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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已铭心(85)

“朋友。”田遥打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是陈景皓的朋友,我跟他过来玩几天的。”

老徐:“……”

叶雯雯:“哦……”

林卉回到田遥身侧,两手依旧晃着娃娃,说:“这是甜甜老师,教我画小鸭子的。”

叶雯雯本来快要释然的脸瞬间疑云万重,她看了田遥一眼,说:“……我先过去了,不然茶都要凉了。”

老徐:“……”

“我也去。”林卉将手里两只娃娃互相对打着,小跑跟过去,“我要给妈妈看!”

田遥淡淡看了老徐一眼,也向客厅走过去。

客厅的一角摆着麻将桌,陈景皓和老徐大哥是对家,其余两个是老徐大姐和姐夫,老徐的侄子估计出门玩了,不在屋里。林美池和老徐大嫂在沙发上织毛线鞋,老徐老妈在旁边,凳子前放了一只开着的电暖器。

林卉黏到林美池身上,跟她炫耀两只娃娃。

叶雯雯把茶杯递给陈景皓,“来,景皓哥,喝口茶。”

陈景皓抽空转头,笑着接过:“谢谢了啊。”

陈景皓只是不经意一瞥,便从叶雯雯身侧瞧见后面的田遥,她正看着他。

两人的眼神这么毫无预兆地撞上,陈景皓会心一笑,田遥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抿了抿嘴巴。

要在旁人看来,田遥的反应难免有些冷淡。

但陈景皓知道,那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正面且积极的回应。

足够了。

陈景皓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到旁边的餐桌上。

叶雯雯本就一直盯着陈景皓,他的神色变化,她自然也没错过。可当她看向田遥时,田遥已经垂下眼,走向沙发那边。

叶雯雯交替看了看陈景皓和田遥,也走到了沙发那边。

徐家大嫂和林美池放停手上的活,起身去厨房准备午饭。林美池一走,林卉马上猴到田遥身上,叨叨着下一次抓娃娃的大计划。

叶雯雯坐到旁边,拿起遥控器,问田遥:“还看么?要不换个台。”

电视台正播放一个不粘锅的购物广告。

田遥抬头看了一眼,淡淡说:“换吧。”

叶雯雯调了几个台,换到了一部重播的宫斗剧。田遥没什么兴致,但林卉有,她眼睛放光地盯着那些裙装华丽的女人看,一时安静下来。

叶雯雯伺机来搭话,“哎……我之前好像在我们客栈见过你啊。”

田遥看向她,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没有,你记错了吧。”

叶雯雯自顾自摇头,“怎么会……我记得你呢,你那天开了一两宝马来的,宁川的牌照,跟景皓哥一个地方的。”

“你记错了。”田遥淡淡地说,“我就住在澜阳,没必要去住旅馆。”

“……是么。”叶雯雯依旧一脸狐疑,她仍不死心,说:“你不是叫田璐么?”

田遥沉声道:“不是。”

叶雯雯:“……”

麻将桌那边传来一阵起哄声,接着是麻将撞击的声音——一局结束了,陈景皓起身,让老徐顶上,他向田遥走来。

“聊什么呢。”陈景皓见刚才她们在说话,便随口一问。

沙发明明很长,陈景皓却挨着田遥坐下,他的膝盖打开,贴到了田遥腿边。

叶雯雯看着,眼睛都直了。

田遥也不看陈景皓,说:“没什么。”

坐在田遥怀里的林卉闻声,扭头恍然看了陈景皓一眼,眼光又回到电视机上。

没多久,那边一桌人也散了,午饭将至,人人都没了兴致,站起身来,抻着懒腰。

刚才在牌桌上没留心,老徐大姐他们这才发现屋里面多了一张陌生面孔。

老徐大姐走过来,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春风满面地朝陈景皓抬抬下巴,说:“哎,小陈,这位是——?怎不介绍下。”

陈景皓回过神,拍了拍田遥的膝盖,说:“我女朋友。”

老徐姐夫站在老徐大姐边上。他原来跟老徐是同学,人微胖,长得憨厚老实,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妻管严类型。

老徐姐夫听到陈景皓的介绍,眼珠子霎时一亮,“啊啊”了两声,一拍脑袋,看着田遥说:“我想起来了!你叫添添是不?对对,前两年还跟皓子来过我们家吃饭的。”

陈景皓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老徐的更加。

只有田遥神色无异,平静地说:“不是,我叫田遥。”

陈景皓:“……”

老徐脸色发窘,别开目光。

老徐大姐见势不对,手肘一把撞向她老公的侧腰,朝他横了一眼,笑看着田遥,打圆场说:“哎,姑娘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啊,就是老糊涂了,经常搞混。有一回我跟我们小区的老妈子们去跳舞,哎——大家不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么,他愣是把我的背影看成隔壁老王他媳妇了,拍拍我肩膀,名字都喊出口了,你说逗不——”

老徐姐夫尴尬地摸摸脑袋,“可不是,为了这事,她还三天不给我煮饭吃呢。”

田遥笑笑,什么也没说。

陈景皓盖在她膝盖上的手,冷得有些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精分小剧场?

林卉没在听这些大人们的闲聊,注意力全都在电视上,恰好看到了一处不明白的,她抬头,眨巴着眼睛问——

“甜甜老师,什么叫‘一丈红’?”

陈景皓:“……”

☆、第59章

午饭时候,陈景皓尝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老徐大姐很热情,坐桌对面,不时说:“哎,小陈,你咋光顾着吃自己的呢,也给你媳妇夹点菜啊,瞧她瘦得——”

林美池在旁笑着附和,“就是。”

“……”陈景皓侧头瞥了田遥一眼,田遥眼神没什么波澜,端着饭碗,里头只剩半碗饭,她也在看着他。

像看好戏似的在看着他。

陈景皓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夹了一块白切鸡的鸡腿,搁到她碗里。

“谢谢。”田遥小声来了一句,低下头,闷闷地啃鸡腿。

陈景皓看到了,她嘴角上扬,笑得有点邪气。

陈景皓学乖了,接下去,盛饭、盛汤,他都替田遥包揽,恨不得还动手喂她似的。

田遥迫于压力,足足吃了一碗汤、两碗饭、不计其数的菜,导致下了饭桌,她险些直不起腰。

田遥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腹部,像极了孕妇。

陈景皓凑她耳边,忍不住打趣她,说:“几个月了?”

田遥侧开头,蹙眉看着他。

陈景皓见好就收,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田遥巴不得似的,点点头。

老徐家在镇郊,走出去一段路就是一片收割完的水稻田。黑褐色的土地上掺杂着蔫黄发黑的水稻梗,有些田地被改来冬种,分割成一块块菜地,大多栽着萝卜苗和大白菜。

这两天不下雨,田埂上的泥土干且实。

陈景皓和田遥漫无目的地走,他们始终牵着手,路宽的时候并肩而行,路窄的时候,陈景皓就走在前面,反手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