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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很忙(73)

“错了。”太子道:“你送去国库的有二十五万两。洋人那一份是十多万两,没你想的那么多。”

胤禛攥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一百万两白银。一年土地税也不过如此。二哥,那些可都是民脂民膏。”

太子:“在其位谋其政。孤如今只是太子,这等大事还轮不到孤。真有那么一天,孤自然会向洋人讨回来。现在明白孤为什么叫你看紧年底出海的八旗兵丁?”

胤禛点了点头:“汗阿玛有没有说准备怎么做?”

太子放下手中的《道德经》,笑道:“孤听你二嫂说,她把写有曹寅名字的账册放在最上面,汗阿玛翻开几页就能看到曹寅。孤其实比你还想知道汗阿玛会怎么处置他的心腹。”

“曹寅?汗阿玛奶娘的儿子。”胤禛想起曹寅是何人,惊讶的合不拢嘴,“二嫂可真够,真是机智。”

太子跟曹寅不熟,不在乎他是死是活:“只是曹寅也牵扯进来,汗阿玛难免会迁怒石家。”

“石家除了石琳都在守孝,汗阿玛想逮住他们骂一顿也找不到机会。”胤禛道,“赶明儿他们出孝,两个大侄子也该满月了。汗阿玛看到两个大侄子,纵然对石家有天大怨言,也不会跟石家计较。

“再说了,小小的苏州织造在福寿膏上面用掉一千两黄金,满朝文武也算是亲眼看到江南有多么富饶,他们这会儿指不定怎么合计,趁机把自己的人塞过去,更没心情跟石家计较。”

“你说得对,但用福寿膏上瘾的人可能会咬着石家不放。”太子叹气道,“也幸亏石家老太爷去的巧,不然,明儿一早弹劾石家子弟的折子,可能比今天孤送给汗阿玛的账册还要多。”

胤禛反倒不这么认为:“二哥,只要你是太子,就没人敢明着跟石家过不去。”

“大哥和三弟呢?”太子问。

胤禛呼吸一窒:“我,我怎么把他俩给忘了。”不禁懊恼,“上次二嫂只是不用缠足的宫女,纳兰明珠就能闹得天下皆知,这次……”

“大哥和三弟胆敢趁机挑事,我就去惠母妃和荣母妃那里坐坐。”石舜华走进来,“爷大可跟大哥和三弟明说,他们在前朝为难你,我就为难他们亲娘,顺便跟大嫂和三弟妹聊聊。这话绝不是吓唬他们。”

胤禛目瞪口呆。

太子哑然失笑:“你怎么过来了?”

“喊你用饭。”石舜华道,“宫门快关了,四弟,我们就不留你了。”

胤禛看向门外,门房已点上油灯:“太子二哥,我先回去了。二嫂,弟弟想提醒你一句,你肚子里是俩孩子,不是两颗蛋。”

石舜华心梗。

“噗!”太子笑喷,“这个老四啊。太医说你极有可能早产,有事没事都不准出去。万一孩子突然想出来,你是打算生在延禧宫还是生在钟粹宫?”

石舜华无言以对。

太子:“孤这么大的人了,以前靠爹,现在靠媳妇,以后还怎么治理天下?”

“以后靠文武百官。”石舜华道,“朝廷养他们就是留着做事的。”

“行,你说得对,咱们用饭去吧。”太子走到石舜华身边,“要不要孤扶着你?”

石舜华:“不用。”轻轻松松跨过门槛,一点也不像有五个多月身孕的人。”

胤禛望着身后紧闭的大门,深深吸一口气,到家就对四福晋说:“以后在宫里碰到二嫂,二嫂说一你不能说二,她要你往东,千万不能往西。二嫂和额娘吵架,你要不都不帮,要不就劝额娘,别跟二嫂吵。”

“为,为什么啊?”四福晋不解,“宫里出什么事了?”

