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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宿舍(98)

他想靠着自己攒点钱娶她。

许淑宁也默认这句。

她低头当作没听见,一手握着水稻狠狠割下去。

手起刀落,很潇洒。

梁孟津怎么看她都好,盯着好几秒。

许淑宁直起身子的空隙也望向她,下巴一抬示意他好好干活。

梁孟津其实就是想看她一下,收回目光。

太阳之下一派劳动的好景象,疲惫之中也有收获的喜悦。

快日落时分,许淑宁又拎着篮子回宿舍做饭。

她没时间折腾,什么都快,还在灶膛里丢几个地瓜。

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毕竟农忙的时候伙食更是不能凑合。

许淑宁都仿佛闻见别人家的油香味,趁着饭菜还有一点温热加快脚步。

她迎着风走,光看背影还是挺雀跃的。

看看,看看,多么年轻有活力。

赖大方正在给别人讲话,见状说:“人家许知青刚来的时候一天就能割两亩地,这才两三年的功夫就这么能干。你们呢?土生土长的人,现在居然懒成这样!”

话音飘进许淑宁的耳朵里。

她心里颇为得以,毕竟夸奖总是让人高兴。

眉飞色舞的样子藏不住,陈传文看到调侃说:“捡钱了?”

许淑宁倒是想,双手一摊:“你给我吗?”

陈传文嘿嘿笑,盘腿坐下来:“我闻见肉味了。”

想得很美,许淑宁:“只有三个鸡蛋。”

她蒸了很大一份鸡蛋羹。

农忙的时候没油水不行,唯一能指望得上的荤腥就是鸡蛋。

陈传文觉得已经是难得的美味,喝着汤:“这么多。”

许淑宁是下血本。

她平常连一次放多少酱油都数着,心疼地捂着胸口:“吃你的,别讲话。”

当家久的人都这样,知道柴米油盐各几何就会更舍不得。

许淑宁连吃糖都要算着换成地瓜能吃几顿,虽然不妨碍她吃得开心,但好像形成自己的一套计价单位。

陈传文上回多划了一根火柴,就被骂得不轻。

他这人毛手毛脚,做事也粗心,挨骂是常有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说真的,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没皮没脸。

齐晴雨有时候刺他,他也笑嘻嘻应。

两个人斗嘴可以算是宿舍生活的调味剂,多数时候大家都当热闹看。

等吵得差不多了,许淑宁就出来各打五十大板把苗头按下去。

这一出戏,简直是跟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完全不叫人意外。

因此很偶尔,梁孟津会跟对象嘀咕:“孩子还是只要一个的好。”

孩子?想得挺美。

许淑宁踩他一脚:“不许耍流氓。”

这不探讨人生嘛,怎么能算是耍流氓。

梁孟津在她腰间搭一下:“这才是。”

夏日衣衫薄,许淑宁有一块肌肤在熊熊燃烧。

她低头看着地不说话,月色如水照耀着,平添三分动人之色。

第73章

八月, 农忙告一段落。

这一茬晚稻种下去,暂且有几天空闲的时间。

大队小学重新上课,梁孟津带着刚做好的教案地进教室。

可惜学生们都像是脱缰的野马, 放出去的心还收不回来,坐在位置上屁股像被针扎过, 动来动去的。

教过的那点东西全还给老师, 更有甚者呈现出倒退的趋势, 一切好像是要从头再来。

连日来的劳动没有把梁孟津击垮,倒是此情此景叫人有些沮丧。

毕竟他也是有血有肉的, 难得地满身疲倦回宿舍。

下工的点, 知青们做饭、挑水、砍柴的各司其职。

许淑宁在厨房, 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一眼。

多余的话倒是没讲,好像就这么确定一下人好好的就行。

梁孟津的心头荡漾, 交代着:“我去喂鸡,等会再来。”

许淑宁嗯一声, 几秒后仍旧觉得背后有人,心想怎么还没走, 有些狐疑道:“怎么了?”

应的是齐晴雨, 她做贼似的说:“有件事, 我还是觉得要问问你。”

听见她的声, 许淑宁其实吓一跳,毕竟她从来就针尖大的心眼, 因此拍着胸脯:“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就知道她是这样,要不齐晴雨怎么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出声, 她嘿嘿一笑:“没事, 我接下来要讲的话,值得一听。”

许淑宁来了兴致:“什么事啊, 神神秘秘的。”

齐晴雨挨着她蹲下:“你有没有觉得陈传文最近很不着家?”

许淑宁理所当然:“他什么时候着家了?”

一副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事情都打听清楚的样子,成天的东奔西跑。

此言有理,反正答案如何都不影响齐晴雨铺垫好的话。

她自顾自往下接:“我觉得他是处对象了。”

许淑宁颇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大家都悄摸摸的,尤其是对女孩子的名声来讲,更要慎重起见。

齐晴雨自然是观察出来的,她小声说:“我撞见的。”

她自认在感情上有点经验,只看别人的相处就知道有猫腻。

她说得板上钉钉,许淑宁自然是信的,问:“是队里人吗?”

一个名字到嘴边,齐晴雨又憋回去:“我不是信不过你,但这个不能我来讲。”

这倒是,许淑宁虽然好奇是谁,但很有分寸的不追问,只是感慨:“没想到他这么能守住秘密。”

陈传文平常可是漏风的嘴,整天的四处宣传新闻。

齐晴雨也跟着调侃:“有心上人就是不一样。”

两个人面面相觑笑笑,又嘀咕两句别的,才各自忙碌开来。

等晚饭时分,大家才齐聚一堂。

许淑宁搓着发烫的手喊:“孟津,蜡烛快烧完了。”

梁孟津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点上,又把滴在桌上的蜡油收集起来,这才拍拍手坐下来吃饭。

许淑宁把他的碗推过去,顺便多打量对面的人一眼。

不是,陈传文的汗毛倒竖:“我哪里惹你了?”

明明是他自己心虚,许淑宁微微笑:“我才要问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她甚至还没说话呢。

甭管有还是没有,陈传文先大声辩驳:“我是冤枉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心粗的郭永年都看出端倪来。

他扒拉一口饭:“你还是认罪吧。”

陈传文心想自己最近确实没闯啥祸,充其量是有个秘密。

谁家小朋友没有不能跟大人讲的事,他越发的理直气壮:“有的话,我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就这话,整个宿舍都听过,要能当真的话他的项上人头早就不保。

齐晴雨嗤之以鼻,伸手在他脖子上比划:“我先来一刀。”

陈传文昂首挺胸,好像很勇于慷慨就义的样子:“你来啊你来啊。”

可惜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他的性格。

齐晴雨挥着筷子:“你以为我不敢吗?”

这饭还吃不吃了,许淑宁索性捧着碗做到院子里去。

她仰头看满天星空,弯月就挂在云端,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点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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