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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撩(34)

理智上,汤煦当然知道校规的要求是什么,他知道陆柏清就是这样的脾气,不会为了谁改变原则。

感性上,汤煦却还是觉得憋屈,憋屈得不得了,不是因为分,而是因为陆柏清这个人。

俩人都这种关系了,陆柏清放他一马又怎么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怎么样,他又没有什么损失,汤煦觉得陆柏清是没把自己当朋友。

回到教室里,之后的一整个早读,汤煦都处于一种低气压的状态,不读书,不睡觉,也不玩手机,就一个人抱着手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早读下课,同桌出门接水,回来的时候突然喊了汤煦一声,说:“汤煦,外面有人找你。”

汤煦随即抬眼,看到陆柏清就站在教室前门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朝他这边儿看来。

深冬时节,清晨的阳光从陆柏清的背后洒下,使得他的五官更显锐利,有种冷漠的感觉。

沉默了两秒之后,汤煦转过头,背对着陆柏清,一声不吭地趴在了桌子上,还用校服遮住了脑袋。

同桌以为他没听着,坐在旁边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汤煦,外面有人找你呢,你不出去吗?”

汤煦的脑袋依旧藏在校服里,瓮声瓮气道:“不去。”

一直到上课铃打响了,汤煦都没有出去见陆柏清。

中午放学,汤煦跟几个朋友约好一起去校门口吃纸包鱼,几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门儿,汤煦一抬眼,又看到陆柏清站在教室门口。

“汤煦,”陆柏清伸手拦住了他,淡淡开口道,“有时间吗?我跟你说几句话?”

汤煦别别扭扭地哼了声,别开眼睛:“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不想说。”

他还跟几个朋友勾着肩搭着背,陆柏清眼睑微掀,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不容置喙地拉住他的手腕,把他从几个人之中拽了出来。

陆柏清的手指很有力,骨节弯曲着,汤煦根本反抗不得。

“你干什么?”汤煦踉跄着,一直等走到走廊尽头才挣脱陆柏清的桎梏,委屈甩开他的手,“陆柏清,你弄疼我了!”

陆柏清的眼睑微垂,没再碰他:“抱歉,我不这样,你肯定还要走。”

汤煦揉着手腕,不情不愿地问他:“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今天值周的同学有一个请假了,你下午来跟我一起查迟到吧,”陆柏清说,“我跟老师商量过了,这个是有加分的,可以把你上午扣得分抵掉。”

“不去。”汤煦干脆利落地回答,冷冷地看着他,嗤了声,说,“不稀罕你那一分。”

陆柏清与他对面站着,语气温放缓了一点儿,问他:“生气了吗?”

“没有。”汤煦转了个身,不跟他面对面,故意阴阳怪气他,“我没资格跟您生气,您是高高在上的值周生,掌握量化分的扣分大权,而我就是个不懂纪律的迟到学生,我能跟您生什么气呢?”

陆柏清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往前走了两步,再次走到汤煦面前,与他面对面:“说什么高高在上,这会儿不是早上喊我哥哥的时候了?”

“你还知道我喊你哥哥啊?”汤煦被他挑起了火,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都那么求你了,你还要记我的名字!”

“校规就是校规,它就是这么规定的,”陆柏清垂眸看着汤煦,哄人似的语气,“别生气了,以后我叫你哥,行吗?汤哥?”

陆柏清确实会哄人,别看他看起来冷冷漠漠的,语气稍微软一点儿,汤煦就招架不住了,或许也是汤煦的耳根子软。

汤煦想要的本来就是陆柏清的态度,汤煦知足的,他只是希望陆柏清对他跟对别人有那么点儿不同,他不想被他那么冷漠的对待。

“一句哥哥就想把我收买了?”汤煦还是有点儿拉不下脸来,别过头,哼哼唧唧道,“那我也太没面子了吧?我那可是一分的量化分呢!”

“不是给你想办法了吗?”陆柏清的语气温温柔柔的,像是在哄赌气的小朋友,“你不是学生会的,我跟老师说了很久,老师才同意让你来跟我一起值周。”

“那也不行,”汤煦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依旧别着头,说,“我没那么好收买的。”

“那你想要什么?”陆柏清问。

“至少……”汤煦扭扭脖子,整了整莫须有的领带,咳嗽一声,说,“至少也得再叫一声吧,我刚没听清。”

“汤哥,”陆柏清倏然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喊他,片刻,声音压低了点儿,喊,“汤哥哥,别生气了,行吗?”

这声“哥哥”近似气声,听得汤煦耳朵发热,汤煦下意识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嘟囔道:“还说我收买你呢,你这难道不是在用自己收买我吗?”

陆柏清没听清,问:“什么?”

汤煦撇撇嘴,说:“没什么。”

“那你下午来吗?”陆柏清又问。

“看我心情吧,”汤煦转身往回走,给陆柏清留了个背影,说,“我这会儿忙着呢,我还要去跟朋友一起吃纸包鱼呢。”

陆柏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勾了下嘴唇,远远地提醒他:“下午一点四十,别忘记了。”

下午一点四十分,汤煦准时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这是学校下午关校门的时间,陆柏清一个人站在校门侧面,手臂上戴着红袖章,见汤煦过来,把手里的另一个红袖章递给汤煦,说:“你来了。”

他用得是肯定的语气,汤煦一把扯过红袖章,戴在自己的袖子上,还要嘴硬:“我是为了量化分来的,才不是因为原谅你了。”

陆柏清点点头,很顺从地说:“知道了,汤哥哥。”

汤煦被他喊得没脾气了,别过头,不再接他的话。

这天中午的阳光不错,俩人就这么并肩站着,时不时有迟到的同学过来,或是一脸歉意,或是满不在乎。

陆柏清对他们的态度一视同仁,问清楚姓名和班级,然后在量化考核表上认认真真地记录下来。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陆柏清很帅,他做什么事儿都是一丝不苟的,给人一种冷静又稳重的感觉。

说是俩人一起值周,其实活基本上都是陆柏清干的,倒不是汤煦不想,主要是陆柏清的能力太强,他一个人就足够处理全部的问题了。

到最后汤煦只能给他打打下手,帮他记个名字,还被他嫌弃写字太慢。

汤煦恼了,索性什么都不干了,就站在旁边儿,抱着手臂看他。

从关校门到下午第一节上课之间有二十分钟的时间,陆柏清大概记录了十几个同学的信息,汤煦站在旁边儿看着他,最大的感受是——天气好冷啊。

真的不是汤煦娇气,这会儿正是深冬,寒风刺骨,人在外面站几分钟就被吹透了,衣服再厚都没用,汤煦真的受不住。

校服的领子是那种敞口的,汤煦缩了缩脖子,问陆柏清:“你不冷吗?”

“还好。”陆柏清的语气淡淡的,说,“就二十分钟,上课铃响了我们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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