四皇子胤禛长叹一声:“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太子这几日太累,饭后也没去书房,直接随石舜华进屋歇息。

索额图府,纳兰明珠府和佟国维府上灯火通明。三位朝廷重臣,精神抖擞,没有丝毫困意。

隆科多推开书房门,看到几个堂兄也在书房里,不禁眨了眨眼:“今儿什么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

“你说谁呢?!鄂伦岱大怒。

法海提醒道:“大哥,叔父喊咱们过来商量事,不是来跟隆科多吵架。”

“可你听听他说的叫什么话。”暴脾气鄂伦岱很不高兴。

佟国维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多宝阁上的盒子,拿出两个婴儿巴掌大的瓷盒,“你们认识这个么?”

“什么东西?”隆科多走到佟国维身边,“药膏啊。父亲哪里不舒服?请太医了没?”

“侄儿如果没猜错,叔父手里拿的是堂堂杂货店卖的福寿膏。”法海道,“一盒十两黄金。”

鄂伦岱心中一突:“叔父也用了?”

“我没敢用。”佟国维一脸庆幸,“幸亏没用。”

“什么跟什么?”隆科多听得云里雾里。

法海没搭理他:“据侄儿所知,京城的堂堂杂货店并不卖这个东西。叔父从谁那里买,不对,我说错了,是谁送给叔父的?”

“我五日前得到的,谁送给我的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冬日天冷,书房里有火盆,佟国维说着话把两盒福寿膏扔进火盆里。随即推开窗户,“我怕这东西有问题,曾请同仁堂的大夫过来看看。同仁堂的大夫看到那东西一点也不惊讶,还说五个月前曾在堂堂杂货店见过,从此以后再也没听说过。

“可送我东西的人却说位于扬州的堂堂杂货店里有很多。当时我就很奇怪,江南富饶也没法跟京城比,杂货店为什么不在京城卖,反而费力把这东西运往江南。”

“叔父的意思石家从五个月前就开始布局?”法海问。

佟国维摇头:“石文炳病逝后,石家老太爷也跟着病重,而石家子弟除了傅达理和庆德都不在京城,他俩没这么大手笔。”

“阿玛的意思是太子?!”纳兰揆叙惊讶道,“太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沉住气?五个月,不是三五天。”

纳兰明珠:“为父也很意外。听皇上的意思,从太子告诉他福寿膏有问题到现在已有四个多月。李煦一人就买了一千两黄金的福寿膏,即便别人买的少,这么长时间下来堂堂杂货店少说也得赚十万两黄金。这么大一笔钱,太子居然能一直装作不知道。”说着,顿了顿,“看来太子是真长大了。”

“会不会太子根本不知道多少钱?”纳兰揆叙说出来,摇了摇头,“阿玛先前说过,李煦买一千两黄金的福寿膏是太子说的,他既然这么清楚,不可能不知道杂货店赚了多少钱。”

“所以,这事咱们就不跟着掺和了。”纳兰明珠沉思片刻,“无论皇上怎么做,江南官场都会因此大换血。最近如果有人找为父,就说为父不在家。”

“三哥,这么大的事,您一点也不知道?”法保不太相信,“太子一直瞒着你?”

索额图叹气:“日前皇上说太子长大了,我还以为皇上随口说说。一个小小的福寿膏牵动整个江南官场,盐商也受到牵连,太子前些日子居然还有心情去三皇子府上。”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法保问,“明日早朝肯定会讨论这事。”

索额图想了想:“我不清楚太子怎么想的,明天皇上问起来,你们顺着明珠的话说。”

“嘎?”赫舍里家的男人们傻了,跟着死对头的脚步走??

翌日,早上,五点两刻,张起麟站在外面敲门:“爷,该起来了。”

睡眠很浅的石舜华瞬间醒来,推推身边的人,“爷,上早朝了。”

“这么冷的天,汗阿玛也不把早朝挪到殿里,这不是要我的老命么。”太子嘟嘟囔囔掀开被子,“赶明儿换我上去,我第一件事就是把早朝搬到乾清宫正殿。”

“爷,昨晚下雨了,今天雾蒙蒙的,地上还湿着。”宫女端着盆进来,“早朝应该不会在乾清门外。”

太子精神一震:“老天爷真给孤面子,想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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