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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三世(119)

信中明白写到张校尉及其亲卫军周生。

陆生看完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张宝华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吉尔哈赤顾及王爷,张宝华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周生,不过只是个亲军,青林城到玉门关路途遥远,沿途又设有关卡,周生如何看都是个累赘,可能……

陆生不敢往下想,光是有这个念头已经让他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

周生走的时候,他们还吵了一架,陆生闭了闭眼睛,死死捏紧手中信纸,在鬼门关上来回闯荡都面不改色的陆生,此刻第一次觉得害怕。

怕再也没有机会求那人的原谅。

陆生站在官泽下首,眼中逐渐弥漫出滔天杀意,和主位上坐着的官泽一般无二。

“王爷,”陆生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嘶哑:“属下请命,带人前去营救公子。”

官泽看了他一眼,放下寒光。

“你预备如何去救?”官泽冷冷道:“吉尔哈赤既然敢派人光明正大的送信来和本王谈条件,那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救。”陆生掷地有声:“吉尔哈赤痴人说梦,王爷,我们不能退兵,更不可以割城,却也不能不救公子。”

“周生生死未知你就先乱了,”官泽淡淡道:“你这样还想救他?本王看你才是痴人说梦。”

陆生并不惊讶官泽看出了自己所想,勉强稳了稳心神:“是属下鲁莽了。”

“咱们粮草还够吃多久。”

“一月。”

“一月,”官泽喃喃道:“够了。”

“马上叫各个将军来主帐。”

“是。”

不多时,玉门关众将领陆续到了主帐。

玉门关驻军百万,大小将军数十,能进入主帐议事的不过十之数。

官泽手边放着寒光,坐在虎皮铺就的椅子上,目光如炬的一一扫过帐中这些将军,这里面有的人是朝廷派下来的,有的是跟随他多年的。

“诸位先坐。”官泽开口。

几位将军依言坐下。

“元帅急着叫我等前来,有什么安排?”姜业,任督军一职,朝廷兵部调来的人,在京中的时候是个文职,来玉门关也不过是朝廷放在这里监视官泽的。此人一直担心官泽拥兵自重,几次写折子向皇上进献谗言削官泽的兵权,若不是官泽和皇上亲厚,恐怕他早就得逞了。

“有。”官泽言简意赅:“把王安平带上来。”

官泽话音刚落,王安平便被人拖了上来。

“元帅,元帅,我犯了什么错,你要杀我?”王安平努力掩饰住眼中惧怕,外强中干的申辩。

官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拿起身侧的寒光横放在腿上,伸出手缓缓抚摸。

“你们是不是都好奇张宝华是何等身份?为何本王时时回护他,为何他可以不用通传随时出入王帐,为何本王会下令军中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关于他的流言。”官泽声音不大,却传到帐中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今天本王就给你们解惑,”说着站起来,抽出寒光提在手里:“张宝华是本王认定的王妃,是本王的命,谁若是敢打他的主意,”官泽提步走到跪在地上的王安平面前,众人只见寒光一闪,王安平保持跪着的自然,人头落地却已经落地,血喷溅的老远。

帐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噤若寒蝉。

“本王绝对不会放过。”

官泽杀了王安平之后,也不让人把尸体抬下去,就这么任他摆在地上,平整的脖子切口处还泊泊往外渗着鲜血。饶是见惯了残肢断臂的几位将军脸色都不由得一变。

官泽走回主位,陆生适时的递上来雪白的布巾,官泽接过,慢慢将寒光上的血迹擦干入鞘,放在一旁。

“这是北蛮派人送给本王的信,”官泽把信扔到离自己最近的将军桌上:“你们看看。”

那将军接过,细细看完之后脸色一变。

一炷香过后,传阅了一圈的信又回到了官泽桌上。

“元帅,让咱们退兵也就算了,”姜业愤愤道:“居然还想让我们割益和两城,他们真是狮子大张口,也不看看他们手里的人值不得用两座城池来换……”姜业秃噜出来才惊觉自己说错话,连忙噤声。

官泽环视一周,声音不冷不淡:“你们以为呢,用两座城池来换,值不值?”

官泽刚才杀人的积威犹在,谁敢去触霉头?大家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良久坐在帐尾的一个年轻将军朗声道:“末将以为不管是几座城池都是值得的。”

那小将话音刚落,帐中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哦?”官泽看着他:“陈将军,你说说怎么值。”

“回元帅,其一,张校尉是准王妃,堂堂大昌亲王王妃,如何不值两座城池?”陈晓峰说话不急不慢,却铿锵有力:“其二,张校尉是大昌的将士,是我等出生入死的同袍兄弟,如今他身陷囹圄,敌人只是提个条件我们便一口否决,传出去,如何不令其他将士寒心,所以,末将认为,用两座城池换是值的。”

姜业听不下去,蹭得站起来指着陈晓峰喝道:“兀那小儿,胡说八道什么!照你这么说,北蛮随便抓住一个人就能拿来给大昌换城池,那还打什么仗?!”姜业说着说着口不择言起来:“还说什么亲王王妃。笑话!可有圣上赐婚?可有昭告天下?不过是个爬元帅床的小子,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枉顾人伦,颠倒阴阳,不觉羞耻也就罢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我们大昌的脸往哪里搁!”姜业嘴皮子功夫厉害得很,说的面红耳赤,义愤填膺:“王爷,你身为大昌皇室,不能不顾皇家颜面!更不能不顾大昌颜面!”

官泽冷冷的看着他:“那姜大人以为,本王该如何顾及皇家颜面,又该如何顾及大昌颜面。”

姜业以为自己方才一番话多少起了些作用,心中竟宽慰起来:“左右不过一个校尉罢了,王爷不管便是,那信上说什么三日内不答应就杀了,”姜业冷哼一声:“杀了就杀了。”

官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姜业。

“拿下。”

跟在官泽身后的陆生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亲兵上前将姜业拿下,姜业挣扎:“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下官是朝廷派来的督军,王爷,你可没有权利惩治下官!”

“你是朝廷派来的督军?”官泽笑了:“本王是王爷。”

姜业张着嘴,不知道官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天下都是官家的,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这里教训本王?本王没有权利惩治你?呵,”官泽缓缓道:“本王守关是为了大昌,也是为了本王亲大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本王当真一无所知?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当本王眼瞎了?”说罢目光阴冷的看着姜业:“本王现在最烦你们这些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动嘴皮子的文人,尤其是你,出口侮辱本王王妃。”

“王……王爷……”姜业这下清醒了,跪在王安平粘稠的血液里瑟瑟发抖:“下官……下官……口不择言,求王爷……求王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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