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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明月(40)+番外

梁烨的耳朵跟他一样受不了刺激,他似乎偏开头想躲,又有点不想躲,搂着王滇的腰亲了一口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几乎要压制不住的兴奋,“另一只耳朵也亲一下。”

“…………操!”王滇沉默了两秒,咬着牙骂出声了。

梁烨靠在石头上笑得妖冶邪性,两个人挨得极近,呼吸都黏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他用鼻尖碰了碰王滇的鼻尖,看起来有点真心实意的疑惑,“这解药是失效了吗?朕还有一颗,别一个劲地戳朕大腿。”

“你留着自己吃吧。”王滇撩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将下摆从他手里拽出来,转身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兀自冷静了半晌,才从假山洞里出去。

“云福,请这些姑娘们去未央殿坐坐,毓英,去把李太医请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非要将这些下作手段往明面上摆!回殿!”王滇带着怒意的声音在洞外响起,紧接着就是姑娘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和宫人的怒斥声。

梁烨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袍子,看着手里的那颗解药好一会儿,跟扔糖豆似的扔进了嘴里嚼了嚼。

充恒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盘着腿坐在假山顶上吹风。

“朕好像也中了春药。”梁烨第一句话险些让他直接从假山上栽下去。

“吃了解药也不管用。”他皱了皱眉。

梁烨面无表情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些疏离,不过充恒不怕他,在他身边找了块石头蹲了下来,“主子,你嘴怎么肿了?都破了。”

“说了你也不懂。”梁烨伸手摸了摸嘴唇,“你亲过你媳妇吗?”

充恒白生生的小脸瞬间红透,结巴道:“没、没有!我们发乎情止乎礼!我、我绝对没有亲、亲……亲她。”

梁烨轻嗤了一声,回味了片刻才道:“话本子里写的果然十分无趣。”

“啊?”充恒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王滇轻薄朕。”梁烨懒洋洋道:“真是岂有此理。”

充恒纠结了片刻,“可主子你也常轻薄他。”

“朕从未轻薄于他,每次都是他色胆包天轻薄朕。”梁烨叹了口气,“朕一再忍让,他却得寸进尺,十分地下流无耻。”

充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更红了,“主子,你喜欢他吗?”

“朕自是极喜爱他的。”梁烨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他若不是朕的东西,早死了八百回了。”

充恒有些苦恼道:“主子,王滇他不是个东西,我也不是说的那种喜欢,是另一种……喜欢。”

梁烨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情爱之事虚无缥缈,也就你这种蠢货会当真。”

充恒抓了抓头发,“我觉得挺好的。”

“朕觉得王滇不太听话。”梁烨忽然笑了一下。

“他不是一直都不听话吗?”充恒疑惑。

梁烨转了转手里的刀片,飞身跳下了假山。

“主子你去干什么?”充恒连忙跳下去跟上。

梁烨开心道:“去割了王滇的舌头。”

——

未央殿内,十来个小姑娘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有胆子小的已经吓晕了过去。

王滇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旁边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李太医将药箱收起来,上前道:“陛下,此药乃是自楼烦传入的烈性……助兴药物,只需一滴便可让男子神魂颠倒不能自已,甚至由此成瘾离不开,先帝时已被禁止……”

崔觅觅面如金纸跪在最前,攥紧了手里的衣袖。

“崔觅觅,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从何处寻来的此药?又是何人指使你将此药用在朕身上?”王滇低头看向她,放缓了语气,“只要你供出幕后之人,朕不会追究你。”

崔觅觅神情凄然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目光忽然一凝。

“拦住她!”王滇厉声喝道。

临近的毓英眼疾手快将险些撞到柱子上的人抱住,崔觅觅忽然声音凄厉地喊出了声:“放开我!我宁死都不会委身于这个昏君!疯子!崔家不会放过你的!昏君!”

剩下的姑娘有的已经吓得哭出了声。

雨吸湪队。王滇目光微沉,太皇太后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崔觅觅这事要是成了,就能借机生下带有崔氏血脉的孩子,梁烨就成了枚弃子,若是没成,梁烨贪色逼死崔氏女的消息往外一传,只会引来天下人的唾骂,更少不得被戳脊梁骨,正反都是毒计,只牺牲个崔觅觅,一本万利。

他看着底下这群不过十四五的小姑娘,从她们被杨满送到瑶台池的那刻起,几乎就注定了她们悲剧的命运。

王滇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厌恶来,对杨满,对崔语娴,更是对这种腐朽又吃人的封建制度,一群本就左右不了自己命运的小姑娘,还要被当成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无足轻重,任人鱼肉。

“今日之事,朕不过是赏荷时犯了头疾。”王滇开口道:“至于这药,乃是崔觅觅一人之过,同其他人无关。”

剩下的几个姑娘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说起来,新科过两日便会放榜,将她们送回家中,朕不日便赐婚下去,让家里人好好准备着。”王滇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们,“你们可有异议?”

“臣女……谢陛下成全!”一个看起来年纪尚小的姑娘大声道:“臣女定日日为陛下抄经祈福,愿陛下头疾早日痊愈!”

她话音落下,剩下的人才如梦初醒,感激涕零地叩头谢恩。

王滇此举,既保全了她们的性命,又顾及了她们的名声,甚至让这些本就不受宠当成弃子抛出来的女儿定下了亲事,不然此事过后,即便被送回家中,恐怕不是被逼着自尽便是送去山上青灯古佛一生……

“谢陛下再造之恩,臣女颜淑亦永世难忘!”最开始说话的小姑娘砰砰磕了三个头,狠狠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王滇多看了她一眼,“云福,遣人送她们出去,若旁人问起,知道该怎么说?”

“奴婢知晓,请陛下放心。”云福笑眯眯地点头。

“至于崔觅觅,”王滇沉吟片刻,严肃道:“朕怀疑你私通楼烦,泄露我大梁军事机密,即日起幽闭未央殿,待回大都,朕会亲自审理此案。”

方才还在寻死觅活的崔觅觅愣在了原地,急忙摇头,“不,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用那药……”

“你一个小姑娘哪有事得来此药!”毓英心领神会,一把捂住她的嘴厉声道:“此药只有楼烦产出,你定于楼烦人勾结良久,不是你就是你家中父兄!不仅意图谋害陛下,还想叛国通敌吗?”

崔觅觅惊恐地摇头,剧烈地挣扎起来。

“来人呐,把她绑起来押到后殿!时时看着不许让她寻了短见!”毓英大声道。

王滇看了一眼崔觅觅,叹了口气道:“不过她终归是皇祖母家里的人,朕实在于心不忍,毓英啊,让魏万林带着人,去给皇祖母禀报此事,就说朕这个当孙儿的不忍祖母难过,此事全凭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