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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已铭心(45)

陈景皓斜倚着吧台,嘴角扯了扯,“有意见?”

“没——”方晓君小心翼翼地护好手机,“没意见。就是,太诡异了哈。你才去了一、二、三、四——”她一个一个地收回手指,“四天不到啊——!”

“破纪录了是吧。”陈景皓嘿嘿笑,“这叫有追求。”

“追求……”方晓君斜了他一眼,收回手,抱臂幽幽地看着他,“嗯哼,不知道今晚添添会不会——又——来查岗哦。”

陈景皓站直身,笑容僵在脸上,“……她来过?”

方晓君笑得更欢畅,“怎么,怕了?”

陈景皓挑眉,拉高声调,“你开玩笑?!”

话毕,陈景皓撇开眼,看向那些空空的卡座。方晓君冷笑一声,也没再搭话,只是定定盯着陈景皓,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

陈景皓如芒在背,烦躁地扔下一句。

“去抽根烟。”

跟预料中的一样,田遥在楼顶。她趴在栏杆上,手里夹着一支烟。

楼顶依然只有他们俩,陈景皓走过去,田遥没有回头,她几乎一动不动,手上那只烟冒出一段细长的白烟。

入秋后天色阴得快一些,她外面是暗沉沉的天。

陈景皓从后面拥住她的腰,田遥没有惊讶,她将烟拿开一些,无声笑出来。

陈景皓说:“你怎么没被吓到……”

“听到脚步声了。”

田遥站直,缓缓转过身,陈景皓捏过她的下巴,亲吻她的唇。田遥没有反抗,让他亲个够。

过了好一会,陈景皓才松开她,倚在栏杆上,一手揽着她的腰。

“以后少抽点烟。”

田遥侧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就开始管我了?”

陈景皓:“……”

“你怎么不少抽点?”

陈景皓低头瞪了她一眼,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我是男人。”

“不都是人。”

“……”

陈景皓一时被她噎住,田遥却跟没事人一样,又吸了一口烟。

陈景皓说:“给我抽一口。”

“啊?”

陈景皓朝她手上的烟抬了抬下巴,“来。”

“……不是什么好烟。”

陈景皓说:“没事。”

田遥看了一眼手上的烟,还是抬手将之凑到他嘴边。陈景皓极其娴熟地吸了一口,缓了缓,侧头长长地吐出。

待他转过头,田遥捧起他的脸颊,踮脚便亲上去。他们的吻还带着浓烈的香烟味道,让人清醒,也叫人沉迷。

田遥离开他,丢掉手中的烟蒂,说:“我想到要去哪里了。”

陈景皓怔忪一会才回过神,说:“哪?”

田遥:“西山。”

陈景皓:“……那么近?”

田遥点头,“嗯。”

“……”陈景皓将她揽紧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还可以再想想。费用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拿——你再这么看着我也没用,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他眉头轻蹙,“我不会用女人的钱。”

“陈景皓。”田遥静了一会才开口,“你是不是有点大男人主义了?”

“就当是吧。”陈景皓说,那股烦躁又莫名窜上来,“真要去西山吗?那里能看的就一座山、一座庙。”

田遥说:“已经足够了。”

田遥表情认真,甚至还有些固执,陈景皓不觉叹了一口气。

“……行。”陈景皓投降,“那里的香火很旺,每年临近高考都有很多考生家长去烧香,逢年过节人也多,求财求姻缘。你想去求什么?”

“平安。”田遥轻声说,“我只去平安。”

“反正其他两样你都有了——”陈景皓笑了,“去西山的话,我们明天下午就可以出发,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

“真的么?”田遥不由轻扯他的衣摆,“真的明天下午就可以走?”

田遥对出发时间似乎很敏感,总给他越快越好的错觉。

陈景皓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田遥又松开他的衣摆,表情松懈了一些。

陈景皓说:“明天我跟晓君说一下就好了。”

“哦。”田遥恍然,“我也要跟她请假。”

陈景皓一字一顿,“我一起说。”

田遥:“……”

陈景皓的大手在她侧腰上下滑了一遭,他口气轻快地说:“没事,她早看出来了。”

田遥咬唇,“……”

“西山那么近,你想多呆几天也没关系。”陈景皓说,“明天下午我还要回酒吧一趟,大概四点多完事。你在哪等我?我到时去找你。”

田遥想了想,说:“海城路那的广场,我四点在那里等你。”

“好。”

又厮磨了好一阵,陈景皓和田遥才一前一后离开楼顶。

这回,还是田遥先走。陈景皓目光追随她瘦削的背影,她还是那么干干脆脆,走得头也不回,看不出任何依恋。

也许是距离太短了,陈景皓想。

田遥可谓提心吊胆过了一晚,总担心周坤忽然蹦出来,戳穿她的面具。这种胆战心惊,在陈景皓的短信到来之时达到了顶峰。

【我等你下班。】

她紧紧握着手机,不由喃喃。

“快点到明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1章

捱到酒吧打烊,田遥故意等其他人都走光,才慢吞吞出去。出了门口,她揿亮手电,往周坤常站的那个树根周围晃了几下——那里空无一人。

田遥舒了一口气,走到路对面陈景皓的车边。

陈景皓降下了车窗,胳膊随意搭在车窗上,待她走近,陈景皓往那个树根瞥了一眼,说:“你照那里干什么?”

“没什么。”田遥垂下眼帘,从车头绕到副驾座上。“走吧。”

陈景皓嗯了一声,没能释怀,他鬼使神差又看了一眼那个树根——树影底下黑麻麻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次日下午,陈景皓来酒吧找方晓君,告知她进货情况,以及酒吧的一些日常事务。谈完正事,陈景皓合上账簿,推回给方晓君。

“对了——”陈景皓胳膊随意搭在吧台上,“我要外出几天,这几天辛苦你照看下,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哦,去哪啊?”

方晓君将吧台的纸和本子叠成一沓,对于陈景皓的间歇性外出,她早已习惯,因而语调也甚是随意。

陈景皓反射性地说:“西山。”

“西山?”方晓君抬眼,脸上满是怀疑,“咦,以前怎么拖你都不愿去的啊,说不信佛什么的。怎么突然间思想觉悟提高了一个档次?”

陈景皓白了她一眼,“提高个头啊。”

方晓君嗤笑一声,“你去西山干嘛?求子?!呀——”她瞪大眼,“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陈景皓快被她逗乐了,“我求财!得给你准备嫁妆了,行了吧!”

听到“嫁妆”两字,方晓君耳根都烧热了。她不自在地握起那沓本子,往吧台上磕了磕。

“哪那么快……”方晓君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