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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跑调而过(119)

我抚胸庆幸道:“要是司机大叔再晚点回来,我估计要变成叉烧了。”

我进厕所换好了衣服和鞋子,和宋宋打的回到了云顶华府的家。

坐立不安了一个下午,月亮都跑出来和我们打招呼了,可无论是家门还是手机都没有丝毫动静。

宋宋又开始在客厅来回踱步,“这些男人真是的,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害人只能干等干着急,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

我也见不得淡定到哪里去,感觉自己像古时候的妇女一样,通讯不发达,只能在家干巴巴等着丈夫从战场上凯旋。

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我和宋宋对视了一眼,都从沙发上跳起,急匆匆往大门口跑去。

让我意外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却是向游和丁煜的朋友姜子,我才明白老唐老说丁煜的律师指的就是他。

“走吧,带你去见煜哥。”向游又看向宋宋,“你也一起来吧,唐昊等会也会过去。”

“丁煜在哪里?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我走向他为我们拉开的车后门,我和宋宋依次坐了进去。

“等会你就知道了。”向游关上了车门,我的心里却掠过隐隐的忧虑。

“球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向游发动车子离开云顶华府,我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有人自首了?”

向游依旧直视前方,说:“姜,你跟她说吧。”

姜子身体微微后侧,眼角余光扫了我一眼,声音镇静而有张力,“我从头开始和你说吧。丁煜接到司机电话,得知你失踪后,先去找了温慧的父亲,也就是陶纪平。温慧做事手段狠辣,但是人都有软肋,温慧的软肋就是她爸爸——”

“就像煜哥的软肋是你一样。”向游突兀地插话。

姜子继续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估计丁煜没有和你提过,陶纪平欠他一条人命。”

“没提过……”我低声地道,丁煜很少提及以前的事,连以前他和老爹有过的交集也都没表露出来。

“哦,这的确像他风格。四年前,陶纪平的公司面临破产,丁煜一直觊觎陶纪平的一向专利,就花了点钱把陶纪平的公司买下。”

“嗯,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我接话道。

“煜哥去陶纪平的工厂找他的时候,陶纪平已经用绳子——”向游在红灯前停车,两手比划着拉出一条无形的绳子吊住自己的脖子。

我想到老爹也曾陷入过类似的困境,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闷痛。

“哦,对了,就是在你被困住的那间房间。”向游补充,“所以,煜哥要是多抽一根烟再上去,估计就见不到喘气的人了。然后昨天他跟陶纪平说,‘你女儿害死我两个孩子,现在又绑架了我老婆,你看怎么办?’幸好陶纪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下就同意一起去救人,并推测他女儿要藏人的话,应该也是藏在陶家的旧工厂……哦,你别吃惊我怎么知道那么多,这两次见陶纪平我恰好和煜哥在一起。”

车子慢慢启动再度向前开,姜子说:“救你的过程你大致都能猜到,我就不再复述。你逃走后,里面发生了一些变故,官波……开枪把温慧打死了。”

“啊……”我和宋宋不约而同地轻声惊叹,宋宋脸上俱是惊恐,我的凉汗都被吓出了一手心。

“杀人后官波就开车逃了,丁煜报了警后担心你,也跑出来找你,没多久厂房就爆炸了。”姜子顿了顿,“炸药估计是温慧准备的,引爆的人只能是陶纪平了。”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宋宋轻声叹道:“陶纪平的老婆多年前就去世,女儿也走了,估计……”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付昀,你猜官波自首前去了哪里?”向游突然问我。

“这个,不知道……官波不是刚结婚吗?难道是去找冯书颖了?啊,冯书颖不是怀孕了吗?那他们的小孩……”一连串事实被曝出,我惊得一下子不知所措。

“啊,原来煜哥又没和你说啊。”向游叫道,“官波是孙萌的初恋男友啊,官波自首前去找了孙萌。当年孙家两姐妹同时看上了官波,也不知道官波究竟先是谁的男朋友,反正最后孙萌的妹妹因情自杀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怪不得在婚宴上孙萌和官波见面时两人神色有异,当年君华中学里关于我抢了陶子羽男朋友导致她因情自杀的流言,倒更像是在说官波和孙家姐妹。

“隔了十几年,官波又去找孙萌作甚?孙萌都已经有男朋友了啊,而且官波自己不也是结婚了吗?还有,他为什么会对温慧下手,他们俩不是党羽吗?”

姜子答:“官波刚自首,警方还在审讯,我暂时还没打听到,估计过些天开庭审理的时候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我们到了。”向游慢慢地把车停下来。

我往车窗外一看,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之感,“啊,怎么来医院这里?”

向游没有回答我,泊好车后带着我们走进医院。我们从急诊大厅进去,刚进门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请让一下,麻烦前面几位借过一下。”我们闻声回头瞄了一眼,都让到了一边。

只见三个白大褂和一对夫妇模样的中年人推着一张病床向前面的电梯奔去,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凌乱捂着肚子呻^吟的女人,女人下半身罩着的白色裙子上全是血迹,病床经过我们面前时,我看到了冯书颖那张昔日妍丽现在却苍白扭曲的脸。

“啊,不会是流产了吧……”我想到自己几天前的样子,凑近宋宋耳边轻声道。

宋宋一脸凝重,只是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向游将我们引到一扇病房门前,下巴朝里面扬了扬,便带着宋宋和姜子到休息区歇息了。我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狂乱的心跳,轻轻推门进去。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上面静静躺着一个右手被绑带缠得粗了几圈的男人。听到动静他向我转过头来,低吟道:“你来啦。”

眼眶一时间潮热,我轻声哭着朝他走过去。

丁煜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我,“哭什么呢,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看你这一哭,我右手动不了,左手又扎着吊针,想给你擦擦泪都没办法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直想抱一抱他,可他受伤的右臂曲在胸前,弄得我无从下手,着急得哭得更凶。

“哎,你过来,扶我坐起来。”

我从他的后背将他扶起,把枕头垫到了他后腰。

“枪伤吗?”我坐到床沿,将他的左手搁到自己的腿上,轻声问道。

他苦笑,“人老了,没躲得开。你没事就好。”

“有你在,我怎么可能有事。”

“没我在,你不也好好的吗。我本来以为你自己逃不掉,PlanB、PlanC都准备好了。”

我们的眼光在彼此身上流转,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想要撇过头去的时候,他突然喊了一声,“老婆。”

心跳噗噗加速,我低低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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