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天缓缓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眼神中透露着悲伤和苦涩，“叶子，你先听我解释。”
多么深邃痴情的眼神呵，换了谁，被一个如此英俊的男子这样深情注视着，一定也会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吧，至少，会给他一个机会，听听他的解释。
可是现在，方舒叶只要一见到他，心里就会愤怒得失去理智。
“解释？”方舒叶冷哼一声，“你是打算将进行了两年的谎言继续圆下去吗？两年呐，秦皓天，是你骗术太高？还是我太傻？我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我是有苦衷的。”
方舒叶愤恨道：“杀人犯也说他们有苦衷，是不是就可以被原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偏激呢？无论如何，我爱的人还是你，一直都是你。”秦皓天如此说着，伸出手就要拥抱她。
方舒叶后退两步，冷哼一声，“就在一个星期前，你娶了麦琦，而现在，你来到我面前，故作深情地跟我说，你爱的人是我？”
秦皓天紧紧抓住方舒叶的手臂，眉头皱作一团，脸上满是凄苦，“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为什么不可以试着理解我？我说了，我是有苦衷的。”
方舒叶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理解你？我为什么要理解你？秦皓天，请你时刻记住你现在的身份，麦琦的丈夫。”
“不要再提麦琦，现在在一起的是我们两个。”
“不提她，她就不存在了吗？你们是夫妻，你让我怎么忽略她的存在！” 方舒叶几乎要被气疯了，指着门口的方向，“马上！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以后都不要再出现。”
“不，我最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你要相信我。”秦皓天强硬地将方舒叶摁入怀中。
方舒叶的身体，贴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感受到自他起伏的胸膛传来的规律心跳和炙热的体温。这个她曾无比依赖的怀抱，还是那熟悉的感觉。
她多想自欺欺人一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骗自己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场婚礼不过是自己噩梦一场。
可是，不可以，这个怀抱，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又或许，这个怀抱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她。
她只是被蒙在鼓里，被人戏耍的小丑。
方舒叶在他黑色西服上留下了几滴泪，抬起头，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抗议道：“秦皓天，你放开我！”
“不，我不要放开。”秦皓天把挣扎开来的方舒叶再次拥入怀中，可是方舒叶却越发用力地推搡着他。
忽然，他捧着她的脸，寻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她熟悉他亲吻时的每一个小动作，记得和他亲吻时的每一丝特别感觉，但是，她脑海中只要一浮现那场婚礼，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就此沉沦！
血液的咸腥味道在两个人的呼吸间蔓延，秦皓天一点点松开了她。
方舒叶竟然将自己的嘴唇咬破，“我无力反抗，但是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秦皓天还想争取些什么，口袋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痴痴地望着方舒叶，手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低头看，是麦琦的来电。
秦皓天并没有马上接起电话，抬头望了一眼方舒叶，默不作声地向房门走去。
“把钥匙留下。”方舒叶向他伸出手来。
电话一刻不停地响着，秦皓天从钥匙扣上取出这套公寓的钥匙，交到方舒叶手上。
方舒叶狠狠地甩上门，然后隐隐听到门外秦皓天接起电话的声音，“喂，琦琦……”
方舒叶全身无力的靠在门后，她觉得累极了。
晚上，方舒叶坐在床上，翻看着这两年来，她和秦皓天的照片，每看一张，就删掉一张。
这些照片，记录了两个人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可是现在，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变成了一件讽刺而又可笑的事。
是不是只要将秦皓天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将和他有关的物品扔进回收站，就能够将他曾那样真实的存在过的痕迹磨灭？
他的联系方式，他的照片，统统可以一键删除，那感情呢？两年的感情如果也可以一键删除，那该有多好。
第五章
晚上七点钟左右，方舒叶右手捧着血流不止的左手，慌张地跑进医院。
刚刚结束一场手术，准备下班回家的曾辰和她擦肩而过的同时，觉得这个身影似曾相识，返身走到方舒叶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方舒叶头也不抬地焦急道：“麻烦让一让，急着救命呢。”
“方舒叶，真的是你。”曾辰一把抓住她沾满鲜血的双手，气愤非常，“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这样自寻短见，你就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吗？”
“谁自寻短见了！自寻短见的人会自己往医院跑吗？！”方舒叶本来就着急，也跟着提高了说话的音调。
曾辰：“……”
管不了那么多了，止血要紧。
曾辰转身望了一眼急诊室，排队的人多着呢。他拉着她就往电梯走去，直接上了三楼，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待左手包扎好，方舒叶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幽幽地望着他站在药柜前的背影，抱怨道：“一表人才，智商真捉急。”
曾辰一面收拾药品，一面狡辩道：“我那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
“你的‘情急之下‘，害我流了更多的血。”方舒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曾辰收拾好，来到她的身边，“既然那么心疼，收拾屋子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小心点？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收拾旧物都能把自己的手割得血流不止。”
方舒叶发誓要把秦皓天留下的痕迹抹掉，因此想把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统统扔掉。谁知道，脚下一滑，打破了一个和他一起买的花瓶，左手刚好撑在花瓶碎片上，手掌瞬间被划出几条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两个人走到医院大厅，曾辰对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一个大忙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方舒叶举了举左手，“差一点忘了对你说谢谢呢，谢谢你！”
“你不怪我让你流了更多的血就好。”曾辰笑笑。
方舒叶客气道：“但不管怎么说，你始终帮了我的忙，真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是医生嘛。”
方舒叶赞赏地点点头，“你是一名很热心的好医生。”
曾辰笑笑，“不敢当。”
“我也要走了，再见！”方舒叶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曾辰忽然将她叫住。
方舒叶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他。
曾辰在她惊诧地注视下，徐徐道：“我忽然想起，你上次在KTV落下的外套，现在在我家，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把它拿走？”
提起KTV，不知怎的，方舒叶觉得脸有些发烫，支支吾吾起来。
曾辰说：“如果你现在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就现在吧，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