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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那位客人(36)

“什么事,家里出事了吗?”

“啊?哎——不是,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有急用。真的,过后一定还你。”

这“借”字也与蔡江豪风格相悖,之前他虽然用“给”,但基本是抢着来。

“没有!”

“哎,我发誓,这次真的不是赌输了,千真万确缺钱用啊,正经事的。”

“你……把人给打了?”

“哎,不是!真不是!”

蔡堂燕追问:“那到底什么事,你不给个正当理由别想我给钱你。”

“哎——燕子——”

“你不说我挂了!”

“我——”

“三、二、一——”

“好好好,我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也别骂我混蛋。”

蔡堂燕心道,反正已经无药可救。

蔡江豪长长叹了口气,老态龙钟似的沧桑,“薇薇……薇薇她怀了我的孩子,你借我点钱我陪她去打胎。”

蔡堂燕愣了一下,“哪个薇薇?”

“还能有哪个,帮你骂我那个泼辣薇薇。”

蔡堂燕受到愚弄与背叛,好似昭然天下之事就她被蒙在鼓里。她双唇颤抖,“你、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子?”

“还能怎么回事,成年男女就那点事呗,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薇薇还能骗我?我看过报告单,日期是我的没错。”

蔡堂燕冷笑两声,“你自己干的好事,别来找我——”忽然想到一事,“你们两个、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蔡江豪支支吾吾,蔡堂燕感觉接近某个冰山般的真相,通体冰凉,“从一开始就是对不对?你们两个演戏骗我是不是?”

“妈的,看你说得什么话,我能那样子吗,薇薇是你好朋友——”

“你们自己做的事自己解决,别想我给你们买单。”

蔡堂燕挂了电话,心情却没随之平复,她牙齿打寒战,找出钱冬薇电话拨过去,无人接听,试了三次,相同结果。她攥紧手机跟老板娘告了假,跳上往钱冬薇家方向的公车。

蔡堂燕站在钱冬薇公寓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三下。

没有预料的困难,门吱呀打开了,露出钱冬薇吃惊的脸。

“燕子,你怎么来了?”

为防她摔门,蔡堂燕伸手挡住,脑袋还混乱着,半吼半哭诉出来:“你什么时候跟蔡江豪在一块的?我把你当朋友看,你为什么要跟他搞一起?”

钱冬薇表情由讶然到不屑,轻声笑道:“原来是这事啊,我还当有什么要事。”

她敞开门让她进来,这爽快的态度倒叫蔡堂燕怀疑自己是否太小心眼,幸好只是转瞬的思绪。

钱冬薇说:“你哥——嗯,好,我是说蔡江豪——好歹是个男人,虽然人品不咋的,长的也不咋的,优点大概是——力气好吧?难怪你老是怕他打你。”

比起刚才的神色,此时她的无耻辩解更叫蔡堂燕愤然,对于钱冬薇同流合污她并不太痛心,更多是对自己择友不慎的恼火。

正当她要叱骂,钱冬薇肩头后电视柜上两张卡片吸引她注意力——看清之前,蔡堂燕并不确认那是自己的,毕竟唯一的共同点只是形状而已——等她扒开钱冬薇过去一看,好巧不巧,还真是自己的。从不可置信到疑惑、再到水落石出的震惊,蔡堂燕捡过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举到钱冬薇眼前,此时此刻,刚才的愤怒不足一提,被欺骗与背叛的阵痛一波波袭来,她已然失去理智,手不停战栗。

“钱冬薇,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钱冬薇愣了一下,也许知道再也无法掩饰,反倒笑了。

“我该说你傻好,还是单纯好?你自己的东西保管不好还来——”

啪的一声,钱冬薇懵了,左颊火辣辣的疼。

“我操-你妈——”

既然撕破嘴脸,索性豁了出去,钱冬薇张牙舞爪朝蔡堂燕脸面来。论嘴皮子蔡堂燕敌不过她,可要真打起架来,数次从蔡江豪魔爪下逃脱的蔡堂燕可丝毫不逊色。她眼明手快,抄起茶几那把水果刀,晃到对方眼前,锋利的刀刃似乎破空有声。

钱冬薇尖叫着躲闪,“你别乱来我告诉你!——啊!我操——你来,你来啊,你弄死我就是一尸两命,够他妈让你牢底坐穿!”

这点醒了蔡堂燕,为这种人把自己折进去不值当,但手里的刀却没停,逼得她抱头鼠窜,左支右绌。瞥见沙发上的钱包,蔡堂燕把她逼走,捡过钱包打开一看——才两百现金——钱冬薇想偷偷靠近,慑于她手里的刀,只能外围打转。

蔡堂燕把钱包收进自己外套口袋,又抓过旁边的手机顺进包里,刀尖向着钱冬薇,她并非毫无畏惧,怒意与后怕让刀尖划着弯弯曲曲的弧线——

“我进‘混合夜色’第一个月的五千,还有我第一次、第一次挣的八千,你们都还给我,不然、不然你别想要回这些东西。”

她扔下水果刀,拔腿而逃,明明理亏的是对方,第一次威胁陌生人的快意也叫她脚底发虚。常鸣的话又回响耳边,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告诫她远离钱冬薇的人,那些话如今跟鞭子一样抽她脸上。

如果早点远离,哪怕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无知,也胜于善意错付的失望。

蔡堂燕浑浑噩噩离开钱冬薇的小区,游魂一样飘往公车站的方向。她一直沉浸在自我鞭挞的世界,全然不知道被人缀了许久。

直到红绿灯前的小区拐角,树荫遮蔽了视线,她被一股酒味从后方包裹,随之一声贴到耳边的轻唤——

“燕子。”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高雷预警,吃到玻璃碴不负责。

第二十五章

后面人拦腰抱住她, 热气呼在她脖颈上,又叫一声“燕子”。这还不是偏僻之所, 来人便如此猖狂,蔡堂燕奋力扭头, 扭曲混乱的视野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你放开我——!听见没有,储向晨!放开我——”

有那么片刻,蔡堂燕挣脱了, 但储向晨虽瘦削,好歹是个男人,蔡堂燕力气自然与他不可相提并论。他又抱上来, 这次直接捂住她的嘴。

这路口回来是个半停工的工业园, 围栏内外树冠茂密灌木丛生,在夜晚遮出浓重黑影, 平时只有夜跑者匆匆跑过。

储向晨半扶半抱将她拖进黑影里,有个散步的大妈路过,蔡堂燕眼睛差不多被头发糊住,对方并未看见她惊恐的双眼, 怕是看见她也是不好多管闲事。

“看什么看!”储向晨爆喝一句,酒味熏人, 大妈便缩了脑袋, 视若无睹走了。

储向晨眼眶红得比黑夜更深重,隐匿在黑色里,如头饥饿的狼。

蔡堂燕被拖进灌木丛里,趁他分神求饶:“阿晨, 我求你——我口袋里有钱,你要多少拿去都可以,你别——唔——”

储向晨呲咧着呀,带着哭腔道:“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别人能玩我不行,啊——你缺钱我可以挣给你,你为什么要跟那些老男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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