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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楚一世(46)

关楠的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沈骆妍一声不响地挂了他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他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直直盯着楚沅,眼神里带上了少见的凌厉。

“叫你睡过去点啊。”她没留意到他的神情演变,看到他把沙发腾出来了便一屁股坐了过去,捡起遥控器时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旁边好好的有沙发你怎么不坐,偏要来这儿跟我挤。”想到被沈骆妍误会了他和楚沅的关系,关楠心里窝火,只想揪着罪魁祸首的头发把她摇醒。

“旁边?”楚沅木然地觑了一眼旁边的沙发,若要问她原因,她倒一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平日里她都习惯坐这个位置看电视。“坐那边看电视会斜视的吧。”她蹙眉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

关楠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教训她,毕竟,她也就是过来凑热闹挤位置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她为什么偏偏要用“睡”这么一个容易混淆大众思路的动词呢?但严格意义上讲,她用词十分精准,他关楠的确就是睡在沙发上啊。关楠自知理亏,也懒得再与她辩论,窝着一肚子的郁闷垂头往楼上走。

他该不该给沈骆妍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刚才她打电话来还问起关楠生日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来着。可想想似乎没这个必要,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而且他跟楚沅清清白白,沈骆妍也不是他对象,被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凭啥要死皮赖脸打电话回去解释,先掐掉电话的人又不是他。找到借口让他觉得省事了不少,一时犯懒就没再回沈骆妍的电话。

而另一端沈骆妍抱着的又是另一门心思。她没想到关楠和楚沅发展得这么快,从在鲸洲见到他们拥抱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怎地两人发展得就这般*呢。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擦出奸^情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可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她时不时瞟几眼手机,等待屏幕亮起,如果是误会,关楠应该回电与她解释才对。可是十来分钟过去了依旧毫无动静,她有些坐立不定了。

她并非想要和关楠往男女朋友关系发展,关楠之于她更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不舍。她只是觉得以后估计遇不上第二个像关楠一样死心对她好的人了,就连苏凡均也不曾做得到这般。知道苏凡均要去鲸洲旅游,她腆着脸让关楠也带她去,关楠也没多说什么便应从了。

只是现在,关楠似乎有渐渐远离她的趋势。这样的感觉太不妙了……

*

芝士蛋糕烤好后需要冷藏七八小时。关楠的生日恰好碰上周五,楚沅特意休了半天假回家捣鼓蛋糕。她掐好了时间把做好的蛋糕送进冰箱,以确保它能达到最佳的口感。一切准备妥当,离关楠的非正常下班时间还有四小时,她便抻着懒腰回房休息一会,等迟来的午觉补完,他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忙碌了几小时后,腰酸背痛的她睡得特别沉。床边桌上的手机欢腾地震动起来时,她还以为是设定的闹铃到了。屋外已经擦黑,暗沉沉的房间里楚沅费了好一会神才看清屏幕上的名字。

“喂,方澜,怎么了?”她闭眼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应着电话。

那边没有传来方澜澜熟悉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抽噎声。

楚沅顿时愕然得睡意全消,她睁开眼猛然从床上坐起,焦急地追问道:“方澜,是你吗?怎么啦?你说句话呀。”

“是我。”方澜澜声音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听得出哭得厉害,“大沅啊,你能出来一下吗?”

“嗯,你在哪里?你先别哭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楚沅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她。

“我啊……尼玛,我跟崔易分手了!”

楚沅闻言登时愣住,她没想到结局来的这么突然——不是意外,只是猜想中的快了一些。她问了地址,又宽慰方澜澜几句才挂了电话。

该怎么办?她在床上直愣愣呆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今晚没法留在这里给关楠过生日了。她没有后悔答应了方澜澜,只是心头难免有些遗憾。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和方澜澜的感情总比她和关楠的深。而且此时,方澜澜显然更需要她。至于关楠,没有她,还会有别人惦记着他的吧,比如说,沈骆妍。

思及此处,她心头有些酸涩。她深深运了一口气,平稳了因焦急而混乱的呼吸。咬着唇下了床,她得快点去到方澜澜身边。

楚沅去到ktv包厢里找到方澜澜时,方澜澜已经自个儿在里面吼了几个回合。楚沅看茶几上摆着果盘、饮料和小食,并没有啤酒的影子,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方澜澜半躺在沙发里,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楚沅将背包搁到一边,坐到了她旁边。方澜澜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双眼依旧红肿得像两个大红枣。

“能跟我说说不?”楚沅问她。

“那必须。”方澜澜坐起,弓身从茶几上倒了两杯果汁,递了一杯给楚沅,自己端起另一杯润了润嗓子。“我们吵掰了,唔,我提的分手,他也痛快地应了。瞬间有种解脱的感觉……”

“那你还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还以为被甩的人是你呢。”

“怎么可能。”方澜澜撅嘴道,“可是我也难过啊,怎么说毕竟也跟他谈了三年多……”

方澜澜将ktv音量调低,伴着或悲伤或欢脱的背景乐絮絮叨叨讲了她和崔易分手的经过——

*

下班方澜澜回到家,崔易正在小厨房里炒菜,方澜澜和他打过招呼便坐到沙发上,边开电视边揉着发酸的肩膀抱怨:“上班好累啊……”

本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今儿不知怎地便刺痛了崔易的神经,他拿着锅铲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你上班累我就不累了啊,我回来还得做饭伺候你。你倒好,一回来也不说帮帮忙,在客厅里享清福还嫌累。”

锅里炒菜的嗞嗞声和抽油烟机的呼呼声也盖不住崔易的嗓音,方澜澜在客厅霎时就懵了,印象中崔易从未和她说了这么严厉的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懂做家务,我以前在家连个碗都没洗过。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不在意,现在你倒是嫌起我来了啊?”方澜澜委屈地说,“我还没嫌你赚的比我少呢。”

毕业后崔易曾中途辞职和同学合伙创业,折腾了半年多最终失败后,他被迫又重新找了工作。因专业经验不多,他工资远没有方澜澜高。这事两人都心知肚明,方澜澜也曾为此埋怨过崔易,但那时感情还没如今平淡,基本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而现在崔易也是一肚子牢骚,方澜澜这下撞到了枪口上。崔易关了煤气,扔了锅铲,脱了围裙从厨房气势汹汹走出来,“你也终于嫌弃我工资少了啊?所以你就背着我攀高枝了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方澜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蹙眉盯着崔易问。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应该清楚啊。”崔易也是气得瞠圆了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们工作室姓田的那个眼镜男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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