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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独家珍宝(159)+番外

树丛边上有一株野梅树,入了冬后开了花,他说想去摘两支,虹影不肯,他就把那枚观音吊坠取下来递给她,换来了去摘花的机会。

他把一直藏在辜俸清那里的蚕形小吊坠挂在了树枝上,爷爷说这事很宝贵的古董,如果运气好的话,会被人捡走,然后出现在古董摊上,说不定就会被爷爷他们知道了。

沈砚行后来已经不记得那半年里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直到有一天,突然有很多人围起了这家废弃工厂,爷爷和爸爸妈妈还有辜叔叔一起来接他们了。

等到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当年捡到蚕形吊坠的人,竟然是父亲的一个学生,没过多久,就在那座山上发掘出了大型墓葬,而当时,那个学生只是惊讶于那里竟然有成色这么好的东西,于是拿给了沈兆轩看。

此后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起来,若非如此,几个小孩还不知会不会在人世。

再后来,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大人们,渐渐发现四个孩子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辜俸清和冯薪越来越亲密,到了天天黏在一起的地步,而沈砚行和顾荥禹则越来越孤僻,他们渐渐不再和对方说话,甚至不愿意出门上学。

当时的人们没有什么心理干预的意识,直到一年多之后的春天,顾荥禹突然自杀,案件的卷宗彻底封存,辜俸清的父亲受托带他去省厅,见到了曹望年,这才开始进行心理辅导。

此后,他才终于挣扎着长大了。

然而此刻,就在春秧街的这间地下室里,一束手电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些封存的记忆如同出笼猛兽般向他扑来。

“还有我,亲爱的,你还记得我吗?”另一道声音跟着传了过来。

沈砚行怔怔的看着说话的人,男人阴郁的脸孔在手电的光里竟然有些暖意,可是他那似曾相识的脸孔,却让沈砚行脊背发寒。

“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基斯朝他笑了笑,仿佛要和老友叙旧。

沈砚行沉默着,死死的盯着他看,直到男人走到了面前,他才说了一句,“你老了。”

基斯似乎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是老了,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过去二十八年,每年我都在向上帝许愿,能够重新见到你,甚至……拥有你。”

沈砚行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继续警惕的看着对方,脸上布满了汗水。

基斯似乎存心要戏弄他一般,伸出手来,轻佻的替他揩了揩低落到眼角的汗水,然后伏过身来,“啧啧,你真是……我早知道你好看,却没想到会越来越美丽了,真是……让人喜欢啊。”

沈砚行身体一僵,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在打哆嗦,他实在是太害怕这个男人了。

更可怕的是,他面对着他时,竟然完全失去了逃跑的能力,继续这样下去,他只会再次沦为对方的禁脔。

似乎对他表现出来的恐惧和焦虑很满意,基斯和贰没有继续停留,他们离开后,那个叫阿闵的男人提着一盏气死风灯进来了。

他应该是医生,过来给沈砚行检查身体,“你已经很虚弱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死的。”

沈砚行蜷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在看哪里,并没有接他的话。

他也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沈先生,你可以不考虑其他人,但叶小姐你也不考虑了么,你不打算亲自跟她解释你为什么骗她说你是去苏北的事么?”

“……你怎么知道的?”沈砚行一愣,有些迟钝的转头看他。

阿闵笑了笑,说了三个字,“曹望年。”

“你是谁?”沈砚行立刻追问道,只是他受了伤,说话的声音很低,显得气势很不足。

阿闵利落的检查着他的身体,“沈先生,只有活着出去,你才会知道我是谁。”

说完,他起身提着气死风灯又重新出去了,铁门重新关上,地下室里又恢复了黑暗。

沈砚行呆呆的蜷缩在通风口下方的角落里,不停地思考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相信他。

第97章

七月已经进入盛夏,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滚烫, 叶佳妤坐在办工桌前发起了呆。

杨洛从外面进来, 路过她时顿了顿脚步,“佳妤, 你在发什么呆呢?”

“……啊?”叶佳妤猛的回过神来,“没、没事……”

她回过神,忙将手里拿着的笔放下, 可是放下之后又仿佛有些无所适从, 想了想, 又把笔拿了起来。

电脑开机的声音响起, 杨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哎, 佳妤, 你家沈老板还没回来啊?”

“……嗯。”听到她问沈砚行, 叶佳妤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杨洛看着她, 幽幽叹了口气, 想说几句安慰的话, 却又没有说出口,想了想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午后, 叶佳妤觉得有些不舒服, 跟罗老刀说了一声,就提前回延和居了。

莫桦看见她时愣了愣, “佳妤?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啊、有点不舒服, 就先回来了。”叶佳妤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好, 连反应都迟钝了不少。

莫桦见她的确是脸色不好,忙关切道:“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给你找点药?”

叶佳妤摇摇头,“我躺躺就行了,对了……”

她扭头去看了看莫桦,“小莫,沈砚行走了有多久了?”

“嗯……”莫桦掏出手机数了数日历,“哦,二十天了。”

叶佳妤点点头,勉强笑了笑,连扑过来的旺财都没有抱就直接回屋去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干脆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还保持着二十天前沈砚行离开时的模样,连桌上那个半圆形的玻璃纸镇都还摆着原来的姿势。

早前让她多看一眼都觉得羞涩难当的纸镇,在那个与她翻雨覆雨的男人离开后,竟然多了几分让人怀恋的温柔。

她走过去,想在书架上拿一本书,却在不经意的回头中看见了桌上斜摆着的那本《苏轼传》。

那本书很厚,但叶佳妤记得,沈砚行经常看的就是这本,她是没看过的,一时就有些好奇,放下了手里原本要拿的那本书,转而去取桌上的。

才刚拿起来,就觉得书有些奇怪,她顺势坐了下来,打开了好像夹着什么的地方。

书里竟然夹着一个信封,信封的表面是空白的,也没有封口,叶佳妤好奇的拿起来,往里看了看,见有一张纸,于是倒了出来。

打开信的头一行字,她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于是迫不及待的往下看。

“阿渝吾妻:

见字如晤。

请允我以妻称呼你,因为我不确定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对你称一声‘我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都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与妻书》?林觉民在信中写下‘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你看写封信时,我或许还没到这么凄惨的地步,但应当也相去不远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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