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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三世(31)

“他这样送回去还有命吗?你觉得无甚大碍?”官泽怒斥,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官泽收敛了些许怒气才有开口:“令弟不慎掉水,是本王府中修葺不善,本王不能推责,岂有不管之理,世安先行回去,待令弟无碍本王自会派人去府上告知,徐旺,将本王新得的古人手记赠与世安。”官泽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张宝峰还想追上去说什么,徐旺不动声色的拦住他:“公子,这是王爷赠公子的手记,马车已经备好,公子这边请。”

张宝峰无奈,只得先离开了。

大夫来的很快,官泽赶到的时候大夫正在桌前写方子,房中众人见官泽出现,纷纷行礼。

官泽快步走到床前,见张宝华已经换了一身干衣躺在双上,小脸虽然煞白但胸膛处起伏,半干的头发披散在床榻边,官泽细细看了几眼转过头问大夫:“如何了?”

“回王爷,”那大夫连忙放下笔恭声答道:“小公子是呛了水,好在及时排出,只是如今天气寒冷,小公子怕是受了寒,只怕接下来要发热,草民先开几幅驱寒的汤药。”

官泽点点头:“下去领赏吧。”

官泽挥挥手让房中伺候的人都离开,自己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想的张宝华,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轻拍他的脸蛋,咬牙切齿道:“傻了不是,跳下去作什么,不要命了?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晚些时候张宝华果然发起高热,浑身烫得像个火炉,官泽不放心,一个下午都守在他的身边,马上就察觉到了,连忙叫人把药端过来,张宝华睡得很不舒服,伺候的人喂了几次药都没喂进去,官泽看得心急:“把药留下,你们都出去。”

官泽一手将人搂在身前,一手端着药碗,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然后低头嘴对嘴喂进张宝华嘴里,热烫的双唇让官泽一时有些恍惚,忍不住轻轻摩擦,突然回过神来,官泽猛然抬起头,无奈的笑笑,正经喂起药来。

一碗药喂完官泽出了些薄汗,把人放平之后官泽起身将空碗放在桌上转身回到床边为张宝华捻好杯子,拉起他右手时看到了他手上的已经好全乎的伤口,但官泽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新疤,张宝华上次来的时候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官泽微微蹙眉,这小子,怎地弄得满身是伤?

张宝华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官泽守了他一夜见他退烧之后便去处理公事了,张宝华浑身乏力的躺在床上,他一醒,旁边伺候曼芳立时就发现了,连忙走到床前惊喜道:“公子可算醒了,可有哪处还不舒服?”

张宝华嗓子干哑,喉咙似有火在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曼芳连忙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张宝华,张宝华接过一口喝下之后才觉得好些,看了看四周,张宝华认得这,这是王府的西侧厅,张宝华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衣服在哪,我要回去。”

曼芳一边拦他一边劝道:“公子这是做什么,你身子还未好,现在出去受凉了可如何是好,公子还是回床上好好躺着吧,一会王爷看到了要生气的。”

张宝华推开她,头还是晕乎乎的,稳了稳身形,自顾的找鞋找衣服:“你让开,我要回去。”

曼芳见张宝华执意要回去,一边开门出去让人禀告王爷,一边回身继续劝。

“才刚醒你又在闹什么!”官泽得了下人的信儿,沉着脸赶到见张宝华这幅样子没来由的生气,疾言厉色道。

张宝华抬头看了一眼官泽,又低下头找鞋,低声说话,沙哑的声音听在官泽的耳朵里:“我怎么敢闹,我就是要赶紧回去了而已,若是让我爹知道我又不回府,该打断我的腿了,还请王爷准许我回府。”

曼芳见官泽到了便识相的关门离开了,房中就剩下官泽和张宝华二人。

“你执意回去就不怕本王打断你的腿?”官泽冷冷的说。

“那就请王爷动手吧。”张宝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抬头正视着官泽:“反正都是打断腿,我也不在乎是王爷动手还是我爹动手了。”

官泽被他的话激怒,两步走到张宝华面前用力捏住他下巴:“你闹什么别扭!真当本王不敢?”

张宝华抿抿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官泽,倒是官泽怜他病还没好,松开了手:“你小子,满口胡说八道,上次还跟本王说你爹要考校你功课要早早回去,真当本王不知道你爹已然让你去老宅静心了,你在老宅没有门禁竟一月不来王府?”

“我来做什么,我学识不好,不会陪王爷吟诗作对,也不会和王爷一起欣赏古人手记,王爷只管叫我三哥来就是,我来不来有何干系。”张宝华赌气的说,故意要气气官泽,谁知这话说完却是让官泽方才的怒气消了些,眼里带了些笑意,望着张宝华:“你真是个小醋坛子。”

张宝华跪在地上撇着头不说话。

第二十四章

“还不从地上起来,不凉?真当自己身子是铁打的?”官泽眉眼带笑:“身子都还未好全乎。”说着伸手就把人抱到了床榻上好好坐着,张宝华本还想继续不搭理官泽,奈何自己太没出息了,官泽哄一哄他,抱一抱他张宝华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生不起气来。

“好了,喝药吧,”官泽端着桌上的药碗坐到张宝华身边。

张宝华扬起还苍白的小脸睁着大眼睛注视官泽:“王爷喂我吗?”

官泽轻笑,舀了一勺汤药,打趣道:“喂,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本王喂的,左右就着几碗难不成还不喂了?”

张宝华张口喝了,苦涩的药液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张宝华小脸瞬间皱成个包子,不住的吐舌头连连道:好苦,好苦,好苦。”

“良药苦口,”官泽眼中映着他苦得缩成一团的样子,眼角染上笑意:“还有半碗。”

“我觉得我没啥事,不喝药也能好,”张宝华想了想,讨好的拉拉官泽的袖子:“不然就不喝了?”

“胡闹,”官泽佯怒。

张宝华无奈的叹口气,从官泽手中拿过药碗:“不要你喂了,一勺一勺的更苦,”说着捏着鼻子闭着眼睛咕噜咕噜一顿灌下去。

“苦死了!”张宝华抱怨,官泽好笑的接过药碗放回桌子上,顺便吩咐下人去拿些蜜饯过来,曼芳把蜜饯端上来的时候没等官泽把蜜饯递给张宝华,他自己就光着脚走到桌旁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嚼起来,嘴里的腥苦才散去不少,张宝华眉头轻舒,满足的眯起眼睛。

“又不穿鞋,”官泽轻斥,抬脚轻踢张宝华的小腿:“回床上去。”

张宝华动了动脚趾头,蹬蹬蹬的跑到床上去乖乖的坐好,笑嘻嘻的说话:“屋里这么暖和,没事的,”虽然被官泽骂了但张宝华心里却是高兴的。

“不闹别扭了?”官泽掀开衣摆坐在张宝华身边,把他的手拿到手里揉捏,指尖碰到张宝华手心的伤痕问道:“这伤哪里来的?你是皮猴子么?一月不见又是伤又是跳湖的,”说道这里官泽忆起那日张宝华扑通一声跳湖的身影,渐渐也有了些怒气:“那湖是能说跳的?倘若……要怎么办,到时候本王怎么给靖国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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