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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前夫难(16)+番外

只是阮承自己对感情都是半吊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对是错,前方是开满鲜花的幸福彼岸亦或无尽痛苦的十八层地域,他怎敢盲目地做一位少年的引路人?

情绪瞬间堵在了阮承的嗓子眼,争先恐后想出来,又紧赶慢赶要收回去。阮承嘴唇翕动许久,喉结上下跳动着,最终还是把手搭在了班长的肩膀上。他左手的皮肤上,还残留着那一片红,是被班长打的。

阮承出口极慢,每个字都在腹内打了许多遍草稿:“感情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如果真的能简单地拿对错来衡量的话,那也不会有那么多爱而不得,抵死纠缠的人了。不是选择做了信息素改造手术就多么高贵、就有了傲骨、就高人一等。在大多数时候,你只要追随你内心的选择,偶尔任性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

道貌岸然的大道理任何人都懂,阮承并没有选择高高在上的说教,而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上,给出了最诚恳的建议。

“任性?”这实在不像是一位老师会说出的话,班长抬头望向阮承。

“我就是任性地做了信息素改造手术啊。”阮承眯起眼睛笑了笑,“只是每一个看似潇洒选择背后,总隐藏着血与泪,还得咬紧牙关过去。”

他这句话是说给班长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时候的阮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再也没见到方泽坤。

首长办公室内。

“嗯,你牵头,我很放心。”首长坐在座椅上,一身军装依然扣得严严实实,连帽子也未脱下。他接过方泽坤递来的材料,满意地点点头。他胸前的徽章随着身体的移动而微微颤动,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谢谢首长信任。”方泽坤说得字正腔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坚毅。

首长点点头,“呵呵”笑了起来,他端起桌子上的搪瓷杯子,润了润嗓子道:“不用那么紧张,今天呢,我就是作为长辈,和你多说几句话。”

方泽坤在首长的示意下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首长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泽坤啊,既然已经结了婚,就要收收心了,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这边。”

这副唠家常的语气让方泽坤的神情稍有松懈,他低声道:“是的,首长。”

“你的那个Omega,叫……叫什么来着?哦,阮承对吧,是做什么工作的?”

方泽坤如实回答:“是高中的老师。”

首长笑意很浓,梳得光洁的头发也挡不住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老师好啊,工作稳定。Omega嘛,还是听话顺从些好。”

首长与阮承握手的时候刻意用力,意在测试阮承是否足够能“忍”,他觉得Omega作为Alpha的附属品,要忍得住,要够听话。

显然,阮承的反应让他非常满意。

不知怎的,方泽坤蓦然想到自己去接阮承的时候,阮承鬓角星星点点的汗珠,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散射出晶亮柔和的光,他细碎的黑发就粘在额侧,一看就是一下课就忙不迭地赶过来的,他湿漉漉的眼睛里,爱意浓郁得马上就要溢洒出来,根本藏无可藏。

方泽坤应道:“是,挺好的。”

结婚以后,首长把方泽坤当成了过来人,语气态度都亲近了不少,言语之中也暗示方泽坤想要提拔他。

方泽坤心中暗喜,面上恭敬如旧。

第16章

不过转眼,时间巨轮“吱吱呀呀”转动着过了一月,而自从上次阮承去了方泽坤单位以后,两人竟然再未打过照面。

刚开始的两天,方泽坤还会打电话给阮承,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晚上没法回去。到后来,就像是约定俗成了一般,方泽坤甚至连个电话都懒得奉陪。

这哪里是新婚燕尔的夫妻,怕是连萍水相逢的路人都比他们亲密——至少还能“相逢”。

因为开着暖气的缘故,屋里又干又燥,稍微一动就能摩擦出明亮的电火花来。

阮承被这热浪折腾得烦不胜烦,窗户早就是洞开着的,衣服也换成了单衣,汗却还是淅淅沥沥不住地往下淌。

被逼无奈,阮承来到厨房“避暑”,他的脚步虚浮,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厨房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亮便只剩下灶台上跳跃着的那一抹蓝。崭新的锅里,松软稀烂的白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它已经熬了好几个小时,汁水完全浸入了米中,变得晶亮而又粘稠。

“喂,你……今天回来吗?”阮承隐藏起语气中的期冀,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方泽坤接到电话,他捏捏鼻梁上拧起的皮肤,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目光甚至没有一刻偏移,答得随意:“抱歉软软,最近比较忙,不回去了。”

阮承的虎牙摩擦着下嘴唇,有些坐立不安,他的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从口鼻中呼出的气热腾腾的,很快化作白雾逸散在空中。

“我……”阮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粘腻和沙哑,方泽坤磁性的声音宛如催化剂,让阮承本来就不平缓的呼吸声更加急促了几分,他全靠着撑在壁橱上的手才没有跌落在地上。

与方泽坤太久未见了,刚刚结合过的Omega的身体早就十分不满,感受不到令人心安的Alpha的气息,腺体内的因子蠢蠢欲动。

阮承每天都在强忍着、克制着Omega的本性。只是压抑积累到一定程度,总要变本加厉地爆发迸射出来。

“实在抱歉,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一定好好弥补你。”方泽坤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的数据上,阮承迟迟不挂断电话,粗重的呼吸声让他觉得无法静心,他匆匆挂断电话,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无丝毫留恋。

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忙音,阮承的五指抠紧了手机,干脆地伸手一拧,关掉火。

那个人不在,精心准备的一切也就显得毫无意义,甚至有些自作多情地可笑。

没有了那些微的火光,厨房内霎时一片漆黑,阮承随手把手机放在壁橱之上,摸黑往外走。

厨房比客厅的地面高了两厘米,但就是这不起眼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两厘米,差点要了阮承的命。

阮承走出门的时候,结结实实地被绊了一下,腿一软栽在地上。

瞬间的失重感刺激着Omega本来就在不规律地跳动着的心脏。

心尖蓦然收缩,血液如同发疯一样涌向四肢,夹带着的,还有好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的信息素。

阮承“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破了皮,血瞬间渗了出来,粘在膝盖与裤子之间。

阮承却顾不得膝盖的疼痛,他的太阳穴、手腕,颈侧,但凡是皮肤稍显薄弱的地方,都能感受到一突一突的激烈跳动。

信息素剧烈地向外翻涌着,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浓郁得有些刺鼻,仿佛进入了一大片养殖花田,恨不得把人腻死。

这种感觉,阮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再下一步,就是体温升高,身体也会开始自发的分泌粘液,最后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情欲的漩涡,化为被情欲控制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