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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跑调而过(66)

我不解,小心翼翼问:“严重吗?”

他用两指揉着眉心,看起来一副身心倦惫的模样,摇摇头道:“算不上严重,就是解决起来比较麻烦。”

从来未接触过工作中的他,现在这般干练却疲累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生忧虑,而且似乎我还无法帮他分担。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呆呆看着他的侧脸愣了神。

“怎么一副死人样?”见我许久不回话,他伸手轻轻刮了刮我的脸颊,“别担心,比这更棘手的案子我也遇到过,最后还不是安然无恙解决了,你要相信你男人的能力。”

我故作轻松道:“我又没有长年累月与你工作过,哪里晓得你的工作能力怎样,所以担心总是有点点的。”

他却突然邪邪一笑,勾了我的脖子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只要知道我其他方面的能力就好。”

我甚是无语地甩了他一记眼刀,他却选择忽略,只跟我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我坚称可以自己回去,他却执意要送我,并扬言如果我不从,那么他推迟半个小时才开会就没意义了。

回到雅悦花园门口,临走前他把他家备用钥匙给了我,我问啥意思。

他说:“今晚下了班回到家还想见到你。”

感觉到他的情意绵绵而来,我呆了几秒,讪笑道:“你是不想独守空房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回来还能看到醒着的我。”

“只要你在就好。”

当天晚上我言而有信,让他回来看到睡得死气沉沉的我。

早上迷糊醒来,才发现自己枕着他的手臂,躺在了他的怀中。我稍稍挪动了身子,小心翼翼将他的手挪离了我的腰际,没想却吵醒了他。

“干什么呢?”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下巴都爬出了胡子茬。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问道。

“周公比我魅力大,你跟他私奔了,所以没注意到我。”他佯装含冤。

我笑嘻嘻啐了他一口,他却将我搂了搂,说道:“付昀,跟你说一件事。”

一阵不详的语感从心头奔腾而过,我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他抿了抿嘴,似在揣摩词句,说:“下周我要到新加坡出差,可能到圣诞节才能回来。”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默然了许久,只听到自己的声音飘乎乎地传来:“去那么久呀……”

“怎么,舍不得我?”他脸上浮现玩味的笑,落在我腰际上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想太多了。”我撇撇嘴,自己却不自禁胡思乱想起来。

“要是真想我了就飞过来。”

我嗤笑道:“三陪业务都要国际化了?”

他咂舌,“这业务的提供商是我好么?好歹我也是一个商界精英,平日里都是用脑子忽悠人,怎么到了你这里,我都成了原始的体力劳动者?”

“不然你想下岗?”

“我想当终身员工。”他在我的额头亲了一口,胡子茬扎得我有点痒。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那谁又和你一起去?”

“还有其他男人和我一起去。”他笑笑,见我依然面有不悦,马上换上了正经的腔调,“我会24小时开机,不会让你找不到我的。”

***

丁煜出差前的周六,付晓又被业务繁忙的老爹丢给了我。付晓一见到来我家的丁煜,立马丢了玩具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喜滋滋地喊着“丁煜哥哥”。

丁煜半蹲下来平视付晓,循循善诱道:“弟弟,如果你叫我‘姐夫’,我就带你去游乐园。”

我黑着脸道:“付晓,叫‘大叔’,不然姐姐不教你写作业了。”

对才刚六岁的付晓来说,显然玩乐比作业更加吸引人,于是他甜腻大喊了丁煜一声“姐夫”,虽然他不一定懂姐夫的含义。

南国的冬天没有北方的朔风卷地,虽已十二月初,除了风势比秋天时稍微急了一些,太阳倒依然温柔。此时的游乐园相比十一的时候少了许多人,但放眼看去仍然热闹非凡。

付晓在充气城堡附近遇见了他的小伙伴,便抛下我和丁煜兴致勃勃跟着小伙伴跑进去玩了,我们找了一个能看到他的地方呆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没多久听到身后有人唤了我一声“阿昀”,我循声后望,却见不远处一个打扮低调的男人抱了一个小孩朝我们走来。

“啊……小周,好久不见。”他的出现让我有点意外,当年他结婚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几乎没走漏任何风声。如今却光明正大抱着小孩出来玩,岂不是让八卦杂志又闲不住了。

小周和丁煜两人看到对方也是既惊又疑,却也风度翩然地互相握了手。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周总,真是意外。”丁煜说着,目光却在小小周的身上流连。

“我陪我儿子来玩。倒是丁总挑约会地点的眼光真不一般,在这里能碰见丁总才是意外。”小周不慢不急地道。

丁煜却说:“四年未见,没想到周总的儿子都这般大了,都怪我消息不灵通,没能给周总送上结婚祝福。”

小周笑着道,“这保密工作可是像丁总学来的,当年丁总不也是低调订婚了吗。”

听着这两人以叉总互称,话里行间依然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听着都觉得折腾,正待要发作,突然有一坨东西像熊一样抱住了丁煜的大腿,嘴里嚷嚷着:“姐夫,我想吃爆米花,带上姐姐我们一起去吃吧?”

三人闻声均是一愣,丁煜估计在暗暗夸赞付晓的及时出现;我在无语付晓总是能见风使舵,形如鬼魅来去无形;小周复杂的眼神里有意外,也有失落?

丁煜笑着低头牵过付晓的手,两人一老一少同时向我投来期许的目光,目光太过深情以致我无力拒绝。我讪讪地向小周道了别,牵起付晓的另一只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沿着花坛护拥的石子路走,一路行人甚少。丁煜的脸色不能算好,我不晓得哪里惹毛了他,便也不敢轻易发话。走着走着两人都不知不觉慢下了脚步,似乎有停下谈判的趋势。付晓嫌弃我们走得慢,索性挣脱了我们的手,自己小跑在前面给我们领路。

沉默的压抑又持续了一段距离,我终于忍不住盯着他问:“丁煜,你咋的了?”

他愣愣看了我几秒,随即装作风轻云淡地道:“我没咋的啊。”

“那你干嘛黑着个脸?”我停在他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亦止步,闻言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我没黑着脸啊。”

我撇了撇嘴,转身继续前行赌气不理他,他也不追上来,只是慢慢悠悠跟在后面。

“付昀,你弟呢?”他突然问。

听他这么一问,我才发现前方的长道上已不见了付晓的影子,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我和他立马提步追了上去,一面跑一面喊着付晓的名字,却一直没有回应。

付晓,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恐惧感渐渐笼上心头,明明没跑几步,两腿却已经开始发软,丁煜不知几时已经握住了我沁出冷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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