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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很忙(199)

“别说了。”康熙被太子咳得心里难受:“朕后天就走。明天召索额图过来,由他送你回去。”

如今纵然是太平盛世,也有宵小存在。太子不用想也知道康熙不可能让索额图独自过来,极有可能带一支百人组成的骑兵:“谢谢汗阿玛。”

“朕是你阿玛啊。”康熙叹了一口气,见弘晏和弘曜牵着弘暖和弘晗进来,颇为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弘晏:“来看阿玛啊。皇玛法,您也是来看我阿玛?你怎么在外间站着?”

“皇玛法年龄大了。”石舜华怕康熙为难,便出来说,“染上病比你阿玛还难痊愈。你们进去看看阿玛就出来。”

康熙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也就没怪石舜华说他老,对弘晏说:“皇玛法不如你们,头发都白了。”

“那,那皇玛法别进去了。”弘晏说着话,又想了想,“皇玛法,您穿厚点,多喝热水,嗯,出门就带上帽子。”

“行,朕听弘晏的。”康熙看着不调皮时异常懂事的嫡孙,眨了一下眼,“太子妃,去给弘晏和弘曜收拾收拾行李,朕后天带他俩一起去江南。”

石舜华惊讶:“汗阿玛——”

“汗阿玛,弘晏和弘曜不懂事,您别带他俩了。”太子打断石舜华的话。

康熙:“朕又不是没带他俩出去过,懂不懂事朕比你清楚。保成,安心养病。太子妃,你劝劝保成。”

“劝孤什么?”康熙走后,石舜华进来,很是纳闷的太子立刻就问。

“劝你别多想。”石舜华道。

太子皱眉道:“孤也不想多想。可你是知道的,这俩小子不怕汗阿玛,回头冲撞了汗阿玛,咱们又不在跟前,不知道怎么罚他俩呢。”

“皇玛法从不罚我们。”弘晏道,“阿玛,我们也会听话。”

太子:“孤知道你听话,可你们一去几个月,万一有次不听话呢?”其实是怕下面的人给康熙送美人,刚好被他的两个儿子撞见。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担忧什么,笑道:“爷,汗阿玛既然要带他俩出去,就表示已经有准备。再说了,汗阿玛乾纲独断,您也阻止不了啊。”

太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石舜华的说辞:“你去给他俩收拾行李,孤眯一会儿。”

石舜华故意夸大太子的病,除了想让康熙心疼太子,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康熙非要带弘晏和弘曜去江南,石舜华也就能确定即便太子的身子真不行了,康熙也会立他俩其中一人为太孙。

石舜华又特意提到“靖难之变”,康熙必会为太孙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叔侄兵戎相见的事发生。

启行时,看着两个儿子舍下他们自己的马车,钻进康熙车里,石舜华放心下来,也能安心照看太子。

康熙走后的第五天,太子痊愈,立刻给康熙去信。

太子天资出众,早年表现不俗,大婚以后更是一年比一年成熟。康熙看着太子能独当一面,有时连胤禔的挑衅也不在意,莫名感到心慌,恐太子受人挑唆,学唐太子李承乾。

随着太子疏远索额图,也没亲石家,跟几个哈哈珠子的关系不远不近,康熙不慌了。可是看着儿子们一个个长大,他一点点变老,康熙又忍不住慌了——怕死。

太子这次生病说出托孤的话,康熙不慌,反而害怕,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康熙宁愿自己先太子一步,也不愿意看到他寄予厚望,一手养出来的太子先他而去。以致于收到太子痊愈的信,康熙回了两封信,署名都是太子,事实上一封是给太子,一封是给太子妃。给石舜华的那封信,自是叮嘱她照顾好太子。

信送出去以后,康熙继续把两个嫡孙拘在身边,召见地方官吏,和随行的臣工商讨政务时,也从不避着他俩。

有时候弘晏或者弘曜露出迷茫的神情,康熙还会停下来跟他们解释。等康熙从江南回来,文武百官都以为康熙打算立太孙。

腊月二十二,小年前一天,早朝过后,索额图追上太子到惇本殿:“殿下,皇上是不是有意立太孙?”

