴柴她在家呢,我出来给她买份甜酒。”
不止是甜酒,还有各色软糯的米糕、香喷喷的烧鸡、酱鸭。
毫无准备地听她直呼“柴柴”,胖婶当即耳朵一热,没好意思说今早她去过小院一回,隔着门,酉酉姑娘那把嗓子喊得人骨头都软了。“我正好也要去找你们,呐,这是送你们的,柴青是我们镇子的人,她这人罢……”抬眼瞧着酉酉姑娘满眼爱慕的神容,她识趣地咽回嘴边话:“总之酉酉你能收了她,这是好事,有个人一起过日子,日子越过越红火。”
“多谢婶婶。”
她喊“婶婶”也好听死了。
胖婶这辈子满打满算就一个女儿,女儿在十三岁那年生病死了,后来丈夫和她离了心,赶上征召之年,当兵死在战场。
作为镇子的老房东,靠收租为生,家大业大,见到‘酉酉’的第一眼就喜欢,她欣慰地点点头,提醒姜娆:“要催着柴青办婚事,婶婶可急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担心柴青吃光抹净不负责。
姜娆心明眼亮,笑笑:“婶婶放心。”
胖婶看她面色红润,一副心动难收的痴状,叹着气走远。
提着三斤重的猪蹄,姜娆欢欢喜喜来到穷极巷。
这一去,扑了空。
柴青不在。
隔壁小寡妇在门前嗑瓜子,见了姜娆,瞬间猜测此人正是夜里不睡觉的那只骚狐狸,不过看清姜娆那张脸,立时什么怨言都没了。
美成这样,若是狐狸,这得是狐仙啊!
“来找柴青的?哎呀!看我这记性!你就是那位酉酉姑娘罢?”
她言语热情,姜娆怔怔地点了点下颌,声音动听,礼节周到:“这位姐姐,柴青呢?”
小寡妇三十几岁的人,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温温柔柔喊“姐姐”,脸顿时臊红,眉开眼笑:“她呀,她搬回盈回巷了,估计是怕吵人。”
这么一说,她尴尬地搓搓手:“不过姐姐不怕吵,你们、你们怎么闹都行。之前是姐姐不懂事了,没、没受影响罢?”
“……”
深宫里出来的,姜娆是正儿八经的喜怒不形于色,然提到柴青,再提到昨夜翻云覆雨的情景,她小脸克制不住红晕:“还好。”
还好就是不怎么好了。
小寡妇后悔不迭。
早知道住在柴青家的是这么仙气飘飘的人儿,她爱怎么叫怎么叫,闹翻天都成!
嗐!都怪这破墙破屋,这要她还怎么和人套近乎?小寡妇暗叹柴青有本事——也是两人订婚那天她事忙没去成,这才闹出“不识真人”的误会。
“姐姐我呀,平时也没那么凶,就是那晚,一时没收住,我也不是对柴青有意见,我和她多年的交情,再往前推十年,我这性子,温善着呢……”
她辛辛苦苦和姜娆解释。
姜娆啊了一声,不好扭头就走,红着脸认真往下听。
是以柴青去时远远看着有两道人影,走近了,却是那嘴毒的寡妇在勾搭她的‘未婚妻’,姜娆红着脸被逗笑,小寡妇喜得就要摸她手……
气死了!
“做什么呢?住手!住手!”
她横插一脚,将姜娆挡在身后,气冲冲瞪着邻居:“你怎么回事?敢欺负我的人?养在后院的鸡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