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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余小姐(30)+番外

周六这天早上余声例行的检查过储藏室后出来,身后跟着叶长生。这是他第一次到储藏室去,即便他与余父相识多年,但这玉露堂的储藏室却是从来都没来过的。

用余声的话来说就是,“就算和一个人再要好,也不可能轻易的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他看,那样太危险了。”

叶长生深以为然,但却忍不住问她:“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去?”

“因为这并不是我最后的底牌,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你会成为玉露堂的掌舵者之一,像我妈妈一样。”余声笑吟吟的看着他,“所以,长生,这是我回馈给你的诚意。”

叶长生愣了愣,随后抿了抿嘴,嘴角弯起个弧度来。

他以为只有他自己在担心,他与余声并不像寻常所见的那些情侣经过相识相知的过程然后相爱,又不像那些相亲时才第一次见面然后因为各有原因而一拍即合的未婚夫妻。

叶长生一直都知道,这段关系、余声这个人,其实都是他一厢情愿求来的。

所以他努力的希望做得好一点,更好一点,哪怕工作再忙也要每天来她的面前报个道,即便是把工作带到这里来做,也要在她心里刷个存在感。

叶长生知道自己的方法很笨拙,可是他想不出更好的。

可是她现在她在告诉他,她都懂。

这让他有种世界忽然亮起来的感觉,像是终于得到了认可一样的欣喜感突然就在心底弥漫开来,他想大笑,可是又做不出来这样的表情,只好抿着嘴弯弯嘴角,可是却能让人轻易看到他眼底铺满的笑意。

“长生,天好热了,我们做冷泡茶喝吧?”余声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长生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背影跟了过去,“冷泡茶,怎么突然想做这个?”

“赶个流行嘛,好像这段时间很火,用哪个茶做呢……”余声摆了摆手,说完话又将手指凑到了嘴边用牙齿咬着,她偶尔有一想问题就忍不住啃指甲的习惯。

叶长生走近她旁边,伸手将她的手指拉下来,怕她又伸回嘴里似的握着,“好像是发酵程度低的茶叶比较好做冷泡。”

因为某个饮料品牌出了款茶饮料,号称是使用了冷泡技术做出来的含有各种营养成分,价格不便宜却市场火爆,连带着冷泡这种泡茶方式也受到了关注,在年轻人中掀起了不小的喝茶风。

可是叶长生偏爱热茶,滚水在茶杯里和茶叶翻滚融合,透明的水渐渐变成了有颜色的茶汤,无味变成各种茶香,这种等待后小口品啜的享受远不是放在冰箱里等上一夜然后大口喝掉的感觉能相比的。

余声却不然,她对茶的执着不似叶长生,所以更快的接受了新事物,并且兴致勃勃的准备尝试它。

她挑了正山小种,“话说是发酵程度低的好,可是万一红茶跑出来也别有风味呢,做人不能这么拘泥,你说是不是?”

叶长生愣了愣,叹了口气,“那行,等你撞了南墙你就知道回头了。”

余声听了之后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叶长生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我比你懂得前车之鉴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余声又撇了撇嘴,不再和他纠缠他话里的意思,而是打开了装着正山小种的马口铁茶罐,这是她不久前从用石灰袋吸湿的密封陶瓷坛里取出来的。

叶长生凑过来看了眼她手里的茶叶,捏了一小撮闻了闻,“多久了?”

“……五年。”余声握着罐子有些心虚,正山小种是全发酵茶,一般存放一两年后松烟味进一步转换为干果香,滋味变得更加醇厚而甘甜,茶叶越陈越好,三年以上的正山小种味道开始变得醇厚韵长,她手里的这罐茶叶身价已经比刚采下来时翻了几番,这让她在打算拿来做试验时难免有些心虚。

叶长生听了就叹了口气,再开口时颇有些心疼,殷殷嘱咐道:“不要放太多茶叶太多水,免得浪费。”

“……你就那么笃定会失败?”余声哽了一口气,翻着白眼反问他。

叶长生还是笑了笑,然后正了正脸色,“我是怕你到时候心疼,反正都是要倒掉的,不如少做点。”

余声呵呵了两声,点头表示受教,一转身就毫不犹豫的洒了一大把茶叶进玻璃水杯里,然后在叶长生吃惊的目光里一面洗茶一面得意道:“我的茶叶,我爱怎样就怎样,你能把我怎么着?”

“……浪费可耻!”叶长生气得不行,又舍不得骂她,干脆坐到了一旁不看她。

余声见他不愉,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忙讨好的笑了笑,“快去玩你的棋子呀。”

端午时翻出来的那副和田玉棋子没再放回去,而是取代了叶长生平时玩的那副放在了他常坐位置下的抽屉里,每天都要摸一摸才满足。

才刚吃过饭,桂嫂就来找余声,说她孙子发高烧,儿子儿媳又都不在,她也不知道是该马上送医院好还是先给孩子降温好,来央余声去看看。

余声看着桂嫂焦急的脸,一时有些傻眼,扭头去看叶长生,见他叹了口气道:“当然是马上送医院,我们不能给小孩乱用药,阿声你跟桂嫂回去准备个冰袋先给孩子物理降温,我去开车,咱们先去医院。”

“……哦哦哦,好的。”余声回过神,忙拉着桂嫂往外走。

叶长生跟在她们的后面,看着余声急匆匆的背影还有桂嫂有些踉跄的脚步,只能叹一句关心则乱。

送桂嫂的大孙子去了附近的医院,排队挂号,然后划帐缴费,待小孩的体温降下来后,桂嫂连声说着谢谢,又道:“你们快回去吧,待会儿他爸爸妈妈就来了,我一个人看一会儿就成,别耽误你们的事儿了。”

“……那、桂嫂你看着点孩子啊,有事儿就叫医生,千万别慌。”余声早已经从初闻消息的无措变回了镇定自若,人一冷静下来就有条理多了。

余声和叶长生从医院出来时孩子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在及时处理的情况下,小孩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余声还是心有余悸,“幸好送来得快,刚才医生可说了,再晚点就更难办了。”

“小孩子都这样,我听我祖母说,我小时候试过发烧烧到肺炎的,没烧坏脑袋已经纯属侥幸。”叶长生一面打着方向盘,一面回忆道。

余声听了颇有些怜悯和庆幸,“可怜孩子,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照顾个智障多辛苦。”

“你想多了,我要是真烧坏了脑子,生活不能自理,出门更是难上加难,还怎么可能来找你。”叶长生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否认道。

余声低着头撇了撇嘴,心想这个人可真够耿直的,明知道是句调笑的话,他非要解释清楚么?

她撅了撅嘴,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就发觉车子缓缓的停住,原来已经到了玉露堂的门口,叶长生扭头对她道:“你先回去,我去停车,一会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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