弘晏和弘曜回到紫禁城,太子问他俩有没有调皮捣蛋。弘晏和弘曜皱着眉头说这次南巡一点也不好玩,天天听皇玛法跟大臣商讨政务。

太子并没有往“立太孙”上面想,他觉得他爹是做两手准备,一旦弘晅的懒病治不好,不得不从弘晏和弘曜当中选出太孙,也无需从头再教。

康熙意属弘晅这件事知道的人没几个,太子也能理解索额图为什么会这么问:“没听汗阿玛说过。怎么着,汗阿玛跟你提过?”

“皇上没讲过。”索额图道,“可我听说皇上教三阿哥和四阿哥处理政务,不是打算立他俩其中一个为太孙,还能是什么?”

太子:“大概是汗阿玛一时兴起,又见弘晏和弘曜聪明,才指点他俩。叔公,您别多想。”

“不是我多想。”索额图道,“皇上就是这个意思。”

太子笑道:“即便汗阿玛有这个意思,也会等他们长大点再立太孙,弘晏和弘曜如今才六岁。”

索额图不这么认为:“皇上登基时才八叔,您被立为太子时才一岁,六岁不小了。更何况过了年皇上就五十岁了,早点立太孙,您的位子也会更稳。”

“孤如今也稳得很。”太子道。

“下官不这么认为。”索额图说,“皇上这次南巡令您、四贝勒和十三爷同行,为何独独命十三爷一人祭拜泰山?”

太子道:“孤病得起不来。”

“下官知道您当时身体不好,没法去泰山。”索额图道,“论尊卑嫡长也该四贝勒过去。更何况,三阿哥和四阿哥当时也在,皇上也可以命两位阿哥替他前往。”

太子:“叔公,正因为十三弟年龄小,又住在宫里,汗阿玛才会命他过去。四弟入朝多年,兼着佐领,如果命四弟过去,四弟不会多想,他手下那些人也会像您一样,汗阿玛对他较为满意。”

“太子——”索额图眉头紧皱。

太子抬抬手,打断他的话:“孤知道叔公为孤着想,但你真的想多了。”顿了顿,“叔公,孤以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索额图一愣:“什么事?”

“你生病的时候孤去看你。”太子道,“当时看到你躺在床上手都抬不起来,孤心里面特别难受,觉得应该放你回家颐养天年。”

索额图张了张嘴:“太子,下官越逾了。”

“叔公!”太子皱眉,“你上次生病的时候可从未提过立太孙的事。”

索额图猛地想到,的确没有。所以太子并不是嫌他烦?是真为他着想:“老臣回去就写奏章。”

太子眼中一喜:“你终于想通了?”

“想,想通了。”索额图低下头,笑了笑,“殿下,时候不早了,下官告退。”

太子:“孤送送你。”说着话把索额图送到门口就回毓庆宫用饭,顺便跟石舜华说说索额图打算致仕。

石舜华很清楚在她嫁给太子之前,太子最信任的人除了康熙便是索额图。虽然这些年有点疏远索额图,可索额图在太子心里依然是最为仰仗的人之一。

索额图能全身而退,石舜华即便不喜欢索额图,看到太子高兴的多吃半碗饭,也替太子高兴。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十五元宵节,是东宫五阿哥一周岁生时。

元宵节上午,七点三刻,太子正在用饭,梁九功过来传达康熙的口谕,五阿哥抓周仪式在惇本殿举行。待东宫准备好了,康熙就过来。

太子看一眼躺在一边罗汉床上,闭目养神的小儿子,对梁九功说,“回去跟汗阿玛说,巳时开始。”

“嗻!”梁九功回去禀报。

八点三刻,弘晅翻身爬到石舜华身边,抓住石舜华的衣衫,直勾勾盯着她。

石舜华是知道小儿子想做什么,故意装作不知,把他抱在怀里:“弘晅,找额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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