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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婚约(2)+番外

余母解释, “小安,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这顿饭你们自己吃,我不会去,哪天愿意解除婚约了,倒是可以叫我去。”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一边,手臂无力地搭在额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余安的性子一如昙花一样,温和中透着一丝冷清,父母在他的成长中给足了支持、尊重、空间,所以他很少对家人发脾气, 也没什么矛盾让他们发生争执。

他很久没有面对父母说这么重的话,上一次好像还是十六岁的时候,依稀记得也是因为这场婚约。

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夫,虽然认识,但早已不是孩童时期形影不离的玩伴,加上青春期叛逆,各种情绪堆在一起,对裴燿的童年滤镜全然抹去,想到那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就生气。

余安睡了一会儿,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好像置身于朦胧的幻境中,大概是刚刚才提到了裴家,竟然梦到了小时候和裴燿家玩耍的情景。

那段时光太久远,梦里都看不清他们儿时的脸,依稀是在一个大庭院里,小余安站在门口,看到楼上走下来一个小身影。

敲门声把他从恍惚的梦境中拉出来, 苏卉在外面说:“余安,我们要走了,你休息好了吗?”

余安看了一眼时间,解开衬衫扣子,“你们先去吧,我跟着就来。”

外面喧闹了一阵便恢复安静,余安脱下衣服快速冲了个澡,换上私服, 简约的白T恤和长裤搭配球鞋,顺毛的样子透着几分乖巧, 是干净清爽的男生。

余家有钱,余安是被富养出来的,他这一身看上去平平无奇,从头到脚都是名牌, 包包是最简单的黑色帆布,上面的金色logo是某个国际的奢侈品大牌,他的随性之中透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乐团的伙伴们先走了,余安打车过去,其间父母轮番给他打电话都没理,微信也懒得回,戴着耳机听音乐, 又接到了苏卉的电话。

“喂,余安,你来了吗?”

“在车里了,大概……”余安看了看手机上的行程,“八分钟到。”

苏卉说:“你来的时候带个蛋糕过来啊,刚才知道今天也是燕子的生日,这是她加入我们后的第一个生日呢,得好好过。”

“看来好事都堆一起了,”余安笑了笑,让师傅调头,“行,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蛋糕店,时间有点紧,我就不定制了,看看有没有漂亮的……”

尖锐的急刹响起,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没有任何预兆,车辆激烈碰撞的压力几乎是立刻就震碎了玻璃,尖锐的碎片划过余安的脸,血腥在浓郁的汽油味中升起。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失去了意识,闭眼前,乌黑透亮的眼睛被猩红覆盖,眼里充斥着对生命受到威胁的惊恐。

第2章 【苏醒】

余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的意识像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无边无际黑暗将他笼罩,偶尔能听到父母的哭声,阵阵疼痛将他裹挟,他无助地倒在地上抱紧自己,说不出话也喊不出来,灭顶的孤寂和痛苦撕碎了他的身体。

“滴滴———滴滴———”

耳边传来仪器的声音,余安还在身处混沌中,麻木的感知一点点恢复,他感觉到有人给他擦脸,干到起皮的嘴唇上有了一点点温热的湿润。

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嘴唇,很轻微的一下,几乎微不可察,眼皮有了力气缓缓睁开,眼前是一脸茫茫白雾,依稀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睡了太久的缘故,眼睛一时间没办法聚焦,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看清了身边的人。

刚开始他以为是父母或者护工,男人的英俊的脸映入瞳孔时,余安是怔的。

长时间的昏迷让他大脑迟钝,干涩的嗓子也让他说不出话。

裴燿看到余安睁开眼,眼神从涣散到清明。

二人对视几秒,裴燿按下墙上的铃,开口时沉稳平静:“病人醒了。”

余安太累了,仅仅几秒的清明已经耗费了他全部体力,在裴燿说出这句话后就撑不住再度睡了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隐隐有听到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一觉余安醒来时,病房里开着灯,过于晃眼的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睁开。

天色已暗,房间里静悄悄的,余安看到坐在沙发上削水果的余母,穿着最简单的休闲装,头发扎着一个低马尾,一些碎发垂下,显出几分憔悴。

余安动了动唇,嗓子又干又涩,发出一个自己都听不出来的音节:“妈……”

余母猛地抬头,对上余安的视线后,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脚步走到床边,泪流满面,哽咽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小安……你终于醒了,你真的快吓死妈妈了……真的被吓死了。”

她趴在床边哭,压抑了许久的情绪轰然爆发,简直哭得撕心裂肺。

余安扯了扯嘴角,想抬手拍了拍余母的背作为安抚,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动不了,手臂和手指上都是沉沉的钢板,后知后觉的痛感传来,比双手更痛的是自己的右腿。

他的视线移下去,看到自己的双臂裹着厚厚的纱布,脚那头也有架子将他的腿高高架起。

余安是弹钢琴的,四岁开始学到如今已经二十年,二十岁进入梦之翼乐团成为历年以来年龄最小的首席钢琴师,他在舞台上发光发彩,这么年轻优秀,过人的天赋和努力的加持注定此生不会平凡。

手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余母抱着他哭了好一阵才渐渐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抽噎着问:“小安,你……你要喝水吗?医生说你可以进食了,要不要喝一点。”

余安点点头,含着余母递过来的吸管喝了两口水,干到发痛的嗓子滋润后,声音清悦不少,却还是有些发哑。

他盯着自己的手,安静沉默,没有说话。

余母哭完后,擦了擦眼泪,这段时间悬着的心终于稳定下来,却又开始担心余安的心理情况。

“小安……”余母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你在ICU里住了一个多月,手术也动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我和你爸爸签了三次,你是真的危在旦夕命悬一线……”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眼皮红肿,足以见得最近没少这样哭。

余安见妈妈这副样子想安慰,可一个虚伪的笑都挤不出来。

意外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这份沉重的后果没有人愿意承受。

可事情已然发生,人被命运推着走,除了面对别无它法。

余安从余母口中了解到现在距离他车祸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的双臂粉碎性骨折,内脏受损,腿上有一条长达十五厘米的伤口,伤到了筋脉。

这段时间做了好几次手术,在ICU里躺了很久,是最近几天各项指标都稳定下来,才转进的普通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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