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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惹(62)+番外

原本汤鹤以为自己听到盛绍昀说这些话的时候会很开心的,现在才发现并不是,他感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汤鹤不是一个很有善心的人,他不在乎江时越会不会伤心难过,他只是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愧,他觉得与江时越相比,自己根本配不上“盛绍昀的男朋友”这个身份。

江时越什么都好,而他却什么都不是,他有什么资格让盛绍昀拒绝江时越而选择他呢?

江时越的眉心倏然拧起,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着两人,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你们都是男生!”

“两个男生就不能谈恋爱吗?”盛绍昀懒洋洋地挑了下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我喜欢汤鹤和性别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他是汤鹤,仅此而已。”

“抱歉,我不是歧视同性恋,我只是觉得……觉得无法理解,怎么会是汤鹤呢?”江时越的表情有点崩溃,很着急地问道,“……你真的不是为了拒绝我而随便拉来的人吗,如果你是因为想要拒绝我,你没必要——”

“江时越,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盛绍昀几乎是立刻便打断了她的话,片刻,又淡淡地笑了下,说,“而且,你还犯不着让我这样拒绝。”

“我……我知道了。”江时越自嘲般地笑了下,很快冷静了下来,“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

江时越是个很傲气的小姑娘,她喜欢盛绍昀是不假,但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盛绍昀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江时越如果还在纠缠,那就是自讨没趣了,那太跌份儿了。

但傲气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江时越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高挑的身影显得十分狼狈。

汤鹤还被盛绍昀揽在怀里,看着江时越落寞的背影,他忽然感觉到鼻头一酸。

当然,他并不是在心疼江时越,他只是恍惚间想到,如果盛绍昀这么拒绝自己,自己会怎么样呢?

他想,自己才不会有江时越那么体面,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感受到盛绍昀的温柔后,汤鹤已经彻底地离不开盛绍昀了,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盛绍昀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哪怕是在现在,盛绍昀当着他的面儿拒绝了江时越,他也依然觉得,将来的某一天,盛绍昀对他厌倦了之后,会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他。

盛绍昀没有看江时越的背影,江时越伤不伤心跟他没有关系,他在意的只有汤鹤一人,他偏过头来注视着汤鹤,忽然发现汤鹤眼角闪动着亮晶晶的东西。

“怎么了?”盛绍昀一时有点慌张起来,十分着急地问汤鹤,“怎么哭了?是我刚才说错话了吗?还是……?”

“没有。”汤鹤用力地摇了摇头,他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之后,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了盛绍昀的脖子,把他抱得紧紧的。

“盛绍昀,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汤鹤的声音有点儿发颤,又带着些勾勾缠缠的鼻音,他撒娇似的嘟囔道,“……你也再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两人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站着,汤鹤贴过来的时候,盛绍昀眼底的慌张很快消散了,他的表情温和下来,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珍宝似的。

“这个可能不行,宝贝儿,”盛绍昀的声音低低的,温柔的嗓音就落在汤鹤的耳边,说,“我喜欢你已经不能再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知道的。”汤鹤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喟叹似的,说,“……我知道的。”

这样的汤鹤显得格外乖巧,他软乎乎地贴在盛绍昀的身上,眼眸中的喜欢藏无可藏,眼角亮晶晶的,似乎那种浓郁的喜欢已经顺着眼角倾斜出来了。

盛绍昀垂下眼眸,在偏僻的教学楼的角落里,与他接了一个长长、长长的吻,直到下一节的上课铃响起时,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了他。

这天后,江时越没有再来找过盛绍昀了,汤鹤与盛绍昀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俩人像是所有在学校里谈恋爱的小情侣那样,一起上课,下课,做操,吃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黏在了一起,活像是连体婴儿似的。

而从这一天起,汤鹤却开始整宿整宿的失眠,每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盛绍昀那天拒绝江时越的情形,想起盛绍昀那冷漠而无情的表情。

再后来,哪怕是有困意的时候,汤鹤也不太敢睡了,每次睡着后,他都会反复地做同一个梦,在梦中,被盛绍昀拒绝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他几乎每天都要哭着醒过来,他很清楚地知道那是梦,可梦的感觉太真实了,又时常让他觉得有点儿恍惚,好像那就是事实。

汤鹤不愿意让盛绍昀发现自己的异常,每天早上都要用毛巾沾凉水来敷眼睛,但他的状态不可能能瞒得住盛绍昀,没两天的时间,盛绍昀就发现了异常。

一开始的时候汤鹤推辞说是晚上没睡好,再后来的时候,盛绍昀每次提起这事儿,汤鹤便会立刻转移话题,他很会讨好盛绍昀,撒娇地喊他哥哥,在教室里的时候悄悄地用小指挠他的掌心,没人的时候便会主动地揽住他的脖子亲吻他。

盛绍昀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他的小手段糊弄过去,可他又实在舍不得强迫汤鹤,每次汤鹤一跟他服软撒娇,他就不舍得再问下去了。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两周,盛绍昀还是不知道汤鹤到底是怎么了,只能无奈又心疼地看着他一点点儿地消瘦了下去,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天周五,晚自习上课之前,汤鹤实在是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吴静婉忽然来教室里找盛绍昀,盛绍昀怕把汤鹤给吵醒了,跟着吴静婉一起来到了走廊,这才问她:“怎么了,吴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吴静婉笑了笑,把一叠崭新的草稿纸递给盛绍昀,说,“下周一的国旗下演讲轮到咱们班了,你有兴趣代表咱们班上台发言吗?”

类似的活动盛绍昀参加过很多次了,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回到教室后汤鹤还睡着,盛绍昀没舍得叫醒他,拿着草稿纸在旁边儿安静地写起了稿子。

上课铃打响了,汤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转头,就看到盛绍昀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在信纸上勾画着什么。

汤鹤本来还迷糊着,却又一下子清醒了,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盛绍昀是在写什么?为什么要在信纸上?是……情书吗?

或许是因为江时越的那封情书,汤鹤很自然地便联想到了这个答案。

之后的一整节课,盛绍昀都在低头写东西,汤鹤没了困意,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虐一般,撑着脑袋看他。

删删改改写了好几次,直到下课铃响的时候,盛绍昀终于满意了,小心翼翼地把写好的稿子收了起来,一回头,忽然发现汤鹤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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