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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已铭心(12)

陈景皓挑挑眉,说:“你不是说不喜欢甜的吗。”

“那也可以吃。”田遥拿起了一盒,“谢谢你。”

陈景皓看着她的背影,浅笑爬上嘴角。

晚上在酒吧,戴云辉在吧台后截住她,塞给她一盒东西。

“小遥子,送你的。”

田遥拿在手里一看,正是陈景皓下午给她的姜糖,冰冷的铁盒子上色彩暖洋洋的。

“你买的?”田遥看着他说。

戴云辉一脸愉快,说:“不然呢。”

话音刚落,戴云辉后脑勺挨了一记重击。他捂着脑袋,回头寻找凶手。

路过的方晓君瞪了他一眼,说:“你行了啊,借花献佛也要有个限度。”

戴云辉两眉倒竖,狠狠瞪了回去,回头又嬉皮笑脸地跟田遥说:“哈哈,被她瞎猜说对了,其实这个是皓哥从外地带回来的。”

田遥把姜糖塞回他怀里,笑着说:“谢谢。不过我不喜欢吃甜的。”

戴云辉低头看着那盒姜糖,跟尝到姜汁一样被呛了一下。

劳动节画室也放了假,田遥心血来潮,去修了头发。短发没有长发灵活,理发师只是让它变成了一个发型,不再是毫无章法的乱发。

天气热起来,田遥换上了短裤,两条腿常年掩在长裤下,白得让人有点晃神。

陈景皓在天台上看到时,迟迟不敢上去相认,他试探性先喊了一声。

“田遥?”

趴在栏杆上的人回过身,冲他笑了笑。

她的笑容和天台的夕光,两道景致完美交融,给陈景皓的视觉难以言喻的冲击。

“剪头发了啊。”陈景皓说。

田遥套着军绿色的短袖衬衫,里面还是那件白色背心,平整的锁骨裸\\露在外,跟俏皮的短发恰到好处的契合。

田遥应了一声,稍稍歪着头,看向他,说:“好看么。”

陈景皓没想她会这么问,忽地浅浅笑了,“好看。”

“哪好看。”

陈景皓再度打量了她一眼,以表思考,说:“像个小姑娘。”

“……”田遥看着他说不出话,陈景皓被她盯得低下头笑。“哪里像小姑娘了。”

陈景皓抽出一根烟叼着,说:“哪都像。”

“陈景皓!”田遥皱了皱眉头。

“嗯?”他叼着烟,抬头看她,痞气十足。

这一声轻飘飘得跟他吐出的烟雾一样,风过即散。田遥只觉双颊跟天边的云朵一样,被烧红了。

“……没事。”她闷哼了一声。

陈景皓安静了一会,见她盯着泰景江不再说话,他走近一些,侧身倚在栏杆上。

“生气了?”

田遥转头,瞧见陈景皓迫近眼前,她不由退了一步。

“才没呢。”田遥看了他一眼,陈景皓手肘拄在栏杆上,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神态。“我下去干活了。”

陈景皓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我开玩笑的。”

田遥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可他分明看见,她侧身进门时,嘴角的浅笑。

酒吧里头,灯红酒绿,浮华依旧。

戴云辉前些日子在田遥那吃了瘪,对她冷淡了几分。而田遥看他依然一副淡淡的神情,实际上,田遥在酒吧里一直都是这副路人甲的姿态。没见她和谁说过话,也没见过她表情有什么变化。

戴云辉快被她整得没了脾气,又想跟她说说话,又怕碰软钉子。一番纠结之下,他把田遥差过来打扫吧台地板上不存在的灰尘。

田遥拿着拖把过来,朝戴云辉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说:“我没看出哪里脏了。”

戴云辉用下巴指了指壁柜和地板的接缝处,“喏,你看,都黑了。”

“……这里我昨天才擦过,你看到的是阴影。”田遥平静地说,“要是没事,我先去其他地方了。”

戴云辉面露窘色,抓了一下头发,说:“哎,等等,你别走——”

“哎,小子,怎么不见你们家老板了?”

戴云辉说话被人打断,他不耐烦地扭头一看,说话人坐在吧台边,朝他招手。

那人穿着米黄色的短袖衬衫,袖口隐约露出一段刺青,戴云辉没见过他,但看那地头蛇似的架势,戴云辉不敢怠慢,笑脸迎了上去。

那人叫了个酒名,戴云辉转过身去调酒。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追随着低头路过他身边的田遥,一直到戴云辉给他调好了酒,他才恋恋不舍收回来。

“哟,全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景皓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坐到了金伟全旁边。

金伟全原来是个游手好闲、五毒俱全的地痞,跟了虎爷之后,接手了一家大有名堂的棋牌社,腰杆变硬,人也愈发嚣张。

“皓哥,好久不见了啊。”金伟全伸手重重拍了一下陈景皓的肩膀,“哎,太久没来你这里,感觉都变样了啊。”

陈景皓笑了笑,“变什么啊,还不就是那样子。”

金伟全凑过来贼兮兮地说:“你行啊,你这里连扫地的都有点姿色。”

陈景皓顺着他的目光,瞧见在一个卡座边弯扫地的田遥,她的侧脸在迷幻的光线下,染上了几分风情。

陈景皓心头一紧,他当然知道金伟全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章

“是吗。”陈景皓扯了扯嘴角,冷声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就一般,还没你上次带来那个好看。”

“啊——上次哪个?太多了,我都不记得了。”金伟全笑着说,“女人嘛,不就是用操的。你看那模样,水灵水灵的,比外面那些发廊妹顺眼不知多少倍——”他靠过来压低声音,“说不定啊,还是个雏呢。”

他酒杯端到唇边,玻璃将嘴角阴邪的笑容扩大了一倍。

陈景皓暗里指金伟全眼光不行,一般男人都怕别人嘲笑眼光不行、品味低下。可在金伟全的认知里,有些女人就是泄欲工具,上过即忘,跟面子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陈景皓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陈景皓站到地上,“全哥,我这可不是发廊,您老悠着点啊。”

陈景皓本来就长得高大,此刻站起来,更比他高了一个头,挡住了一部分光线,金伟全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视觉压迫,一时说不出话。

陈景皓端起酒杯和他的碰了一下,“这杯,我敬你。”他不等金伟全反应,仰头一口喝光了半杯酒。

酒杯不轻不重地顿在吧台,发出警告般的声音。

陈景皓抬手招了一下戴云辉,说:“阿呆,这红鹰棋牌社的老板,全哥——全哥,难得你来一次,今晚的酒水钱免了。”戴云辉见陈景皓面色凝重,识相地应过。陈景皓又朝金爷笑了笑,“全哥,你慢慢喝,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他握了一下金伟全的肩膀,那力道拿捏得当,轻一分不足以警示,重一分又显得过火。

金伟全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虎爷的话。

“陈景皓这个人虽然不在道上混了,但你最好别去惹他。他身上有种东西,你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