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益嘉突然顿悟了,没什么,一切都没什么,做人,只有脸皮厚才能快乐,人活一辈子只有几十年,如果不快乐不是白活?他要快乐,所以他要脸皮厚。
中午睡了一觉,下午他们去老房子最后一次整理东西,韩滢搭顺车去补习。
她坐在后座,跟副驾的陆益嘉要糖吃,陆益嘉从储物箱找了拿出来给她一颗,自己也要剥一颗,被韩轶拦住:“以后少吃糖。”
陆益嘉听话地把糖放进去了,然后才问:“为什么啊?”
韩轶看了他一眼,陆益嘉还是颇想知道的表情,于是他说:“长蛀牙了好像,最后一颗牙有点洞。”
过了好一会儿,韩滢憋不住笑了声,陆益嘉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把韩滢在补习班放下,没再走多远就到了,那一片的楼身上都被刷了“拆”,四面墙也被推倒了,天很冷,陆益嘉的手被韩轶揣在他大衣兜里握住,两个人肩挨肩进了逼仄的居民楼。
开门前,陆益嘉捏着钥匙站了会儿,他手有些发抖,韩轶就用了些里揽着他肩膀。
确实已经没有什么了,来一次韩轶打扫一次,陆益嘉只再找出几张小学时拍的照片,韩轶拿了个笔记本好好地夹了进去。
两个人前后进了书房,从窗口往下看,都是破碎的砖块,已经分辨不出陆益嘉的停车位。
好多年,真的好多年了。
他出生、上学、父母去世、外婆去世,已经这么多年。
但再次去想这些年的痛苦的失去和随大潮走过的学业路,陆益嘉心里没有又变得空落落的,因为韩轶紧紧握着他的手。
韩轶捏了捏他的手心,陆益嘉转过头,看他满眼担心,却笑了笑,开玩笑道:“愣什么,想起你在那儿无情拒绝我了吗?”
陆益嘉道:“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韩轶说着把他抱住,“开心点,嗯?”
陆益嘉忍不住开始矫情,他小声说:“你那天是不是很难受。”
“是啊。”韩轶接道,“每次被你拒绝我都很难受。”
他说得这样云淡风轻,但陆益嘉却想起他那天的红眼睛和低姿态,所以没能说出话来,韩轶抬手放在陆益嘉后脑上摸了摸,低头低声又道:“那你要不要好好补偿我?”
陆益嘉小声说好,韩轶收紧了拥抱,声音也有些紧绷了:“你得用以后所有的时间跟我在一起,陆益嘉,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外面推土机的声音很大,陆益嘉回抱住韩轶,脸被他的大衣扎得有点疼,但还是凑在他耳边答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