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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惹(85)+番外

汤鹤不在意什么高三还是三高的,也不在乎放不放暑假,但他今天的心情确实不太好,上课才刚八分钟,他就叹了十次气了。

辩论社那边儿有个为期两周的出国交流的项目,今晚上就要报名截止了,但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汤鹤和盛绍昀的关系陷入了僵局,汤鹤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日常生活中,汤鹤还是一副孤僻又内敛的模样,可只要一坐在辩论桌上,汤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引经据典、巧舌如簧,他能轻易地抓住对方语言中的逻辑漏洞,又能铿锵有力地展现出己方的观点。

下半学期长桐市举办全市高中生辩论大赛,加上一名替补选手,汤鹤与辩论社的其他四人代表桐柏高中参赛,并一举夺得了总冠军,也因此获得了出国交流的机会。

一起参加的一个女生也在纠结要不要报名,她也是准高三,害怕出去这么久会影响自己的学习,毕竟参加辩论赛不像其他学科竞赛或者作文大赛一样可以加分,更多的是一种兴趣。

汤鹤不介意这个,他本来就没怎么学过习,也不在乎自己的成绩如何,但他怕自己出去这么久,盛绍昀会不开心。

盛绍昀家里有钱有实力,当然可以和汤鹤一起去,但汤鹤他们这次去是带着交流学习的目的的,大部分时间都有统一的安排,还有各种任务在身,就算是盛绍昀跟着一起去了,汤鹤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盛绍昀。

汤鹤很早就和盛绍昀说了这件事,盛绍昀嘴上是很支持的,但汤鹤能感觉到他心底的那种不安。

这让汤鹤觉得很矛盾,理智上,经过两个多月的接触,汤鹤确实喜欢上了辩论,他喜欢这种舌战群儒的感觉,也很珍惜这次出国交流的机会。

可感情上,汤鹤又很怕盛绍昀会多想,他俩的关系这两个月一直不太正常,汤鹤很害怕这件事会变成一个导火索,让两人本就摇摇欲坠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铃铃铃——”

突兀的下课铃忽然打响,汤鹤猛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竟发了一节课的呆。

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后,暑假便正式开始了,班里的同学们收拾好东西,很快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盛绍昀说要送汤鹤回家,汤鹤同意了,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走在偏僻的小胡同时还悄悄地亲了一会儿,却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出国交流的事情。

回家之后,汤鹤冲了个凉水澡,还是觉得很烦躁,他光着脚走出浴室,水珠顺着光滑的小腿肚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点开手机的时候,他看到纪平彤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小鹤?那个交流活动你决定好了吗?我这边马上就要上名单了】

汤鹤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反复地点开对话框,又退出,结果一不小心摁到了什么,发了个“,”过去。

汤鹤一惊,手忙脚乱地点了撤回,但纪平彤显然是看到了消息,很快回复:【?】

汤鹤不知道要怎能会她,纪平彤沉默了片刻,又发来一条消息:【是因为盛绍昀吗?】

在辩论社的这两个月里,纪平彤一直信守之前的承诺,从未插手过汤鹤与盛绍昀的事情,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起过。

刚开始的时候,纪平彤给汤鹤的印象是那种温和而有条理的女生,虽然不算热情,但也并不冷淡,熟悉了之后他才发现纪平彤这人其实挺冷的,除了辩论社相关的事情之外,她和汤鹤几乎没有任何日常生活上的交流。

猛地看到纪平彤发来的消息,汤鹤倏然有些愣住,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纪平彤那边儿的消息很快再次发来,说:【你这会儿有空吗小鹤,我们聊聊天】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许是因为汤鹤本身就不擅长拒绝,也或许是他确实想找人聊聊,总之,他没有拒绝纪平彤,沉默了片刻后,他打字回复道:【嗯,有的】

纪平彤没再回复了,直接打来了微信电话,突兀的铃声在耳边炸响,汤鹤愣了一下,然后点了接听键:“喂、喂……?社长?”

“嗯,是我。”电话那边儿,纪平彤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她对汤鹤说,“小鹤,你觉不觉得,你和盛绍昀的关系有点儿奇怪?”

纪平彤说话向来直白,但汤鹤还是被她如此直白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问:“什么意思?”

“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纪平彤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一点儿,说,“……你好像有点儿太惯着盛绍昀了,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你都不分青红皂白地满足他,好像在你的世界里,他就是你唯一在意的东西。”

“可是……”汤鹤顿了一下,很坦荡地回答说,“我就是喜欢他啊,如果他能开心的话,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他开心了吗?”纪平彤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她很冷静地反问汤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其实并不开心吧,哪怕你一味的迁就他,他也还在不安,对吗?”

“社长……”汤鹤倏然有些愣住了,他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这两个月学习的辩论知识都被抛在了脑后,纪平彤笑了下,问他:“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猜得这么准?”

汤鹤抿了下嘴唇,说:“……嗯。”

“你放心,我没什么恶意。”纪平彤的语调放缓了一点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在盛绍昀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

汤鹤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话,纪平彤显然也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开口道:“我和男朋友,不,应该说是前男友了,我们从小就认识,高一的时候正式在一起,是他表的白,当时我没觉得喜欢他,还拒绝了他好几次,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却好像越陷越深了,我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不允许他和班上的女生说话,甚至每天都要检查他的手机。”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们两家是邻居,他父母是从小看着我俩长大的,他对我也很照顾,”纪平彤说,“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几乎是言听计从的,不管我有多离谱的要求他都答应。”

“一开始?”汤鹤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问,“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就爆发了,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恐怖的人,他说我对他的喜欢是病态的,然后直接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纪平彤低低地笑了一下,苦笑着说,“真的很难描述我当时的感受,明明前一天他还对我百依百顺,后一天却忽然就不要我了,我那时候觉得天都要塌掉了。”

汤鹤的心脏猛然一坠,他本不是感情丰富的人,可在纪平彤的描述中,他却感觉到了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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